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狀況了。
不過卻不是夏荷擔心的,這一次的狀況和遲靜言半毛線關係都沒有。
讓狀況發生的是一個美人,而且是一個非常美,非常楚楚動人的美人。
聽到外面的動靜,遲靜言猶豫再三還是掀起轎簾朝外看了過去。
林絮兒穿的是一身鵝黃色衣裙,更顯腰肢纖細,柔弱惹人疼。
美人很傷心,眼角噙着晶瑩的淚。
端木亦塵站在她身邊,低頭看着她,正在說着什麼,距離隔得遠,再加上他的聲音壓得很輕,遲靜言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哎,俊男美女,又是古代人最喜歡聯姻的表哥表妹,的確挺般配的,可惜啊……
遲靜言抿抿脣,很自責的想,如果不是她,林絮兒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哭。
側妃,已經是對青梅竹馬的褻瀆,更不要說她這側妃都排到十八了。
遲靜言不忍視睹般收回目光,真的太虐心了。
臨時出的小狀況,並沒有浪費很多時間,隨着林絮兒一步三回頭朝王府大門走去的節奏,遲靜言覺得虐心的一幕暫時終於結束了。
轎簾微動,一股淡淡的清香拂面而來,等她緩過神,轎子裡,已經多出一個人。
敢公然鑽進她這個正牌七王妃轎子的人,放眼這四周,除了那人還有誰。
果然,遲靜言定睛看過,撞入眼簾的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端木亦塵輕笑一聲,手稍微一動,傻傻盯着他看的女人已經坐到他腿上。
遲靜言面紅耳赤,一開口,更是連話都不利索了,“你……怎麼到轎子裡來了?”
隨着他步入轎中,轎伕已經擡起轎子,深怕她從他腿上摔下去,一隻手穩穩攬上她的腰。
遲靜言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坐在男人的腿上,而且腰上還放在他那雙修長有力而有漂亮的手,整個人都不自在的僵硬着。
端木亦塵像是有心戲弄她,故意湊到她耳邊,輕笑一聲,聲音帶着說不出的魅惑,“你是本王的愛妃,本王不陪着你,還去陪誰。”
遲靜言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聽他這樣說,心頭當即涌起一陣怪怪的感覺,有句話,不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你那麼多愛妃,誰是你愛妃啦,誰要你陪啦?!”
這話一出口,遲靜言就後悔了,怎麼感覺酸溜溜的。
太不像她的風格了。
她轉過臉看向另外一側,暗暗告訴自己,肯定是這華麗的轎子,空氣太過於不流暢,她憋壞了,腦子也跟着短路了。
端木亦塵並沒有因爲她不好的口氣而心情不好,反而輕笑出聲,心情大好的樣子。
接觸越多,越能發現她的與衆不同。
他有一種感覺,接下來,有她相伴的日子,哪怕前路再苦,再艱險,都將非常快樂。
有的人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是難得話少,中途她掙扎了好幾次想從端木亦塵的腿上下去。
男人用的力不大,抱着她的手法卻很巧妙,反正她是怎麼掙扎都掙不開。
“端木亦塵!”她壓低聲音呵斥道,“你鬧夠了沒有?”
男人雙眸緊閉,像是睡着了,遲靜言卻知道他清醒的很。
狠狠地瞪了他好幾眼,她另外有了主意,大聲問轎子外的夏荷,“夏荷,還有多久纔到?”
別人以爲她問這個,是回孃家心切,只有她知道她是多麼想快點離開這個男人的腿。
她穿的不厚,端木亦塵穿的更是單薄,初略看了下,他頂多穿了兩件,屬於他的溫度,滲過單薄的布料,直接碰觸到她皮膚上。
那種感覺……
遲靜言自認自己不是色女,饒是如此,她腦海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她穿越來的第一天發生的那些事。
面赤耳熱。
“回王妃,還有一個街口就到了。”夏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點不自在。
遲靜言湊到男人耳朵,加大了音量,“端木亦塵,你聽到了嗎?馬上就要到了,你……”
男人猛地睜開眼睛,他都閉了一路了,這雙眼睛還是清明透亮。
遲靜言嘴巴還張着,卻忘了朝下說話。
“王妃,你的臉上怎麼了?”端木亦塵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很認真地問她。
遲靜言閉上嘴,再開口說話,她已經忘了剛纔說到哪裡,反問他,“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端木亦塵的表情格外認真,“你靠近一點呢,本王好看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會是用了什麼劣質的胭脂水粉,剛纔一出汗,妝給花了吧?
遲靜言真的湊了過去,“是不是妝花了啊?王爺話說回來,你如果實力不是那麼兇厚的話,有的時候真的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該省的還是要……”
絮絮叨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上被兩片冰冰涼涼的東西傾覆而上。
她怔住了。
等明白過來,口腔裡蔓延開的是陌生的,卻很好聞的,類似在現代時她最愛吃的,芝士蛋糕的味道。
再怎麼味道相似,她到底還是沒有沉迷下去。
雙手對着男人胸口一個用力,他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裡,她卻很不幸的摔到了地上。
轎子再華麗,地上鋪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依然很痛。
她的可憐的臀部,她活了兩輩子最滿意的地方,就這樣遭罪了。
轎子裡發出的聲音,跟在轎子邊上的夏荷聽得非常清楚,臉不由微微發紅。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也聽到了這聲音,這個人就是潛伏在暗處,默默保護遲靜言的冷漠。
他跟在端木亦塵身邊也有十多年了,第一次看到王爺把一個女人那麼放心上,昨天晚上那聲布穀鳥的叫聲,就是他接收到王爺眼神的示意,給他回的信號。
轎內,遲靜言看着伸在眼前的手,正猶豫着要不要把手給他。
轎子落地,夏荷的聲音從轎子外傳進來,“王爺,王妃,遲將軍府到了。”
遲靜言一發狠,正要甩開眼前的手,自己爬起來,眼前有個身影晃過,她已經被人抱起,而且下了轎子。
被夫君,而且是被堂堂王爺夫君抱着下轎子,落在別人眼睛裡,那是多大的殊榮,關鍵是由此可以看出她這個正妃到底有多得七王爺的寵愛。
遲靜言心裡再怎麼和端木亦塵在鬧彆扭,也拎得起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她鬧彆扭的時候。
不過,不鬧彆扭,卻不代表她不會弄出其他點小動作。
反正關於她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名聲,她也聽王府裡的那羣女人說過,而且王府裡的那羣下人的以訛傳訛,也充分證明她以前是個有着什麼樣名聲的人。
她埋在男人胸口,揚起下頜飛快瞄了他一眼,好好的一口鍋,配上她這個爛鍋蓋,是可惜了。
反正她是臭名遠揚,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