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一轉,何若婉的眸子落在雲清高貴豔麗的狐裘之上,讚道:“姐姐這身狐裘真是難得一見的精品,配在姐姐身上更是光彩照人。妹妹跟姐姐相比,真是寒酸不敢見人。”。
說着,她原本美麗的面孔竟然映上一層愧色,讓人不忍見這樣一個動人的女子如此黯然。
雲清一怔,看着華妃隨行的幾個宮女已經對自己射來不屑的眼光,心下悵然。
她暗悔自己本不該披這狐裘,如今此物果然讓自己陷入難堪之中,不好發話。
若說自己這狐裘也只一般,那此物原是太后所賜,必會讓太后心中不快。如順了她的話,倒似自己今日披着此物是宣耀自己身份高貴而來,又白落了人話柄。
如此,她只能但笑不語。
一時大殿之中,人雖不少,可說話的卻沒有幾個。
何若婉掛着笑臉溫順地敬過茶,又極盡討好地陪着太后說了會子話,便再度站起身,向太后請辭。
“呵呵,哀家今日難得清閒,頓覺清靜無比。婉兒不如陪哀家多聊會兒天,若待會兒澤兒來了便一同留在養心殿用膳。雲清若願意,也一同留下吧。”最後一句話,是司徒纖玉對雲清說的。
清清淡淡,全無幾分感情。
何若婉心下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看來太后似乎更喜歡自己一些,那她方纔升起的一絲擔憂便消失無度,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只要不讓皇上有機會接觸那個女子,她有把握自己一定會同時贏得皇上與太后的歡喜。
“謝謝母后恩典!只是雲清宮裡還有事務未安排,便先回去了。”雲清適時地起身,知道自己在這裡只會是多餘,便也不湊這份熱鬧。
何況方纔何若婉的一番話,讓她只覺自己身上的狐裘越來越重,此時太后開口,她方有機會告辭。
“嗯,那你便去吧。”司徒纖玉拉着何若婉的手,對她講起出閣前舉行的那些詩會很是感興趣:“婉兒,繼續講講你以前的那些趣事。尤其是澤兒在太傅院時,是不是也有被太傅責罰的時候……”。
默默地退出大殿,雲清聽着裡面漸小的談話聲,終於舒了口氣。
藍天白雲之下,她美麗的身影如同一隻火鳳凰一般,一下子吸引了宮內所有人的視線,也包括剛剛走到殿廊外的慕容衝。
“屬下見過皇后娘娘。”雲清不防,差點撞上匆匆而來的男子,訝異地一擡頭,撞進一雙幽深莫名的俊眸中。
待看清才認出,他竟然是昨日牽着自己一路走上城臺的那個男子。
她記得,他叫慕容衝。
“慕容大人無須多禮。”微微一笑,雲清發現此人怕是這後宮之地唯一主動稱自己爲皇后娘娘的人吧。
所有宮中下人見到自己都是恍若未見一般,眼中總是透着一些或輕或重的譏諷。就算自己尚未走遠,有人不敬的私語都會隨時飄入耳中。
慕容衝一怔,這是第二次聽到她的聲音,卻同樣跟昨日一樣,讓他的心湖砰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