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黃衣薇憤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停的迴響着,最後在她的耳邊漸漸消失。
她突然醒來,眼神驚恐有無神,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
“眉兒,你怎麼了?”
耳邊響起楚霖溫柔的聲音,她轉身,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緊緊的抱着楚霖的脖子。
楚霖溫柔的安慰着她。“不哭,不哭,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後背。
“嗯,做了噩夢。”秦如眉點頭,卻沒有將夢裡的一切說出來。
楚霖溫柔的說道:“別怕,以後朕都會好好的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做噩夢。朕會好好照顧你和腹中的孩兒。”
聽到楚霖的話,秦如眉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問道:“孩子?”手卻不由自主的撫摸上小腹。
“前日,你暈倒了。南太醫一查,才發現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楚霖說,溫柔的握緊她的手掌。“眉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秦如眉淡淡一笑,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嬪妾也是現在才知道。”
楚霖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目光裡滿滿的都是寵溺。
“眉兒,你放心,朕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有心者有機可趁。”
聽見楚霖的話,秦如眉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閔芙離世的時候。血腥,殘忍和悲涼久久的縈繞在她的心頭。
“對了,眉兒,朕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秦如眉問道:“什麼好消息?”
“昨日,邊關傳來大捷。再過一個月,你的兄長和父親就可以班師回朝。”
“是嗎?”聽到這個消息,秦如眉的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現在可謂是雙喜臨門。”楚霖緊緊的抱住秦如眉。“朕去讓人準備準備,這宮裡也該沖沖喜了。”
他說着,看起來十分激動的模樣。“朕過會兒就來陪你。”
“好。”秦如眉點點頭。
她走下牀來,看着楚霖的身影慢慢遠去,心頭卻是滿滿的溫暖。
疏雨端着熱茶急急忙忙的從門外走來。“娘娘,你如今懷有身孕,快進來,吹不得涼風。”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熱茶,將秦如眉扶進屋來。她端着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聽到院子裡傳來“咯吱咯吱”踏雪的聲音。
進屋的人將頭上的帽子放下,白蘭的笑容落在秦如眉的眼中。
秦如眉連忙站起來問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白蘭坐下,接過熱茶喝了一口說道:“我來看看你。”
秦如眉認真的打量着眼前的白蘭。“姐姐,你瘦了。”
“你也瘦了。”白蘭說,站起來牽起秦如眉的手。“這屋裡太悶,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天空剛剛落完雪,秦如眉和白蘭走在御花園的臘梅院裡。
白蘭伸手取下一支臘梅花,感傷的說道:“芙兒最愛梅花,只可惜……再也看不見了。”
秦如眉垂下頭來問道:“姐姐,芙姐姐最後……”
白蘭看着手中的臘梅花說道:“芙兒按貴人之禮葬在皇陵同小皇子一起,小皇子按太子之禮。他們母子始終都會在一起。”
“如此甚好。”
秦如眉點點頭,腦海裡再次出現今晨所夢的場景,撫摸着臘梅花的手指一顫,抖落幾片雪花。
她問道:“那……黃衣薇呢?”
“不得好死。”白蘭冷冷的說道:“謀害皇子,凌遲處死。”
一想到凌遲處死的懲罰,秦如眉身子不由得一抖。這是最殘忍的酷刑,而對於心狠手辣之人就該如此。
“她也算是惡有惡報。”
白蘭腳步突然一頓,轉過身來,雙手放在秦如眉的肩上。“眉兒,如今我只有你一個最親近之人。你放心,蘭姐姐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人傷害你腹中的孩兒。”
看着白蘭堅定有溫暖的眼神,秦如眉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說道:“姐姐放心,眉兒也會好好保護好自己。說不定,這孩子就是芙兒的轉世呢。”
她說完,眼眸再次紅起來。白蘭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就算是爲了芙兒,也會好好的活下去。”
景仁宮中。
皇后端坐在鳳椅上,逗着手中的黃鸝。她一擡手,手中的黃鸝從眼前飛過,撲騰着翅膀向着天邊飛去。
般若走進房間來。“娘娘,妍才人已經帶到,在門外候着呢。”
“讓她進來吧。”
皇后悠閒自得的模樣,端起手邊的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
一旁坐着的耿長君不解的問道:“娘娘,你讓她來做什麼?”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有些事,該讓她明白了。一直把她矇在鼓裡,給不了她自由。”
聽到皇后的話,耿長君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容。看來,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只有我一個人。
妍麗緩緩的從門外走來,看到耿長君的一瞬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行禮道:“嬪妾拜見皇后娘娘,耿美人。”
“免禮。”皇后拂袖道:“你剛纔可看見了我放飛的黃鸝鳥?”
聽到這話,妍麗一臉蒙。“娘娘的鳥兒,嬪妾沒有看見。”她又說道:“嬪妾就命人去給娘娘找來。”
“不必了。”皇后厭惡的看了妍麗一眼。“你居然沒有看見,真是枉費我一片苦心。”
妍麗問道:“娘娘,嬪妾不明白。”
“那隻黃鸝鳥在我宮中待了一年之久,和你入宮的時間一樣。如今,我已經發它自由。我在想,何時放你自由呢?”
皇后的話無疑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妍麗的心。她預感到自己馬上就會變成一顆廢棋
“娘娘,嬪妾一切都好,嬪妾現在就是自由的。”
妍麗笑着說道,對上的卻是皇后更加冰冷的目光。
“不,你現在不自由。你要聽命於我,何來的自由?”
妍麗激動的說道:“嬪妾願意聽命於娘娘。”
“可是,我不敢讓你聽命於我。”
皇后說完,手肘輕輕一推將茶杯推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嚇得妍麗的身子忍不住的一抖。
這時,耿長君終於開口說話道:“妍才人,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嗎?”
妍麗倔強的說道:“我從未做過什麼蠢事。”
“沒有?”耿長君不屑的一笑。“黃衣薇之事就是你做過最蠢的事。”
“這……”妍麗不解,分明自己是有功纔對。“黃衣薇之事一石二鳥,既廢了黃衣薇又讓閔芙死。何來的蠢?”
聽到妍麗憤然的話,耿長君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跟着黃衣薇太久,腦子和黃衣薇一樣的笨。”
“耿長君,你什麼意思?”
聽着耿長君三番五次挑釁的話語,妍麗終於忍無可忍。
“夠了。”皇后拍桌而起,眼神狠狠的看着妍麗。“你當真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嗎?”
妍麗咬了咬嘴脣。“還請娘娘明示。”
“你可知當日一口咬定黃衣薇下毒的宮女?”
“知道。”妍麗點頭。“可她不是已經離宮回鄉了嗎?”
“但你可知她離開時,對皇上說了什麼?”皇后的聲音突然提高。“她既然能出賣自己的主子,也可以出賣你和我。還好,她沒有提到我。”
妍麗的心突然一沉,雙腿發軟狠狠的栽到地上。“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拂了拂衣袖說道:“如今皇上已經知道全部的事,你說,我是該給你自由呢,還是讓皇上親自找你?”
妍麗拼命的搖着頭。“我……我不信。她答應過我,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的。”
皇后厲聲吼道:“你不信也得信。”
“不,我要自己去問皇上。”妍麗說,立刻從地上坐起來,就向着門外跑去。
“來人,給我攔住她。”皇后一聲令下,不知從那兒出來一羣侍衛將妍麗團團圍住。
妍麗慌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聽到皇后又一聲令下。“殺了她。”
瞬間,一道血光劃過長空,妍麗的身體狠狠的摔在地上,沒有一點兒生氣。
皇后走到妍麗身邊,看着她死不瞑目的樣子,輕輕的合上了她的眼睛。
“你應該明白,既然黃衣薇已死,你也活不了。你就好好的在地府陪着她吧,我給你們自由。”
說完,她拍了拍妍麗的臉,站起來,接過宮女遞來擦手的帕子,擦過之後隨意的摔在妍麗身上。
“耿美人見不得血光,快把她擡走,找個枯井埋了。”
“是。”侍衛們點頭,將妍麗拖出門去。
耿長君站起來,歡喜的看着皇后。“恭喜娘娘,又除了一個後患。”
皇后不在乎的說道:“不過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留着有何用?讓她們自由不是更好。”
“娘娘說的是。”耿長君微笑着點點頭。
她想,如此一來,她就是皇后最信任之人。也有了更多接觸皇上的機會。更何況,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機會。
皇后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腹。“如今,你要好好養胎纔是。你放心,我會派人好好照顧你。他日後,可是我的兒子,未來太子,不得有一點兒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