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軒轅澤原本壓抑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由心底噴發。
只見他俊容一沉,身體已經如影似電,一把伸手扣起了雲清下巴,低沉咆哮:“朕讓你擡起頭來!”。
該死,只不過一句話的事,到她口中偏能說出一大堆的反駁之言出來;她這個女人,難道就沒有半點身爲女人該有的溫順嗎?
“啊!”。
“小姐!”
小桃紅與碧桃已是嚇得驚叫出聲,凌歌幾人雖然身體一震,卻是無一人擡起頭來,依舊恭敬地跪在地上靜等着皇上的發話。
而常樂卻是默默地垂着眼,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幕,恍若未見。
“是!只要皇上吩咐,雲清不敢不從!”平靜地對視上軒轅澤一雙噴火的眸子,雲清聲音平淡,美眸清澈,根本不被滿臉怒氣的他所嚇到。
這樣霸道而粗暴的他,她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反正,他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而自己,也無須假意做他背後那個溫婉柔順的女人。
“哼,知道就好!趕緊回殿換身衣裳,即刻搬回金鳳宮中!”自覺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遷怒於她,軒轅澤在那雙清澈的眸子平視着自己時,莫名心一動,手也倏然鬆開。
她的目光,似透着一種無聲的嘲笑,嘲笑自己的衝動與易怒。
這種目光與她以前那種清冷的堅定目光不一樣,讓他在她的眸子中,只看到自己的狼狽與暴躁。
“還請皇上明示,雲清這次,該是以何種身份搬入金鳳宮中?”脣角揚起一抹冷然的笑意,雲清並沒有在他鬆手放過自己後,恭順地回殿。
而是平直地望着他,聲音清脆悅耳,卻字字含剌,剌得軒轅澤只覺有無數鍼芒紮在他的身上。
“天闕朝皇后!怎麼樣,這個身份皇后可滿意了?”有些牙癢地輕哼一聲,軒轅澤鬱悶地捏緊拳心,俊眸直直地盯着雲清噴着薄火。
現在他真是後悔,自己明知她是計在讓自己親自前來接她回宮,卻還是中了她的計,順了她的意。
這真是與自己前來的意願想背,卻又莫名其妙地讓他覺得,方纔這話他是非這麼說不可!
該死!他想,自己一定是被她氣昏了。
“謝皇上!皇上聖意雲清自不敢違,至於滿不滿意,雲清只想說:皇上的滿意便是雲清的滿意,皇上若不滿意,那雲清便同樣不滿意!”雲清說完,看着再度被自己氣得眼眸危險眯起的高大男人,不由心情一快,脣角忍不住輕勾起來。
旋身微微一福,她不再管他是不是會被自己氣得炸肺,快速地轉身回殿。
然,她不經意地翩鴻一笑,卻讓軒轅澤心底竄起的火苗莫名地消散。
並且,一種無法言喻的莫名衝動讓他竟然脫口而出:“既如此,皇后以後在朕的面前別再雲清雲清地叫了,叫得朕頭昏。”。
“呃……”雲清正欲進殿的腳步生生一頓,有點詫異地回過頭來。卻見軒轅澤同樣神情一愣,似才反應過來他自己說了什麼。
秀眉不經意地一挑,雲清想,他應該沒有忘了他曾不許自己自稱臣妾一事,如今又不許再喚雲清,難不成,他要自己在他面前自己奴婢不成?
“還請皇上賜教,我……實在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該如何自稱?”沉思一陣,她想不出有什麼更合適,便將這道難題丟還給他。
既然是他不許自己稱這叫那,那一切便讓他自己定奪,反正她只有選擇權卻沒有決策權。
不是嗎?呵~
“便喚作雲吧!好了,小樂子你留下替皇后安排一下宮務,朕還有事,便不久留了。”俊眸一閃,軒轅澤爲自己無意識的衝動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他曾自己開口不許她自稱臣妾,如今又不許她喚作雲清,那總不能就像剛纔那樣,讓她我來我去的如此失了體統!
而她的單名清字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這樣叫的,那樣若讓婉兒知道,定會以爲自己對她有心,又該暗自傷心難過了。
嗯,還是雲好!只一姓氏,又清淡簡明,那便是雲了!
“喳!”常樂瞭然地應一聲,便張羅着送聖駕離開,而云清卻是心房一滯,所有的思考全隨着他這個‘雲’字而驟然停止。
呆呆地看着他忽忙離去的背影,她的眸子卻直直地穿透他,看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雲,雲!他竟然讓自己叫雲!
這是巧合嗎,那個只有風纔會如此輕喚的名字,怎可爲他而喚?
他早已打亂自己與風的約定,如今還要打破自己與風曾有的難得思念嗎?
風,我該怎麼辦?
“小姐,快進殿吧。”碧桃與小桃紅在軒轅澤離去後也趕緊起身,卻發現小姐竟然望着皇上的背影默然地發着呆。
碧桃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俊逸挺拔,衣袂飄飄,遠遠看去,竟然有種帝王之外的飄逸之氣。
只是,這跟小姐此刻的發呆有關係嗎?小姐對皇上怎麼會……
“西風曾笑女兒柔,白雲千載空悠悠。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風,你曾說,今生我只是你的雲,唯一的雲……可是,有些事,或許冥冥中自有註定,容不得你我……”輕嘆一聲,雲清悠悠收回視線,將方纔的輕愁悄悄收起;轉身,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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