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們誰脫了我的衣服!”醒過來的冷欣一開口就足以讓我昏厥了,這廝居然這幅鳥德行,好像我們一個個如同花癡樣,偏好看他那‘健壯’的胸膛一樣。真他媽一隻‘自戀狂’。
“靠,你真不要臉!”瞥了眼一旁吃吃而笑的費鳴和麪頰微紅的安靜,我斷然地‘挺身而出’,大義凜然的模樣指責着這傢伙“嗯哼,要不是人安軍醫,你小子早歇菜了。還他媽誰脫了你衣服,你以爲你很man嗎?”
我的一番話讓冷欣很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這傢伙顯得有些尷尬。我不想讓他過分的顯得不自然,畢竟冷欣不是那種生性過於活潑的主兒,於是我叉開了話題,“引爆器還在嗎?”
“在的,我交給了鄧小毛!並且給他交代了事項,應該沒有問題”冷欣停下係扣衣服的雙手動作,擡手前方中的草窩,“只待排長你的命令。”
“那行!”半跪着的我檢查了下彈藥,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部隊已經開始交叉撤退了,你帶着安軍醫一起往五十米開外撤,注意掩護我們,我和費鳴去接應小毛去。”
雖然剛剛那輪猛烈的爆炸讓敵人的反撲被遏制住了,但卻並沒有使得敵人的掩護火力有所停歇,到處都是耀眼的閃光和緊張的叫喊,敵人的106毫米無後坐力炮不斷的衝着我們炮擊着,密林之中到處都是炸起的火光,那林子裡到處都是紛飛的木屑和樹枝,混雜在其中的金屬破片隨時都可能要了人的性命,那泥濘的土地上,敵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燃燒着的車輛殘骸被炮彈擊中,在更大的一團火球中化作紛飛的碎片。
“雷暴、雷暴!這是黃雀,我們遭遇重火力襲擊,預計兩分鐘之後給你們指引空襲!!”我抓着送話器,聲嘶力竭地呼叫者空中的AY-8炮艇機。
現在我們能否全身而退,就得看R3部隊的表演了。我對它們充滿信心,因爲我相信,對於敵人的這些輕裝步兵,‘空中炮艇’是完全能夠壓制他們的。和現在一樣我們所處的環境一樣,當初炮艇機的誕生也是因爲叢林的緣故,那時在越南戰場上,美軍面對着大量缺乏防護但數量衆多而零散的越南遊擊隊、村莊、車隊等目標,總是束手無措,在通過殺傷評估之後,美國人認爲對付這些目標以各種口徑的槍炮最爲有效,且使用費用較爲合理。故而深陷越南泥沼的美軍認爲自己需要一種火力強大、留空時間長的攻擊機。於是戰爭推動科技的發展,很快在軍方的要求下,國內的武器供應商便對C-47、C-119、C-130等運輸機進行了改裝,在機門、機艙側面等加裝搜索瞄準裝置和槍炮,增加武器掛架,形成了“飛行炮艇”的最初雛形,由於當時的北越除重要城市外防空火力不強,所以這些原本生存能力較差的由運輸機改裝成的重型攻擊機在對付地面目標時,因爲毫無顧忌,故而也就表現極爲出色,這些‘空中炮艇’不僅僅給北越正規軍和游擊隊的人員、車輛、物質造成了很大損傷,而且還對‘胡志明小道’-這條爲雨林所掩蔽的重要交通要道形成了致命威脅。
現在我們身處的環境和當年美國人所面臨的情況很是相像,繁茂的熱帶雨林如同綠色的地獄,林蔭成了敵人賴以藏身的隱蔽處,草木就是敵人的庇護者,我們人數和火力完全處於劣勢,只能夠賴以空中火力的支援和我們堅決的意志與敵進行抗擊。然而如羅傘蓋頂的樹冠遮擋下,我們能夠獲得的空中支援實在有限,我們根本沒有辦法來引導武裝直升機來攻擊敵人。
至於意志,雖然我們的意志向來就硬如鋼鐵,但現在戰士們太疲憊了,雖然我軍在‘完全地面機械化、空中騎兵化,擁有遠洋渡海作戰和長程空中奔襲能力’的同時並沒有忘記光榮傳統,‘鐵腳板’依然是我軍每一名戰士必須具有的根本素養,長距離負重越野跑、遠程機動拉練更是日常訓練的基礎科目,可眼下敵人可是四個輪子的摩托化部隊,雖然自從革命戰爭時期,我軍就是鐵腳板拖垮敵人的摩托化,但其實真正能夠將敵人的四個輪子給拖垮時,往往鐵腳板也是夠嗆了,我們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如果現在我們完全脫離和敵人的接觸,那麼肯定是會尾隨追擊的敵人給咬上、給消滅掉。
我們沒有7.62毫米以上口徑的自動火器,我們甚至沒有一支12.7毫米的反器材狙擊槍、攜帶的地雷和炸藥也已經消耗殆盡,更糟糕的是,我們的彈藥也已經快是要告罄了。而敵人,不僅僅兵力佔優勢,火力上更是遠要比我們強大,不僅僅有12.7毫米重機槍,更糟糕的是還有106毫米無後坐力炮。那玩意兒雖然在對付坦克等重裝甲武器時,完全就跟燒火棍一樣不堪,但此時用來拿來充當直瞄支援火力卻是遊刃有餘。
“敵軍炮火~”一聲告警的吼聲中,伴隨着尖利的呼嘯,轟然地爆炸聲驟然傳出。媽的,這是敵人的無後坐力炮又在向我們的戰士轟擊了。碎木在煙雲中四濺飛舞着,完全就跟炮彈的破片一樣致命,我擔心這樣下去,遲早有傷亡。
“媽的!!媽的!!媽的!!”不時就有一兩發炮彈落下來,轟然地炸響,我在紛飛的枝葉和濺起的碎泥中奔跑,不時地側身端槍掃射,子彈丟丟地打在敵人的路虎車上,濺起陣陣火星。
我操你狗日的祖宗,英國佬,我現在對英國人完全就沒有什麼好感,甚至在我印象中的那所謂的英倫紳士此時都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媽的,給什麼不好,偏偏要給這些狗孃養的印度尼西亞人以路虎衛士,我說狗日的印尼人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呢,路虎強勁的四輪驅動力和出色的越野性能自然是這些印尼人能夠很快追上我們的重要原因了,媽的,媽的,我一邊端起掃射着,一邊是罵不絕口。
“陳大頭,你個賊廝鳥還在幹嘛,打他個狗孃養的。”從左翼傳出的痛苦怒吼聲讓我意識到部隊開始出現傷亡了,於是我一邊跑過去,一邊讓狙擊手射殺敵人的無後坐力炮的炮手。
“有屏障,看不清。”也許大凡狙擊手都不怎麼愛說話,陳大頭也是如此。據我所知,這傢伙一貫就是個‘悶葫蘆’,在從軍之前,曾經留學過新加坡,可謂是熟悉這東南亞的環境,也習慣了這熱帶氣候了。他常常拿來自嘲的是,當初留學時,由於飲食習慣的緣故,所以吃得最多的就是家裡寄過來的泡麪、午餐肉和真空包裝食品了。此時這傢伙倒還是那副德行,悄然潛伏着,也不說話,只有不時響起的槍聲才能夠告訴我,他還活着。
我查看了下受傷戰士的情況,由於我們部署防禦的時候,側重注意了隱蔽,所以在敵人如此猛烈的火力下,儘管遭到了炮擊,但傷亡情況還好,只有兩人被炮彈崩起的樹木碎屑給傷了,雖然兩腿血肉模糊,但當戰友們將他們從折斷的樹枝葉蔭下扒拉出來的時候,他們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我立即安排人將他們兩個擡下去,直接去機降場的方向,同時我告訴陳大頭,我來做誘餌,他必須給我幹掉敵人的無後坐力炮的炮手。這玩意兒對我們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那輛裝有106毫米無後座力炮的路虎車就停在遠處,我端起望遠鏡看了下,似乎是M40式106毫米無後坐力炮,這是美國人在1940年代的一種反坦克無坐力炮。主要作爲步兵伴隨火炮使用。由於可配用M79、M92和M149E5三種炮架,既可固定於地面使用,也可以安裝在各型吉普車和M113裝甲人員輸送車上使用,故而機動方便,戰場適應能力也不錯。在彈藥種類上,除了破甲彈、碎甲彈之外,還可以發射榴彈,雖然射速較慢,只有1發/分鐘,但此時,儼然成了我們撤退時,最爲可怕的威脅。我們必須要打掉這玩意兒,只有打掉這門炮,開始後撤的部隊才能夠免受敵人的炮火轟擊。
一個裝備有M40型106毫米無後座力炮的炮班,人數有兩人,從我現在的位置看過去,卻是有三人,三名敵人,除了炮手外,一名是裝填手,那麼另一人是幹什麼的?我不由得疑惑了。但不管怎麼樣,陳大頭都需要三槍,連續三槍,可是他那裡的位置根本捕捉到目標,我大概的做了比劃,的確,這輛路虎的位置剛好是陳大頭的射擊死角,由於一株大樹的遮擋,他根本無法射殺敵人的炮手,只能看到炮彈的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