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冷雲來說,什麼時候也不需要一個女人保護,正要跳出去,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另外一個同樣被女人擋在前面的男人。
頓時,他跨出去的腳,就愣在原地,又不是他一個人被女人保護,沒什麼好丟臉的,更何況,要說身份地位的話,有端木亦塵擋在前面,還輪不到他。
冷雲以前就聽端木亦塵說過,被女人保護,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享受到的,既然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享受的,機會難得,冷雲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把擡起來的腳收了回去。
穿着盔甲的人朝兩邊退去,給從後面走來的人讓出一條路。
這個人,雖一身黑衣,衣襟和衣袖都繡着繁冗的花紋,而且在陽光的照射下繡口上的絲線發出熠熠光彩,儼然,繡花所用的是金絲線。
能穿着繡有龍紋衣衫的人,哪怕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他是誰。
不錯,這個在夜國和大軒邊界等着遲靜言他們的人,正是大軒新帝——端木亦靖。
也許是今天的天氣實在太好了,他的雙瞳格外清楚,瞳仁裡倒影出來的人影也格外清楚。
眼前的人很多,他的眼裡卻只有一個。
端木亦靖帶着這麼多人,自然不是來抓遲靜言他們的,他是來迎接他們回來。
端木亦塵緊緊拉着遲靜言的手不放,即便是親兄弟,他也不願意遲靜言被他多看。
宮裡早就備下了宴席,遲靜言一行直接入宮赴宴。
對能看到遲靜言,除了端木亦靖,還有一個男人也非常高興,當然,那還是個小男人,小康兒被奶孃抱着在花園裡散步的時候,忽然朝着某個房間尖叫。
奶孃自從小康兒出生,就在照顧他,對這個孩子非常瞭解,還是第一個詞看到他這麼激動。
朝着他尖叫的方向看去,看到出現在那頭的人,就清楚了小康兒爲什麼那麼激動。
小康兒不等遲靜言對他伸出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朝她懷裡鑽,某人不單有意見,而且意見還很大。
很強勢地就把小康兒一把搶了過去,在這裡,那個姓姚的傢伙,真的沒有用錯形容詞,端木亦塵真的是把小康兒搶了過去。
別看小康兒人小,已經非常會看人的臉色,知道端木亦塵不喜歡遲靜言抱他,硬來是沒用的,就改爲了哭。
小康兒也是個演技派,他哭起來可絕對是真的,而起還擡起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着遲靜言。
這下子,遲靜言忍不住了,母愛頓時溢滿整個胸腔,伸手去抱小康兒,端木亦塵沒辦法,只能讓遲靜言把小康兒抱過去。
小康兒這個小人兒啊,還真是個小人兒,被遲靜言抱過去後,很快就不哭了。
演技派,絕對的演技派。
端木亦塵看着小康兒得意的被遲靜言抱在懷裡,心裡那個難過啊,卻又無計可施,他又看了看小康兒,很快就有了辦法。
既然遲靜言這麼喜歡小孩,那乾脆生一個他們自己的,這樣也省得他其他小孩的醋。
他想得倒是挺好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遲靜言不會再去抱小康兒,更不會讓其他的小男人佔據本專屬他一個人的地方,事實呢?
等他有了娃,他連自己的娃的醋都吃。
那是差不多十一個月後的事了,這天,天氣很高,秋高氣暖的,遲靜言抱着兩個月的兒子在花園裡曬太陽,孩子餓了,遲靜言就給他餵奶。
她絕對是個好媽媽,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哪裡需要自己親自奶孩子的,直接扔給奶孃完事,她卻是親力親爲,不僅餵奶,照顧孩子的事,她事必躬親。
端木亦塵的醋罈子,早不是打翻了,而是已經碎成渣子了。
他後悔啊,早知道就不生那個臭小子出來,白天霸佔着遲靜言也就算了,他晚上還霸佔着。
這是他媳婦,知不知道?
嗚嗚,多少個夜晚,當端木亦塵只是想純潔的抱着遲靜言好好睡一覺,都被人打斷啊。
其實這也沒什麼,自從確診遲靜言有孕之後,七王府裡就準備了三個奶孃,還不算宮裡端木亦靖聽到消息,特地拍來的兩個。
換句話說,七王府有五個隨時候命的奶孃,只要喊一聲,不管臭小子哭成什麼樣,都能被奶孃抱下去哄的好好的。
偏偏,遲靜言捨不得。
爲此,端木亦塵不止一次氣得直喘粗氣,他當然捨不得罵遲靜言,只能換個角度去說她。
他勸遲靜言的理由充分而冠冕堂皇,男孩子嘛,不能這麼嬌氣的養。
遲靜言繼續抱着她的,也是他的兒子,對他的勸說,根本不予理會。
端木亦塵沒辦法,看着兒子,看着自從生了兒子,他基本摸不到邊的遲靜言,忽然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
這是後話,現在咱們七王爺還沒兒子,自然還沒和兒子吃醋。
宮宴很熱鬧,不得不說,端木亦靖是個非常有才能的皇帝,他繼位纔多久,不管是大軒的經濟還是邊關,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朝中大臣一致認爲雙瞳者是帝王者,這個傳聞絕對是真的。
宮宴結束後,端木亦靖有話要和遲靜言說,端木亦塵是男人,他很清楚端木亦靖對遲靜言的感覺。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他雖說是個王爺,端木亦靖可是比他高了很多的皇帝,他不能離開遲靜言。
最後還是遲靜言勸說了他,他才勉強答應在御書房外等遲靜言。
至於御書房裡,端木亦靖到底和遲靜言說了些什麼,除了他們兩個,根本沒外人知道。
端木亦塵已經在御書房門口,等的快失去耐性,眼看就要闖進去了,遲靜言終於出來了,他看到遲靜言,第一件事是拉着她的手,把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遍,確定和她進御書房的時候沒什麼不同,這才鬆口了氣。
他都想好了,端木亦靖要是敢動遲靜言一根汗毛,他纔不管端木亦靖已經是皇帝,肯定不會放過他。
端木亦塵自幼也是在宮中長大的,忽然對皇宮就很沒安全感,離開皇宮的時候,他是抱着遲靜言走的,生怕什麼人再把遲靜言喊過去。
這樣可愛,甚至可以說帶着點孩子氣的端木亦塵,真叫遲靜言哭笑不得,她主動把御書房裡端木亦靖和她說的話告訴了端木亦塵。
其實端木亦靖真沒和她說什麼,就是對她表示了感激,如果沒有遲靜言的話,說不定他現在還被端木亦元困在龍牀底下。
端木亦塵當然相信遲靜言說的,在他看來,只要端木亦靖不再對遲靜言有非分之想就行。
遲靜言說完話之後,心虛的沒敢看端木亦塵的眼睛,其實在御書房發生的事,她只告訴了端木亦塵一半。
端木亦靖除了感謝她,還問她要了個擁抱。
遲靜言畢竟不是這個年代的人,沒有覺得男女之間擁抱就是收受不清,很大方的對端木亦靖伸出了雙臂。
她爲什麼沒有告訴端木亦塵,還不是怕這位爺吃醋。
端木亦塵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回到七王府的當天晚上就開始了他的生子大計。
據那天七王府的下人出來說,那天晚上,就聽到七王妃在求饒,這可是七王妃自打落水被救起性情大變後,第一次聽到她的求饒聲。
七王府的下人畢竟最忠心的還是七王爺,對七王爺可以再一次重整夫綱,七王府的每一個下人都很高興啊。
七王爺果然勇猛,不出半個月,遲靜言忽然就吃不下了,剛好天氣也熱,人的胃口自然要差一點。
吃得沒以前好,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是發生在遲靜言身上,就是整個七王府的大事。
孫遠被叫到七王府,給遲靜言診脈。
他的手在遲靜言手腕上搭了會兒,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很怪異,遲靜言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問他,“孫大人,我是不是得什麼不治之症了?”
要不然孫遠的臉色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孫遠二話不說,對着遲靜言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恭喜七王妃,賀喜七王妃!”
他的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遲靜言的確是個很聰慧的人,可惜很多事擱到她自己身上,她的腦子好像就沒那麼好使了,開口反問孫遠,“什麼好消息!”
“您……有喜啦!”
七王妃有喜啦,這個消息很快傳遍大街小巷,但凡是京城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知道了這個天的喜訊。
端木亦靖登基後,封端木亦塵爲親王,沒事的時候,他去上早朝,有事的時候可以不去。
當然,對現在的端木亦塵來說,他的有事沒事,只和遲靜言一個人有關。
遲靜言有喜的消息傳出去後,那一天,但凡是看到端木亦塵的人,不管是朝中大臣還是平民百姓,都會對他道一聲,“恭喜王爺,王妃有喜啦。”
寫到上面那句話時,某個姓姚的傢伙,終於常常鬆了口氣,恭喜王爺,王妃遊戲啦,她終於算是寫到這句話了。
端木亦塵的心情自然很好,端木亦靖更是賞賜了七王府不少東西,反正整個大軒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現在哪裡的珍寶最多,不是皇宮,而是七王府。
也真是沒辦法了,誰讓七王妃的魅力那麼大呢。
遲靜言剛確診懷孕的時候,端木亦塵是很高興,男人嘛,不管身份地位有多高,對自己要做爹這件事,還是很興奮的,很快,他就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