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靜諡的北宮裡,一個纖細的身影透過窗子望向窗外的皓月。她面色悽悽,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頹敗之色。或許只有在這樣的夜裡,她纔有勇氣將自己的憤怒、無奈、悽楚表現出來。若是在一年前,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會落到如斯境地。她是風欒國的皇后,當今皇帝的髮妻。她怎麼可能落到如此下場?
前不久她得知慕容毓婉患了天花,這個消息足足讓她興奮了幾天幾夜。而今…消息傳來,她居然痊癒了!老天爺當真是不開眼,居然讓這個賤(和諧)人逃過一劫。最可惡的是這個賤(和諧)人都快死了,還不忘記算計、監視她。好在她聰明,一眼就看出了芙芝並非善類。她之所以按兵不動,就等着芙芝自投羅網。
一道輕靈的女聲傳入,“主子,芙芝求見!”
儘管被皇后之位廢,但端木穎依舊命宮人們稱她爲“主子”。而一衆宮人礙於當今太后及國舅爺的威嚴下,也只能乖乖地按照端木穎所說,稱其爲“主子”。
“進!”
“奴婢有要事要明言。”說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端木穎秀眉上揚,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究竟是何事?”
“奴婢其實是奉了毓貴妃之命,前來監視主子。”芙芝說完,便屏住呼吸,氣兒都不敢出。
“喔?那你爲何敢在我面前說出?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端木穎陰狠一笑,眼中閃爍着濃濃的殺氣。
芙芝目光悽楚,如泣如訴道:“奴婢當然害怕!可奴婢只想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十年,到了年限就能平安的離宮,與家人團聚。監視這樣的事情,奴婢實在是做不出來。奴婢知道一旦被主子發現肯定是個死,奴婢還有親人,奴婢不想死。”
端木穎聞言神色一鬆,她說的沒錯,一旦讓她知道芙芝是奉命監視她,她一定會讓芙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過,這不代表她已經完全相信了芙芝的話。她神色一轉,“你怎麼證明你是真心投誠?”
“奴婢沒有辦法證明!”芙芝搖搖頭,見端木穎目光頓時變得凌厲,連忙道:“不過,奴婢可以寸步不離的跟着主子,半步都不會離開您的視線。”寸步不離,即便是她在說謊,也找不到機會通風報信。
端木穎聲色俱厲道:“我有兩個疑問,爲何你不找慕容毓婉明言,反而來尋本宮呢?況且以她的手段,怎麼選中你這麼不爭氣的探子?”
“回主子的話,奴婢有表示過不願意做此事。只是貴妃娘娘她…她說…”芙芝目光一閃,連忙磕頭道:“奴婢不敢說。”
端木穎神色不耐的揮了揮手,揚聲道:“恕你無罪,你說吧!”
“毓貴妃說,主子您爲人…陰毒無比,狠辣非常,現在隨意退怯…恐怕小命丟得更快。而,毓貴妃之所以選中奴婢就是覺得奴婢愚蠢,長得憨厚,不會惹人生疑。”說罷,芙芝連忙磕頭,生怕端木穎問罪於她。
端木穎聞言雙眸如利劍一般盯着芙芝,胸口因怒氣縈繞劇烈的起伏着。
該死的慕容毓婉,竟然當着宮人的面說她狠毒?好,我端木穎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