流言愈演愈烈,幾乎皇宮上下都在瘋傳着,芳華宮於妃的萬凰命格。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對於來勢洶洶的流言,芳華宮沒有任何的動作。於緋詩還是病着,一直不見好轉,連宮門都出不得。不僅芳華宮沒有動作,就是壽昌宮,也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態度。
這樣的一個結果,讓麗妃很是惱火。
她費盡心思將這流言傳的天下皆知,就是想要讓太后治於緋詩一個大逆不道的罪。膽敢窺視中宮,就算易無風能容着她,這樣心思深沉的女人,太后必定是不會允許她留在易無風身邊的。
讓麗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太后那邊就像是平靜的湖面,流言這顆石子砸下去後,一點波瀾都沒有。
鬧騰半天,一點好處也沒有撈着,麗妃垂頭喪氣的去了皇后的昭元宮。
早就知道流言之事是麗妃的手筆,皇后是不看好,但也不反駁。只是經過麗妃這事的試探,皇后也算知道太后對於緋詩的態度。
畢竟麗妃是自己的盟友,皇后看着麗妃心情不佳的模樣,出言安慰起來,
“來日方長,妹妹實在不必如此喪氣。”
“姐姐說的是。”敷衍一樣的應着皇后,麗妃深深嘆下一口氣,端起一邊案上的茶盞。捏開蓋子,飲了一口。溫涼的茶水潤過喉間,讓麗妃懊惱的心情稍稍平復下來,
“只是,芳華宮那位如此得陛下跟太后待見,於姐姐而言,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妹妹此言甚是。”微微一笑,皇后柔和的看過麗妃一眼後,點下頭。表示同意着麗妃所言。
得到皇后的贊同,麗妃被拉聳下來的鬥志,慢慢回覆到麗妃心中,擡頭望向皇后後,再問起,
“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妹妹不必着急。”伸手做出一個撫平的動作,皇后用眼神緩下麗妃的心急,清緩的回答,
“爲今之計,妹妹應當尋思着如何討得陛下歡心纔是。芳華宮那位因爲流言之事,在宮中養病,不便侍寢。妹妹正是大好的機會,萬不可辜負才是。”
近日來,一直想着藉助流言將於緋詩扳倒,麗妃倒是沒有想到這層。現下被皇后一提點,立馬恍若大悟,起身走到皇后跟前,朝着皇后福下一個大禮,
“多謝姐姐提點,妹妹明白了。”
“好妹妹,去吧,好好伺候陛下。”對於麗妃此舉,皇后極爲滿意,頷了頷首。示意麗妃退下去。
“是。”沒有再多留,麗妃轉身起步,離開了皇后的昭元宮中。
回到麗華宮後,麗妃馬上就將敬事房的太監給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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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雅珠在管事太監的手中塞了好幾錠金子後,麗妃親自走下榻,將跪着的太監扶了起來,
“本宮進入宮闈,很多規矩皆是不明白。還要公公多多提點提點,本宮的身份公公也是知道,若是公公扶持本宮獲得陛下寵愛,那金銀珠寶,自然少不得公公的好處。”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跪着磕了幾個響頭,敬事房的掌事看着眼前金光閃閃的錠子後,眼中散發出貪婪的光。吞了吞口水,將金子收好後,毫無疑問的應下麗妃所有的請求。
當晚,在玉公公提醒着易無風翻牌子時,麗妃的綠頭牌,果然被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還真是提醒了易無風,不做多想的,易無風就翻了麗妃的牌子。
在聽到門口的宮人說,
“皇上駕到”的時候,麗妃歡喜的連藏在心腔裡的心,都要蹦了出來。仔細的描好妝容,披上輕紗薄衣,娉婷嫋嫋的親到門口迎接聖駕。
盈盈約約的姿影,玲瓏有致的身軀若隱若現的裹在輕盈紗衣裡,春色盎然的美景讓人不禁心猿意馬。
“臣妾拜見陛下!”尋思着皇后早間提點的話,麗妃的聲音都要嬌柔下幾分。
看着麗妃嬌豔欲滴的模樣,易無風的心似被小貓撓着一般,深沉的黑眸嗖的竄起一簇炙熱的煙火。親自將麗妃扶了起來,
“愛妃快快請起!”兩人相扶着,走入內殿中。
宮人皆是低笑着退去宮門,將一室春色,留給易無風跟麗妃。
聽着內殿中傳出來的聲聲低吟,被撩撥開的春情暖意,惹的門口守夜的宮女們,無一不面紅耳赤,低頭不敢細聽。
一夜承歡之後,麗妃心滿意足,依依不捨的將易無風送出宮門前去早朝。心中暗想着,易無風必定會夜夜流連在自己的麗華宮中。
可惜,讓麗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晚,宮人回報說,易無風去了芳華宮。
宮人們沒有說謊,易無風確實是在芳華宮。
於緋詩的病情一日不見好轉,易無風心中着急,親自到芳華宮中照看着。看這於緋詩蒼白的臉頰,易無風心中很不是滋味。
所以,親自給於緋詩喂着藥。
自那日讓麗妃侍寢過後,一連幾日,易無風都是在芳華宮照顧於緋詩。一時間,還真是坐實了流言的風向。
儘管於緋詩還在病中,皇帝依然對她萬分的寵愛。
聽着並不屬實的流言,於緋詩心中也極是擔憂。一日,趁着易無風給自己喂藥的時候,於緋詩遂出口問着,
“陛下此舉,是在爲何?”
聽完於緋詩這一問,易無風捏着勺子的手,生生頓在半空。緩過來後,清淺的笑了笑,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愛妃的眼眸。”
“陛下說過,臣妾素來有自知之明。棋子該有棋子的本分,也該有棋子的認知。只是,眼下的風口浪尖上,陛下實在不宜在臣妾宮中多留。”鬧不明白易無風到底是何意,於緋詩接過易無風手中端着的湯藥,自己一口飲完。
將藥碗放在一旁的案上,目光明亮的看着易無風。
“愛妃這是怕了麼?”半眯起眼眸,易無風回望過於緋詩,
“不過愛妃裝病又是爲何,就是爲了避開流言?”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易無風的眼睛。於緋詩眼底的亮光瞬間黯淡下來,別過頭,聲音隨着眼色一同低沉下來,
“原來如此,陛下不過是想將臣妾拉下這場局罷了。”
“不錯,因爲這場棋少了你,可下不完。”伸出一根手指,在於緋詩眼前搖了搖,易無風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愛妃,朕可是不能沒有你呀。”
“呵呵。”當然不會將易無風的話聽入心裡頭去,於緋詩苦澀的笑了笑,不再接話。
如此看來,流言能傳的這樣風生水起,有模有樣,易無風在背後必定是助了不少的力。太后宮中也不見有任何的阻止,想來也是易無風先跟太后言明。
想清楚這些後,於緋詩並不難猜出易無風的心思。
現今的局勢看來,皇后跟麗妃已成一黨。那日皇后故意說出那些話,就是想借有心的手,傳出這些流言,好藉助流言來扳倒自己。而自己作爲易無風最有能力跟鄭家抗衡的棋子,他自然不想自己如此輕易被皇后扳倒。
皇家不理會那些流言,鄭家也不理會麼。這個問題,倒是把於緋詩給難住了。
似乎猜出於緋詩心中的疑惑,易無風又是嗤嗤的一笑,
“愛妃在下想什麼呢,想鄭家麼?”
被易無風猜中心思,於緋詩猛的擡頭,看向易無風的眼光裡,濃濃的驚愕。話堵在喉嚨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愛妃放心吧。”不理會着於緋詩的驚愕,易無風收回眼光,自顧解釋着,
“鄭家再怎麼囂張,這個天下還是姓易不是。愛妃覺得呢?”
“陛下說的是。”立刻就從易無風的語氣中明白過來易無風的想法,想都不想,於緋詩點了點頭,表示應同。
於緋詩的低眉順耳,讓易無風的心情瞬間大好。正又要開口,懷袖不知何時從外頭走了進來,低着頭不敢看易無風跟於緋詩,低低的道,
“啓稟陛下,娘娘,香妃娘娘到。”
“香妃?”不解的挑了挑柳眉,於緋詩看過易無風一眼。
易無風神色不見有變,將空了的藥碗拿起來遞給懷袖,扶着於緋詩躺下去。漫不經心的話脫口而出,卻是跟懷袖說的,
“你出去回她,就說於妃要休息,不見客。”
“是。”接過易無風遞過來的藥碗,懷袖正要出去,被於緋詩一把攔了下來,
“慢着,讓香妃先在大殿候着,本宮隨後就到。”
兩種不同的一件交匯在懷袖的耳中,讓懷袖一時間難以抉擇,看了看於緋詩,又看了看易無風。遲遲不敢退下去。
“你呀。”用着寵溺的口氣,易無風掃過於緋詩一眼,似乎選擇了妥協,
“罷了,就照你們家娘娘的意思吧。”
“是。”聽到易無風這句話,懷袖纔敢安心的走了出去。
懷袖走出去沒有多久,於緋詩也穿戴整齊,與易無風一齊走了出去。
見到易無風,香妃忍着心中的激動,急忙起身,給易無風見着禮,
“臣妾見過陛下,見過於妃娘娘。”
“愛妃不必多禮。”先是扶着於緋詩坐到殿前的軟榻上,易無風纔是招了招手,示意香妃起身。
“謝陛下。”流瀲着羨慕的眼光匿着嫉妒掃過坐在易無風身旁的於緋詩後,香妃纔是起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看了眼香妃,易無風慵懶的撇了撇眼眸,又是開口,
“愛妃前來芳華宮,所爲何事?”
聽見易無風問起自己,香妃不敢耽誤,立馬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回答,
“回陛下,臣妾聽說,於妃娘娘……”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忽見的香妃腳步一軟,整個人軟軟的倒下來,躺在地上。
“香妃娘娘,娘娘!”嚇的香妃身邊跟隨伺候的丫鬟,匆忙蹲下身子,扶起香妃。
“香妃娘娘。”亦是將於緋詩嚇了一跳,起身就要查看香妃的情況,被易無風一邊拉回榻上。
給了一旁的懷袖跟點紅一個眼色,懷袖會意,帶着點紅走了過去。與香妃的貼身宮女一同扶着香妃起來,扶入內殿。
隨後,易無風往門口吼了一聲,
“來人,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