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範美惠真的病了,病得很重,孫遠又一次替她診脈後,不得不去找端木亦元。
太妃殿裡發生的一切,端木亦元並不知道。
看着下跪的孫遠,他漫不經心地問道:“太后的病情真有這麼嚴重?”
孫遠想了想,說道:“鬱結心中,如果不讓她放寬心的話,後果只怕非常不好。”
端木亦元揮手讓他退下後,去了範美惠那裡。
只是半天沒看到範美惠,她像是變了個人,這才知道孫遠並沒有誇大其詞,範美惠真的病得很嚴重。
範美惠聽到腳步聲,看到是端木亦元來了,勉強睜開眼睛,只是虛虛地看着他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是皇上來了啊。”
範美惠強勢慣了,端木亦元還真不大習慣這樣虛弱無力的她。
“母后,是遲靜言把你氣成這樣的嗎?”太妃殿裡發生了什麼是沒人告訴他,但是,遲靜言進宮,而且帶着費靈玉去太后殿的事,他還是知道。
端木亦塵討人厭,遲靜言同樣討人厭!
這麼不聽話的棋子,早沒了她存在的必要。
範美惠搖搖頭,“不是她,皇上……”
她再次睜開眼睛看着端木亦元,“你記住了,母后終究是你的母后,範家雖然是我的孃家,我是不可能爲了孃家,來害我的親生兒子。”
端木亦元只覺得範美惠今天說話怪怪的,看她臉色蠟黃,有氣無力,也不忍繼續氣她,又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傍晚時分,太后殿傳出消息,太后薨了。
這個消息傳到七王府時,遲靜言正在包餃子給端木亦塵吃,她一聲嘆息,沒有說什麼,繼續包她的餃子。
範美惠的一生,何其可悲,何其可憐。
她最承受不住的,不是心愛的丈夫不愛她,而是和她又有了孩子後,選擇了自殘,那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天大的恥辱。
太后薨,朝臣肯定要進宮吊嗓,端木亦塵這個王爺,更不能例外,遲靜言身爲七王妃,也肯定要去,只是這中間發生了個小插曲,她沒能去成。
反正外面的人還以爲她懷有身孕,這個藉口又被用上了。
中間的小插曲是,楊再冰派人來通知遲靜言,端木亦靖不見了。
遲靜言和端木亦塵說了聲,就趕去楊家。
遲靜言趕到時,遲延森已經站在楊家大門口等她,一看到她,朝她大步跑去,“六妹,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自從遲延森好心送飯卻被端木亦靖打了一拳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給他送飯,下人知道那位“靜姑娘”脾氣古怪,每一次送飯也是把飯菜當到門口就匆匆離開。
也正是因爲這樣,今天送晚飯的下人,發現中午送過去的飯菜還放在門口,察覺不對,這纔去告訴了楊再冰。
楊再冰去推開端木亦靖的房門,這才發現端木亦靖不見了。
遲靜言當然很着急,端木亦靖雖然很聰明,因爲沒有和人接觸過,心性非常單純,很容易上當受騙。
遲延森帶着她先去端木亦靖的屋子裡,裡裡外外,又好好地找了遍,並沒任何發現,這纔開始想其他辦法。
京城是很大,要出城卻只有一個地方。
遲靜言麻煩楊再冰派人在城裡面尋找,自己去了城門口。
快要過年了,邊關又在打仗,每一個進進出出的人盤查的都特別仔細,守門的頭領以前是遲剛手下的一個兵,自然認識遲靜言。
遲靜言把端木亦靖的長相形容給他聽,他揮手喊來當值的侍衛,沒有一個人說有那樣長相的人出過城。
遲靜言叮囑他當心一點,一旦發現,一定要想辦法先纏住他,然後通知她,就到城裡去找了。
雪越下越大,天氣這麼冷,還有兩天又要過年了,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就這樣找下去太漫無目的。
遲靜言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幫助。
小白看到遲靜言帶着它出門,實在是太高興了,又可以逛街去嘍。
很快它就發現,它的主人今天明顯心情不好,害得它也不敢表現地太激動,每一次提起爪子再落下的時候,都很輕很輕。
遲靜言帶着小白先去了沈大成那裡,沈大成以爲遲靜言是來吃晚飯的,忙讓夥計去準備,他剛新研製出了幾道與衆不同的菜式,想讓遲靜言嘗一嘗。
遲靜言喊住他,讓他把端木亦靖留在這裡的東西拿一樣出來。
沈大成思前想後,把賬本拿了出來,賬本的反面都是端木亦靖寫的字。
遲靜言把賬本放到小白鼻子底下,說:“小白,辛苦你了,好好聞聞,等會兒要找的人,就是和這個味道一樣的人。”
小白傻眼了,它是隻老虎好不好,爲毛又讓它幹狗才會做的事。
遲靜言看它不聞,也不逼它,淡淡道:“你不想做也行啊,我找其他狗去。”
小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遲靜言,這也太沒良心了吧,說失寵就失寵了。
嗚嗚,小白覺得,身爲一隻老虎,而且是不管長相還是不品種都那麼與衆不同的一隻老虎,能屈能伸是必須的。
它湊到賬本上聞了聞,擡起頭給了遲靜言一個肯定的眼神。
遲靜言把賬本拋還給沈大成,帶着小白很快離開。
小白再怎麼厲害,也沒能找到端木亦靖。
眼看天色都快黑了,遲靜言急得都快哭了啊,小白還是第一次看到遲靜言急成這個樣子,它做不了什麼,只能那頭蹭蹭遲靜言的手背。
遲靜言蹲下來,抱住它。
忽然,小白朝一個方向看去,遲靜言能感覺到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小白跑得飛快,把遲靜言帶到一個小巷子裡。
天色已經昏暗,遠遠看去,遲靜言只看到有個人躺在那裡,這個人會是端木亦靖嗎?
每朝那個人影靠近一步,遲靜言覺得自己的心就朝嗓子裡提上一段。
等她走到那個人影身邊,小白已經把人翻過來,遲靜言看清那個人的長相,長長舒了口氣,不是端木亦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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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睛一看,這個人雖然不是端木亦靖,卻也不是個陌生人,她曾經見過他一面,還給過他一大錠銀子。
那個被範美惠弄進宮,死裡逃生的小乞丐,怎麼會在這裡。
虧得遲靜言膽子大,蹲下去,試了下他的鼻息,已經死了。
小白拱她的手,引得她朝其他地方看去,遲靜言看到一路都是血。
殺他的人,下手兇狠,他的身上被利器紮了無數個洞,血都快流乾了。
董大山帶着人趕到,初步檢查後,他說了一句話,“真是奇怪,殺這個乞丐的人,像是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下手纔會這麼狠,關鍵是他只是一個乞丐,誰會和一個乞丐結下這麼大的仇?”
董大山當然百思不得其解,遲靜言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殺這個小乞丐的人肯定是端木亦靖,下手之所以這麼狠,肯定是因爲想起以前的事了。
肯定端木亦靖不是被壞人騙走的,她反而一點都不擔心了,拍拍小白的頭,帶着它走出小巷子。
小白忽然發出低低的咆哮聲,遲靜言像是沒有聽到,卻在又朝前走出幾步後,猛地回頭,那個人影閃避的速度很快,還是讓她看到衣服的一角。
黑色的衣袍,是明靜帝——端木亦靖,一輩子的最愛,哪怕他日後成爲了皇帝,就連他的龍袍也是一意孤行的黑色上面繡着九爪金龍。
“小白。”遲靜言話是在對小白說,眼睛卻看着剛纔人影閃過的地方,“外面不僅天氣冷,壞人還多,記得早點回家。”
小白眨巴着它的眼睛,一臉茫然,一臉無知的看着遲靜言,爲什麼它聽不懂她講話呢?
遲靜言卻不再多說話,帶着它回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京城但凡是有那麼一點錢,或者是老爹,或者老公在朝爲官的女人,她們也都開始流行出門的時候身邊帶着一條狗。
那些狗無一例外,都是白色的,就算本來不是白色的,也被迫弄成了白色。
這天夜裡,端木亦塵很晚纔回來,遲靜言還沒有睡,一聽到他的腳步聲,飛奔到他懷裡。
自從遲靜言落水被救起,性情大變後,鮮少像眼前這樣依賴端木亦塵。
端木亦塵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對她主動入懷,還是非常開心,“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遲靜言把整張臉都埋進端木亦塵的懷裡,聲音悶悶的,“亦塵,你不回來,我睡不着。”
她把小乞丐死了,看到端木亦靖衣角的事告訴了端木亦塵。
端木亦塵沒說什麼,把她抱起來,放到牀上,拉過被子替她蓋上,“我回來了,這下可以好好睡了吧。”
遲靜言拉着他的手不放,“你去哪裡?”
端木亦塵親了親她的額頭,笑道:“我去洗澡,馬上回來。”
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說端木亦塵還能心情很好,那也是假的,他只是不願意再把不好的情緒帶給懷裡的小女人,所以一直都很淡定的樣子。
遲靜言走了很多多的路,依偎在端木亦塵懷裡說了很多話,漸漸的睡着了。
這樣寧靜的夜,外面在飄着大雪,端木亦塵卻是沒有一點睡意。
範美惠的死因已經查明,是吞金自殺,只是因爲她太后的身份,對外稱是疾病所致。
端木亦元到底還是傷心的,他臨出宮時,拉着他的手說:“七弟,以後這世間只有我們兄弟兩個人可以相互依靠了。”
怎麼可能只有他們兄弟兩個,還有端木亦靖。
只是端木亦元故意沒提,他也就假裝不知道。
雪落在地面發出簌簌的聲音,端木亦塵怎麼都睡不着,窗外傳來聲音,哪怕細微到根本不易察覺,他還是聽到了,把遲靜言輕輕放到一邊,他起身朝窗邊走去。
猛地推開窗戶,伸出去的手在離那人半寸遠的地方停住,“阿靖!”
站在窗戶外的人居然是端木亦靖。
端木亦靖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我想要做皇帝!”
這是他對端木亦塵說的第一句話。
端木亦塵沉吟片刻,道:“你想做皇帝,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知道嗎?你錦衣玉食的時候,我在幹什麼?那是你們欠下的債,爲什麼要我一個人來償還!”
“既然你想當皇帝,我會想辦法讓你當皇帝,但是,不是現在。”
“你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還有好好照顧言兒,如果你欺負她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話音落下,端木亦靖一個轉身已經不見了。
端木亦塵從來不知道端木亦靖會有這麼好的身手,站在窗口,他想了很多,他沒有對任何人,包括遲靜言提起端木亦靖來找過他的事。
這個新年過得很平淡,因爲太后薨世,舉國哀悼,百姓除了春聯,不敢張貼任何喜氣的東西。
原本宮裡每年都會舉行的春節宮宴也取消了。
因爲還有兩天就要過年,爲圖吉利,太后薨世的第二天就被葬入太后陵寢,她活着和她死了一樣,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端木亦元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有一個家世顯赫的貴妃,只是給他送了碗蔘湯去,就被他打入冷宮。
一時間整個後宮的妃子人人自危,就連章巧兒也老實了很多。
也就是在除夕那一天,邱氏找到了進宮的機會,她把韓藍羽逃離遲府的消息告訴了遲若嬌。
在遲若嬌看來,韓藍羽的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比較擔心的是自己在宮裡的地位。
自從上次她帶翻馬桶後,端木亦元真的再也沒到她這裡來過,她也找機會去見他了,卻始終見不到。
邱氏看她心不在焉,急了,“嬌兒啊,韓藍羽肯定是去邊關找你爹了,一旦她找到你爹,主動承認錯誤,就不會有我們娘倆的好日子了!”
遲若嬌纔不擔心,“娘,你幹嘛要怕成這樣,首先,我們還有大哥,其次,韓藍羽即便找到爹承認錯誤,爹肯原諒了她又怎麼樣,現在遲靜言是七王妃,她李代桃僵,害的皇上把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指婚給了七王爺,這可是欺君之罪!”
邱氏是有苦說不出來,遲延庭其實是她和管家的兒子,這件事,就算對着親生女兒,她也難以啓齒。
臨走前,她一直反覆叮囑遲若嬌,太后去世,皇上肯定很傷心,這是抓緊時間安慰皇上,蒙獲聖心的好機會。
遲若嬌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前面有貴妃的前車之鑑在,她不敢冒冒然地去找端木亦元。
皇宮裡的氣氛很不好,七王府卻迎來了喜事。
張翼和紅煙結婚了,婚禮比較簡單,就是讓端木亦塵和遲靜言見證了一下。
張翼有點難爲情,遲靜言爲了活躍氣氛,很久沒說笑話的她,說了個笑話。
“張翼,你可要好好對紅煙哦,這個世界上,也就紅煙把你當成一朵花,你這朵花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只怕連牛都不拉屎了。”
瞧這話說的……哎,遇到這樣的主子,張翼拿她完全沒有辦法。
張翼到底還是關心費靈玉,他不想讓紅煙誤會,找了個機會偷偷問的遲靜言。
遲靜言只告訴了他一句話,“你放心吧,你的靈玉姐姐啊,和她喜歡的人去過幸福的日子了,永遠不會來打擾你,你也踏踏實實地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這是遲靜言穿越來後過得第一個新年,卻因爲發生的事太多,沒有體會到任何過年的滋味。
大年初一那一天,倒是楊再冰帶着遲延森登門拜年了。
遲延森應該是把楊再冰搞定了,瞧他笑得那個得意勁,遲靜言不知道爲什麼,看他笑得那麼得瑟,就想虐虐他。
她笑着對楊再冰說:“楊小姐,上次我不是說讓你看更有趣的東西嗎?”
楊再冰點頭,“嗯,我記得。”
兩個同是穿越女的人,在這異世總是特別親切。
遲靜言揮手把遲延森喊去了內廳。
等簾子掀起,就只有遲靜言一個人出來,楊再冰朝她身後看去,“咦,遲延森呢?”
“他呀。”遲靜言在椅子上坐下,“去準備有趣的東西給你看了。”
幾分鐘後,楊再冰真的樂壞了,笑得前俯後仰。
遲延森本來還挺彆扭,看心愛的女人笑得那麼開心,也就放開了,雙手叉腰,扭的更起勁了。
這就是遲靜言臨時教遲延森的肚皮舞。
端木亦塵很忙,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就進宮了,他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遲延森在扭着腰,跳着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的舞。
這一切,不用他說,他也知道是誰幹的,他的小妻子哦,人生有了她,果然不再那麼枯燥。
看到端木亦塵回來,遲延森尖叫一聲,縮着脖子朝內廳跑去,等他出來,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風流倜儻。
人還是那個人,卻已經漸漸的沒了種馬之名。
遲延森覺得以後還是一個人來見遲靜言比較好,誰讓她喜歡當着楊再冰的面故意害他出醜。
她問他什麼時候再寫新書,已經休息那麼長時間了。
臨近中午,她很熱情地挽留他們吃飯,遲延森卻拉着楊再冰就跑。
遲靜言奇怪了,問端木亦塵,“塵爺,我有這麼嚇人嗎?”
怎麼感覺連遲延森也怕她。
端木亦塵把她抱進懷裡,笑道:“你是我一個人的。”
什麼和什麼啊,根本就是答非所問,不過,她喜歡。
大年初一吃過午飯後,遲靜言給張翼和紅煙準備了一輛馬車,還有一筆不算少的錢。
張翼和紅煙四目相對,都不明白遲靜言那樣做的目的。
張翼總覺得他應該是比紅煙瞭解遲靜言,看着她遞來的銀票和準備好的馬車,有點急了,“王妃,你這是要趕我們走嗎?”
這麼多年在七王府,他早就習慣了,也把這裡當成了他的家。
紅煙拉了拉他的衣袖,“先不要激動,聽王妃把話說了。”
遲靜言對紅煙笑了笑,對張翼則翻了個白眼,“還是紅煙比較瞭解我,這叫度蜜月,你們不是剛新婚嘛,兩個人趁現在還沒孩子,能夠出去過過兩人世界,等有了孩子,呵呵……”
遲靜言在現代時見過很多有了孩子後的夫妻,有了孩子,很多夫妻,尤其是女方,大都圍着孩子轉,哪裡還能像剛結婚時那樣自由的。
張翼和紅煙去江南度蜜月去了,只是少了兩個人,七王府卻像是冷清了不少,遲靜言平時在王府,沒事的時候還能找紅煙說說話,她這一出去度蜜月,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不過,她很快就又覺得不寂寞了。
張翼和紅煙走了沒多久,一個人就來了七王府,一看到她,直接哭了,“七嫂嫂。”
放眼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昇平會這樣喊她。
昇平的生母就是範美惠,她是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
遲靜言知道她爲什麼會回來,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人生就是這樣,節哀順變。”
再要說其他安慰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昇平一回到京城,沒進宮,而是先來了遲靜言這裡,足見她對遲靜言的信賴。
她拉着遲靜言的手說了很多,無非是範美惠對她有多好,明明不是她親生的,卻比親生的還好。
遲靜言默默地聽着,沒有打斷她,更沒有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她。
昇平終於哭好了,要回宮然後去皇陵看範美惠,臨別時,她再一次抱住遲靜言。
遲靜言也抱住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昇平不知道就是這一次她回來的太匆忙,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可乘之機,等她被賜婚給遲延庭,滿心歡喜地等着做他的新娘,他卻帶回來一個美妾。
還記得樊以恆嗎?
他爲什麼會不見那麼長時間,對外宣稱是臥病在牀,其實是得知昇平去邊關找遲延庭,跟過去了。
攀龍附鳳的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會錯過。
得到範美惠薨世的消息他也很震驚,看起來那麼健康的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他也不大相信。
他是和昇平一起去給範美惠磕頭,昇平是真傷心,樊以恆是假傷心,看着範美惠的墓,他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範家沒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