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香了,不知道多久沒吃東西的女人,很敏銳的辨識出這是烤雞的味道。
手腳利索走到桌邊,正左手一隻雞腿,右手一隻雞翅吃得歡,有聲音傳了過來,是個女人捏緊了嗓子,聽得人能落一地雞皮疙瘩的聲音,“王爺,宵夜妾身都準備好了。”
王爺!
妾身!
聽到這樣特定的稱呼和自稱,遲靜言的第一個反應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結果,來不及了啊,她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倒影在門上的人影。
四下打量了一番,她以最快的速度鑽到桌子底下。
其實,相對桌子底下那狹小的空間,她剛纔更想鑽到牀底下去。
牀和桌子的距離不遠,但是,一個念頭飛快跳到腦海裡,如果她鑽到牀底下,某王和他的美妾演繹動作片時,她勢必聽得清清楚楚,如果運氣再不好一點,她還有可能會被硬木牀板撞上那麼幾下。
關於那個男人在某一方面的能力,不久前她才親自領教過,說他只有半個時辰,那絕對是太對不起他了。
女人拉着男人走到桌子邊,嬌羞道:“王爺,您先吃點宵夜,容妾身進去沐浴更衣,再出來陪王爺。”
男人“嗯”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桌子底下,手裡抓着雞腿的女人眼珠朝上一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雞肉再香,肚子再餓,鑽在桌子底下,她也吃不下了。
那個自稱妾身的女人進去沐浴更衣了,估計時間不會短,她蹲着覺得腳發麻,索性坐到地上。
桌子底下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她的腰,藉着透過桌布的微弱燭光,她勉強看清那個撞她的東西是什麼。
看清那是一雙用金線繡着繁冗花紋的黑色錦靴,嚇了一大跳。
幸虧她反應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纔沒發出聲音。
那錦鞋的主人似乎沒察覺到他剛纔踢到什麼東西了,隨着他的動作,兩隻放在桌子底下的腳來回動着。
人家那是無意,可是苦了遲靜言,生怕被他再次踢到,從而被發現她躲在桌子底下偷吃雞腿,他朝左,她必須跟着朝左轉,他朝右,她必須朝右。
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次,遲靜言頭暈目眩,她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了,大不了就被發現唄,肚子餓了,找點東西吃,說出來,也不算太丟臉的事。
關鍵時刻,去沐浴更衣的美人回來了,真的好香,這個女人到底朝身上抹了多少香粉,她躲在桌子底下都差點被薰暈。
忽然,她就有點同情那個男人,女人多了,看樣子,也不一定很幸福。
這香,足可以薰死一頭大象。
實在是太香了,遲靜言不斷的揉鼻子,才控制着沒打噴頭。
桌布忽然被掀起一角,遲靜言心頭一驚,難道被人發現了。
掀起的那一角又被放了下去,原來只是某個王爺起身時,無意帶起的。
遲靜言長長的舒了口氣,忽地,鼻子好癢,沒忍住,阿嚏,打了個響徹的噴嚏。
屋子裡頓時一片安靜,原本捏着嗓子討好端木亦塵的女人也噤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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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布被人掀開,猛地亮起的光,刺得遲靜言睜不開眼睛。
清冷而華貴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出來。”
遲靜言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才睜開眼睛,對視上的是一雙黑到深不見底的眼眸,還有那張好看到沒法用詞語形容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像是看到他的脣邊有絲微笑,定睛看過去,已經轉瞬即逝。
一定是她眼花了,按照穿越的套路,這隻王爺肯定是不喜歡她這個王妃的。
這隻王爺,如果端木亦塵知道她在心裡他喊成只,只怕俊臉又要黑了。
她收回目光,動作利索的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
剛要把手裡的雞腿和雞翅扔了,拍拍衣裙上的塵土,一聲尖銳的驚呼驀地響起,差一點震得遲靜言耳膜穿孔,“王妃,你怎麼在妾身房間裡……而且是在桌子底下?”
遲靜言面部改色的舉起手裡的雞腿和雞翅,“你不都看見了嗎?我就是來吃點東西,時間不早了,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話音落下,她就轉身開溜。
手腕被人抓住,肌膚相碰,她能感覺到抓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掌心寬厚,微微帶着一點暖意。
這些古人,大概都是練武的,他的指腹有薄薄的一層繭子,觸碰在皮膚上,感覺癢癢的,非常舒服,手一鬆,雞腿和雞翅都掉了。
“王妃既然這麼想見本王,本王怎麼忍心辜負。”
這也太自戀了吧。
遲靜言打了個冷顫,渾身激起滿滿的一層雞皮疙瘩,她轉過臉看着身後偉岸挺拔的男子,笑容僵硬,“那個王爺……我……”
“王妃,看樣子你真的是失憶了呢。”一聲嬌滴滴的笑聲截上遲靜言的話,“居然在王爺面前自稱我,姐姐,你應該自稱臣妾纔對。”
遲靜言只覺得那個女人看着是在好心提醒,其實譏諷意味那麼的明顯。
只是一點諷刺而已,她根本不會放心裡去。
嘴邊劃過一絲冷笑,她按電視裡看到的那個樣子,轉身,對着身後的男人福了福身,“臣妾見過王爺。”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提醒,她還以爲她也要自稱妾身呢。
半響都沒聽到聲響,遲靜言擡頭朝那人看去,只見他幽深的瞳仁正目不轉睛地鎖在她身上。
“王爺。”遲靜言眨巴着眼睛,滿臉的疑惑,“你這樣目不轉睛的看着臣妾,難道是臣妾太漂亮了嗎?”
房間裡的另外一個美人,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王爺,王妃還真是有點不一樣了呢。”
端木亦塵饒是習慣了雲淡風輕的臉,也忍不住的黑了。
“王爺,時間不早了,臣妾也要回去洗洗睡了,就不打擾你和……”她朝美人看了一眼,乖乖,只是很無意的看了那麼一眼,她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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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王府窮成什麼樣了,連做件完整衣服的布料都沒有。
瞧着美人身上那件穿了和沒穿沒多大區別的,勉強可以稱爲衣服的衣服,遲靜言汗顏,誰說古人保守來着,她們放開的很。
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下一秒鐘,腳就離地了,她還在莫名其妙,人已經被人打橫抱起。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已經被端木亦塵抱着走出了房間。
身後傳來美人帶着哭腔的聲音,“王爺……”
也許是緊緊的貼在他胸前,迎面出來的冷風,似乎也帶着一點暖意。
傳到耳膜上的是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遲靜言忽然就忘了掙扎,等她醒過神,人已經在她自己的院子裡。
男人毫不憐惜的就鬆開了手,遲靜言猝不及防,差點就摔倒了,她反應也算快,情急之下,她伸手去抓身邊的人。
衣衫的觸感非常好,柔柔的軟軟的,肯定是質量上層的面料。
嗒一聲。
她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傻眼了,連忙鬆開手,臉上帶着訕訕的賠笑,“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男人變黑的俊臉,她又頓悟道:“王爺,對不起,臣妾不是故意的。”
她很自覺地改正了自己的稱呼,看到男人俊美的臉依然緊繃着,忙又伸出手,“王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和臣妾生氣了,臣妾這就幫你把衣襟繫好。”
她覺得自己挺倒黴的,穿越來不過一天都不到的時間,卻把這什麼王爺的衣襟弄斷了兩次。
第一次她是迫不得已,這一次,她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