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舞多日,秦如眉似乎有些厭倦了鳴賀臺。整日的太陽當空曬,讓她原本就討厭熱度的體質,變得不舒服。
她一臉委屈巴巴的看着紅瑤說道:“下午的時候去御花園吧,我不想再在鳴賀臺練習了,實在受不了這熱度。”秦如眉說完,連忙端起桌上的熱茶一飲而盡。
“好的,娘娘。”紅瑤點了點頭說道,擡頭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這般炎熱,她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裡。
下午時分。
當秦如眉踏進御花園的那一刻,風吹來一陣淡淡的花香讓她心曠神怡。
只見紅瑤放鬆的張開雙臂,水藍色的薄紗衣袖在風中飄揚,她像個精靈一樣,翩然而起,向着花香處深去,就像停在花朵上顫動着翅膀的蝴蝶。
看着她自由的模樣,秦如眉的嘴角不知不覺的露出一絲笑容,她也許久沒有感覺到如此放鬆。
她跟在紅瑤的身後走去,看着她歡快的在亭子裡停下來。
紅瑤歡快的說道:“這裡可比鳴賀臺舒服多了。”
秦如眉淡淡一笑。“既然來了,我們就開始吧。”
“好。”紅瑤歡快的說,在秦如眉的面前舞動起來,秦如眉也隨着她一起舞動。迎風而舞,紛飛的衣裙,就像翩然舞動的蝴蝶。
遠處慢慢走來一個月白色衣着的女子,搖曳的身姿顯得她格外的嫵媚動人。
“娘娘,你看那是誰?。”
黃衣薇定睛一看,有些驚訝的呢喃道:“那是……秦如眉。她在哪兒做什麼?”看着秦如眉舞動身姿的模樣,黃衣薇的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
輕風仔細的看了看說道:“好像……好像是在跳舞。”
“什麼?”黃衣薇不由得一驚。“我倒要看看,她秦如眉有幾斤幾兩。”她傲慢的說道,緊緊的握住木蘭花色的衣袖。
在疏雨和紅瑤的鼓掌聲裡,黃衣薇的聲音格外突兀的響起來。
“我還以爲這兒跳舞的美人是誰呢?原來是柔嬪娘娘。”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如眉轉過身去一看。黃衣薇那千年不變的囂張臉突兀的在她面前出現。
黃衣薇見秦如眉轉身,行禮道:“嬪妾拜見柔嬪娘娘。”
秦如眉淡淡的點點頭道:“免禮。”面色冷漠。
看着秦如眉的臉色,黃衣薇道:“娘娘,您怎麼了?臉色這麼如此難看。”
秦如眉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自然是原因的。”
“嬪妾失禮了。”黃衣薇說道,目光輕輕的掃了亭子裡的人一圈,突然在紅瑤的臉上停下來。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前之人是紅瑤郡主。她驚訝不已,連忙跪下來行禮道:“嬪妾拜見郡主。”
聽到黃衣薇的話,秦如眉的眼中充滿了震驚。紅瑤的心裡也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能裝作臉色上看起來毫無變化,連忙將黃衣薇扶起來。
“娘娘,你這是想讓奴婢去死嗎?”紅瑤說,眼眶突然的紅起來,眼角流下幾滴眼淚。“奴婢知道自己和郡主有幾分相似,但是奴婢只是宮中一名小小的舞姬,娘娘,你認錯了。”
看着紅瑤的模樣又不像是在說謊,黃衣薇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秦如眉懷着一顆吃驚的心,在一旁認真的觀察着。
聽見紅瑤否認的話,黃衣薇一臉的詫異,嘴上卻堅持着的說道:“你……我……我絕對不會認錯。”
“娘娘,您真的認錯了。”紅瑤低頭頷首再次肯定道,眼睛裡流露出的一絲殺意淡淡的散去。
黃衣薇直呼名諱。“紅瑤郡主,你又何必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秦如眉感覺自己再也淡定不下去,她兩步上前走到紅瑤面前。她討厭被欺騙的感覺。
她的目光裡帶着淡淡的難過。“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看着秦如眉的表情,黃衣薇冷冷一笑。“她在你身邊這麼久,你連她是誰,你都不知道。”
聽見黃衣薇的嘲諷,秦如眉緊緊的握了握拳。眼眸向下低垂。“她是教我學舞的舞姬,我怎麼會不知道她是誰?”
黃衣薇瞥了瞥嘴說道:“若娘娘知道她是誰?你怎麼還會問?”
“我問她是她的事,若這張嘴黃美人管不好,我可以代勞。”秦如眉冷冷的說,眼眸一橫的凌厲讓黃衣薇不由的身子微微一顫。
紅瑤看着秦如眉此刻的模樣,嘴角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這不愧是我心目中的秦如眉。她在替自己和她解圍,卻又不流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紅瑤走到秦如眉身前,擋住秦如眉,目光凌厲的看着黃衣薇,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娘娘,你可聽過宮中關於紅瑤郡主的傳聞?”
黃衣薇不知覺的往後後退了兩步,身旁的輕風連忙扶住她。
“想來,娘娘纔剛剛進宮不久,連郡主都會認錯,又怎麼會知道關於郡主的傳聞呢。”
看着紅瑤的模樣,黃衣薇瞬間就慌了神。
黃衣薇輕輕的挑了挑眉怒斥道:“你要威脅我?”
“奴婢怎麼敢威脅娘娘。”紅瑤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奴婢只是想把故事告訴娘娘罷了。”
“我洗耳恭聽。”
黃衣薇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坐在石桌前,倒了一杯茶了一口。看了一眼紅瑤。“你說吧。”
紅瑤看着她,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走向她,慢慢的開口道:“傳聞,曾經就因爲一個宮女頂撞了郡主一句話,就被郡主活活給蒸了呢。”
聽到這話,再看看紅瑤雲淡風輕的表情,黃衣薇只覺得後背一片冰涼。手中的茶杯在她的忐忑中“啪”的一聲破碎成片。
“而且郡主可是皇上的最疼愛的妹妹,又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娘娘,你想,如果皇上知道你將奴婢認作郡主被皇上知道了……”紅瑤欲言又止,衝着她挑挑眉。“我想,後宮嬪妃這麼多,少了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一聽這話,本就害怕的黃衣薇愈發的惶恐起來。若不是輕風即時將她拉住,黃衣薇差點兒摔落在地。
“你……你……”黃衣薇一臉羞紅,卻說不出話來。
秦如眉慢慢的走過來,眼眸淡淡的看着黃衣薇。“黃美人,今日之事,我們都不知道,你還不快回去?”
黃衣薇怒目瞪了秦如眉和紅瑤一眼,憤怒的揮了揮衣袖轉身帶着宮裡憤憤不平的離開。
秦如眉看着黃衣薇的背影在肆虐吹拂的風裡散去。
“小主,我們繼續吧。”紅瑤露出甜美的微笑,真誠的看着秦如眉。
“她已經走了,你還要僞裝下去嗎?”
秦如眉嚴肅的看着紅瑤。此刻,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既然是,白蘭派來的,她實在是想不出爲何紅瑤要欺騙她?
紅瑤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下來。“小主……”
“郡主叫我眉兒吧。”
紅瑤看着她的眼眸裡不知悲喜,卻知道她在生氣,連忙說道:“眉兒,你聽我解釋。”
“我聽你解釋。”秦如眉將自己的心慢慢的放的平靜下來。她想,既然是蘭姐姐派來的人,爲何要將其身份對她隱瞞呢。
“如黃美人所說,我就是紅瑤郡主,楚紅瑤。”紅瑤慢慢的說出口,羞愧的低下頭來不敢見秦如眉。
“你是蘭姐姐派來的,爲何一開始不告訴我身份呢?”秦如眉繼續問道。
“我其實一直陪伴着太后娘娘,從小便同蘭兒認識,有正好舞藝不錯,便答應了蘭兒之請。對你隱瞞身份的原因是,我還不想他人知道我回來,在宮裡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楚霖哥哥和蘭兒知曉我回來罷了,我並非有意隱瞞。”
“原來是這樣……”秦如眉點點頭。“郡主,請坐吧。”
“妍兒,你……你還是叫我紅瑤吧,不要叫郡主,太生疏。”紅瑤害怕喜歡的人將她叫的陌生,她膽怯的坐在秦如眉面前。
“好,紅瑤。”秦如眉真誠的喊道,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看着秦如眉的模樣,紅瑤心裡竟然有些羞愧。“眉兒,你會討厭我嗎?我隱瞞了你。”
“纔不會呢。”秦如眉說道:“蘭姐姐的朋友,我尊重和喜歡還來不及呢。”
聽到這話,紅瑤一顆不安的心也算放了下來。“那就好。我本來想在明日的宴會上,讓你知道我的身份,沒想到提前暴露了。”
“那我應該感謝黃衣薇了。”秦如眉輕輕的笑了笑。
“纔不要謝她呢。”紅瑤說,不由的撅起嘴巴來。這宮中的女人,除了認識的白蘭和秦如眉,她沒一個喜歡。
秦如眉輕輕的笑了笑,這郡主的性子倒是有幾分與她相同之處。
就在這時,秦如眉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的陰沉下來,輕輕的碰了碰紅瑤的手臂。問道:“剛纔你說的蒸宮女的事……是真的嗎?”
看着秦如眉害怕的模樣,紅瑤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我可不吃人。”紅瑤說,眼神突然嚴肅起來。“只不過是我讓宮裡的人傳出去的罷了。”
秦如眉問道:“怎麼傳聞得如此恐怖?”
“這宮裡,只有恐怖纔會讓人害怕,讓人敬畏或是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