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馨疑惑的看了一眼大憨,見他也呆滯了一下,這才疑惑道:“我姑姑楚英蘭好像與這府中的人很熟?”
“不是這句。”雲娘擺手。
“她是個瘋子?”楚雨馨再度開口,大憨也搖搖頭。
李英生見此,疑惑道:“楚英蘭用南宮賢換了楚小姐。”
見雲孃的手垂了下來,然後瞬間眼中爆射出精光,李英生頓時眯眼:“這人究竟是誰?難道她認識皇上?”
楚雨馨隱隱捕捉到了一絲訊息,她眯眼看着焦急的大憨和雲娘,才女,三十出頭,姓雲。楚雨馨的眼睛猛地一瞪:“莫非,你就是他的生母?雲家大小姐雲惠?海棠居士?”
李英生怔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楚雨馨。
楚雨馨卻苦笑了一眼:“這次出行,我姑姑說要來找你的,所以……”
雲娘聽了擺手:“你父親倒是個好人,十幾年前,他曾經來過。只不過,我沒想到楚英蘭居然是這樣的人。瘋子,你說的沒錯,她就是個瘋子。”
楚雨馨低頭,小聲道:“對不起。”都是因爲她,南宮賢才會去犯險,現在落入楚英蘭的手中,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命在。不過想起楚英蘭說要慢慢玩,楚雨馨連忙擡頭,“她說了,要慢慢玩,所以現在南宮賢他應該會沒事的。”只是會受很多傷。
那黑衣人出手一點都不留情。
只是,雲娘聽了楚雨馨的話之後,只是冷笑一聲:“她的性子還是沒變,十幾年來,還是這般囂張跋扈。”說着,她憐惜的看着楚雨馨,“丫頭,這事情不怪你。她這是爲了逼我出來,不然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徐州殺賢兒,即便不是你,也會有其他人。”
“對了,大哥。”大憨這時喊了一聲,雲娘這才意識到楚雨馨剛纔的話,連忙道。
“大哥肯定是被綁了,看看是不是被關在這府中。”
楚雨馨和李英生連忙起身,一起尋找。
衆人再度坐在大廳中,甄寶貝看着上首那一位與雲娘長相相近的男人,不由多了些同情之心。這男人被關在茅房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在茅房中吃喝拉撒這麼久,心理肯定有陰影。不過此刻見到雲娘,他臉上只有欣喜。
“雲娘,十幾年了,你終於回來了。”說掉金豆子就掉,楚雨馨微微轉過頭,她不喜歡這種久別重逢的場面,總讓人感覺悲傷。
雲娘卻微笑着,她眼中也含着淚,不過臉上卻沒有激動的神情,只是淡淡道:“大哥,是小妹糊塗。”
“唉,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父親母親都不在了,以後也只有我們相伴了。”提起他們的父母,似乎又勾起了什麼悲傷的回憶,楚雨馨有些不忍。
雲娘很快點點頭:“大哥,雲娘以後不會了,放心吧,等處理完這件事情之後,雲娘就住下了,到時候大哥可不許嫌棄雲娘。”
“這哪裡來的話?那是自然。”
離開雲家的時候,雲娘眼圈都是紅的,可是剛一踏出雲府,雲娘立刻將眼中的淚水收了回去,轉頭看着大憨:“你趕緊去探查一下,那女瘋子在哪裡落腳。”
看着大憨離去,雲娘這纔看着楚雨馨:“楚小姐,你對她們瞭解比較多,你覺得她們會去哪裡?”剛說出口,雲娘卻猛地一怔,隨即很快轉身,朝那茅廁走去。
楚雨馨和李英生驚奇的跟在身後,雲娘在茅廁邊上撿起了一張紙,看完之後,這才冷笑了幾聲,看着楚雨馨和李英生焦急的神情,這才笑了笑:“放心吧,賢兒會無恙的。”
說着,將那紙張扔進了茅廁中,楚雨馨和李英生來不及,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它落入茅廁中。
“走吧。”雲娘開口,“不用去找了,她約我晚上見面。”
楚雨馨和李英生同時鬆了一口氣,雲娘淡笑一下:“你們趕緊回去準備一下,下午過來吧,我們再安排一下。”
楚雨馨和李英生不疑有他,連連點頭。見雲娘轉入了雲府後院,李英生這才帶着楚雨馨離開雲府:“陳公公肯定已經派人去查了,我們得告知他一下。”
楚雨馨點點頭:“那麻煩李大人了。”
青鸞見到楚雨馨,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她跑上前,緊緊的抱住楚雨馨:“小姐,您到底去哪裡了?青鸞擔心死了。”
楚雨馨笑笑:“好了,這不是沒事嗎?”
“是不是姑奶奶?”青鸞旋即惡狠狠的開口,見楚雨馨無奈的點頭,這才憤恨的出口,“哼,當初青鸞就讓小姐不要帶上姑奶奶的,她是個瘋子,瘋子!”
“好啦。”楚雨馨安撫,“你就不要埋怨了,對了,賑災的事情怎麼樣了?”從她在汀州知府中被綁到現在,已然過去了十來天了。
青鸞見自家小姐把賑災的事情看的比什麼都重,只得無奈道:“小姐,您就放心好了,嚴大俠找了你兩日沒有找到,帶着糧食離開汀州了。聽說皇上也吩咐了下去,要各地官府緊密配合。”
楚雨馨聽聞,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今年這裡的災民會好過一些了。”
“那都是小姐心善。”
楚雨馨好笑的看着青鸞,隨即搖搖頭:“好了,我得趕緊洗簌一下,下午還要……”想說着,楚雨馨猛地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道:“糟了!”慌忙轉身,見到李英生和陳金忠剛巧進入客棧,她連忙出聲:“雲娘,雲娘肯定是撇開我們去找楚英蘭了。”
李英生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過來,趕緊跟上。陳金忠清點了一下人手,也追了上去。
雲府,楚雨馨走進去問了一下,知道雲娘出府,與李英生對視了一眼:“她會去哪裡呢?”
那張紙!
兩人同時想到,只是墨水遇水則溶,此刻肯定是看不清了。
李英生卻帶着楚雨馨來到大廳,果不其然,見到雲孃的大哥還坐在那邊,李英生開口:“那紙張您換過了吧?”被楚英蘭派人關在茅廁中,雲孃的大哥又怎麼不知道楚英蘭是爲了對付他妹妹,所以那紙張上所寫的肯定不是正確的地址。
雲清點點頭,苦笑了一聲:“果然是瞞不過你們的。”
“事關安夏國,還請您告知。”
看着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雲清緩緩搖頭,苦笑了一聲:“惠兒,你因爲那個男人苦了一輩子,哥哥只想保護你。”
可憐雲娘在徐州最高樓雲香樓等了許久,眼見着時間都快過去了,依然沒有人來,焦急萬分。這時才突然想起這細節,知道是大哥隱瞞了自己,慌忙朝雲府趕去。
而此時,楚雨馨與李英生等人已然來到了楚英蘭和雲娘約定的地方,依舊是那湖邊涼亭。
這楚英蘭果然是瘋子,大家都知道她當時是在此處被放走的,必然不會注意到這邊。而且當時她是吩咐黑衣人將南宮賢帶走的,以一般人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再回到這裡,可是她偏偏等在了這裡。
“你們在這裡等着,我過去。”楚雨馨道。
李英生和陳金忠連忙攔住:“不成,皇上要是知道的話,饒不了我們的。”
楚雨馨無奈笑笑:“我是她侄女兒,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李英生和陳金忠依舊不依,此刻天空飄來了一朵烏雲,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楚雨馨冷眼攔着李英生和陳金忠:“我已經不是楚妃,你們沒有權利干涉我。”剛說完,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卻是劈在湖中心。
那道閃電照亮了所有人的臉,楚雨馨捂住耳朵,待那雷聲轟隆隆在頭頂響起,這才猛地轉身,向那處涼亭跑去。
“娘娘……”陳金忠伸手想要去抓,卻怕暴露了自己身形,這才失望的收回手。
“你來了?”涼亭中,楚英蘭淡淡道。
雷聲過後,烏雲開始聚集,豆大的雨點一點一點砸下,涼亭內外一片雨聲喧囂。楚雨馨就這般緩緩走入涼亭,她瞟了一眼涼亭內部,黑衣人依舊一動不動,而角落處,南宮賢蜷縮着身子,看樣子已經昏迷過去。
“怎麼不說話?”楚英蘭面對着湖,聲音很輕,“你應該很恨我吧?對不對?”
楚雨馨張張嘴,卻笑了:“姑姑,我怎麼會恨你呢?”
楚英蘭猛地轉身,瞪大的雙眼微眯,怒氣上涌,以至於她的聲音帶着沙啞:“怎麼會是你,雲惠那賤女人呢?”
楚雨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輕笑了一聲:“父親當時跟我說過,她是你的執念。因爲她,你得不到先皇的愛,因爲她,你孤獨了一輩子。所以,你恨她。”
見楚英蘭依舊眯眼,楚雨馨這才轉了個身,坐在涼亭上:“姑姑,爲何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你所謂的愛,在她的眼中,不過如天上的浮雲,這下的雨滴,待雲散,帶天朗之後,不留些許痕跡。她不在乎。”
“不,不可能!”楚英蘭眯眼,“她在乎,不然她不會爲了先皇生下孩子。”說着楚英蘭指着南宮賢,“這個賤人,她自己不想入宮,便想着用孩子與我爭奪,哼。”
楚雨馨看着昏迷的南宮賢,不由微微一嘆:“姑姑,她真的不在乎。雲娘她如今都有丈夫了,他們閒雲野鶴,逍遙自在,哪裡會在乎皇宮中的那些恩怨?”
楚雨馨還待勸說,卻見楚英蘭的眼睛猛地瞪大,隨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來,她驚訝轉身,雨中,一個嬌弱的身影踩着無比堅定的腳步緩緩前行,她一步一步踏着,眼神直視前方,盯着涼亭,彷彿透過重重雨霧與楚英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