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纖玉暗暗地調查着有關那個已死妃子的一切資料,調查着她在加害逸兒前,到底做過什麼事,有過什麼什麼樣的舉動!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查到了那女人死前,曾悄悄讓其宮中的宮女出宮找過一個人。那個人,是那女人的遠房表親,乃是一個商人。
他經常會去異域做些絲綢買賣,在那個女人入宮前,他偶爾會帶着不少的稀奇玩意兒送給那個女人的家人。還會給她們講些異域的奇聞異事,所以雖然那人不是異域之人,卻對異域的一些事物都十分的精通。
當司徒纖玉派人找到他,問他在那個妃子死前找過他幹什麼的時候,那人也是嚇得不輕。
臼忙老老實實地將經過講了一遍,司徒纖玉這才明白,原來逸兒的病與那些古怪現象,全因他的體內被那個女人放了一條隨着人的身體生長而變化的邪惡血蠱。
據那商人說,那種血蠱很難找到誘出它的解藥,所以當初在那個女人向他索求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卻耐不住她許下的好處,幫她尋回了一條血蠱。
而那血蠱逢月圓而活動,只有餵了血才能壓制它的兇性。
咎那商人說,如果堅持飲童子之血二十年,那血蠱便會因飽脹血而自已暴死。反之,如果中蠱者二十年不堅持飲血,那二十年後,中蠱者也將枯血而亡。
而這種血蠱的解藥至今還無人研製出,據說當時飼養這種血蠱的人,行爲古怪,根本沒有配製任何的解藥。
所以,一旦有人中了此毒,那只有經受二十年的痛苦才能解脫。
而那種解脫,說不定還是永遠的離開這個世上!
那個女人真狠,司徒纖玉本以爲她只是想淹死逸兒,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想要逸兒一輩子經受那種噬骨的痛!也是要她,一輩子都無法補償自己對兒子的愧疚。
因爲那女人從沒有讓她的兒子過上軒轅逸一天的幸福就讓他不幸死了,所以她要司徒纖玉的兒子,比自己的兒子更痛苦,要他,生不如死!
後來的事情,是司徒纖玉想了許多的辦法,尋找了許許多多的偏方,都始終於法引出那條血蠱。
只能看着軒轅逸由當初的幾月一發到了一月一發,再到了之後的半月一發。
原本在軒轅逸六歲之內,她還會用自己的血讓他喝,可是眼看着他越來越大,她也擔心這種方法會造成他日後的心理陰影。
她又擔心自己的血不是童子血,逸兒就算一時抑止痛苦,卻根本無法解了這血蠱!
所以在那之後,她就暗暗吩咐人找些年輕的男孩入宮,假以太監之名,實則作爲軒轅逸的血童。
這一切,原本軒轅逸都不清楚。
雖然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古怪,甚至在特定的日子還要喝那種母后說是蛇血的東西,說來治療自己的咯血病。
一直到了他十二歲那年,當自己的貼身太監莫名失蹤,而宮中其他人卻神色慌張、言詞閃爍,讓他不由暗暗起疑。
一個天氣陰沉的傍晚,他本在梨園下獨自練劍,忽然覺得一陣心浮氣臊,讓他劍法忽地凌亂,身體彷彿有東西在啃食一般,讓他痛苦難耐。
他知道自己多年的毛病又犯了,便放下劍打算回宮讓人找母后送蛇血過來。
每次他犯病母后都會及時地將新鮮的血液派人送來,所以每次發病,他只須跟宮中的管事太監說一聲,再稍稍忍耐一刻便可以喝到新鮮的蛇血了。
然而,就在他回宮的路上,卻看到兩個平時負責給自己送血的太監從不遠的桐樹邊一拐鑽進了一條通往宮中禁地的後苑。
那裡之所以爲禁地,只是母后說因當年自己落水被邪氣入侵,後找來高僧將妖邪驅禁在那塊地下,又特意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房子壓制着妖邪,這纔可以保得軒轅逸的身體平安。
而當年他也親眼看着那個房子建成,裡面除了放置着些他不感興趣的避邪之物,又當着衆多宮人的面吩咐誰也不許靠近這裡。故,他也從不曾多想。
只是那日他看到那兩個太監去向了那裡,不由懷疑,平時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在母后圈養的蛇窖裡等着自己這邊的人通知放血的嗎?
如何在這個時候他們還跑來自己的宮中,並且還是跑向那個母后吩咐的不許任何人靠近的禁地?
當下心神一閃,他顧不得身體裡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悄悄地提着劍,好奇地尾隨在那二人之後,想看看他們到底去那裡做什麼。
然而之後的情形,卻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殘忍畫面。
他看着那兩個太監鬼鬼祟祟地走進了那個房子,再後來他竟然聽到裡面有人悄聲地在跟他們交談着什麼。
他隱隱聽到,他們說着什麼準備取血,逸皇子的宮人不一會便要過來之類。
原本便好奇十足的軒轅逸在聽到這裡時,全身的血液也彷彿被燒開了一般,越發地沸騰起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更近地接近了那個房子,而後來,他聽到一種奇怪的好像蟋蟋索索的鏈響之聲,並伴着幾聲無力的呻吟,讓他的心也緊緊地揪了起來。
那聲音,跟他失蹤的貼身太監竟是那樣的相似,讓他手心一緊,悄悄地藉着劍身攀上高高的如同牢籠一般的鐵框,有些好奇、有些緊張地向裡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