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波接着一波的炮火轟擊真是讓人感到難受,那些炮彈帶着那尖利的劃破長空的刺耳呼嘯聲,轟然地從雨雲中而下,狠狠地砸在了熊熊燃燒着大火的廢墟之中,炸起無數飛濺的瓦礫和塵煙。

那震天的炮火轟鳴聲、炸彈爆炸聲就像沉雷似的響徹着、迴盪在那灰茫茫的雨天之間,瘋狂的敵人早就已經不顧及這些了,在那些裝甲車輛的掩護和炮火的支援下,他們一的以連、營爲單位,一羣接着一羣,在督戰隊的驅趕下,向着我們發起一波接着一波的衝擊。迎着我們灼熱的火力發起衝擊。

由於地理限制的緣故,敵人始終無法能夠很好地展開他們的進攻兵力,這樣狹窄的進攻地帶寬度上,雖然敵人有着較多的兵力,但卻是無法展開,只能以營、連爲單位發起進攻,如果展開一個團,在這樣的狹窄面上都顯得有些擁擠。

此時敵人就完全是捲起一片黑壓壓的綠色浪潮,向着我們撲來,他們以猛烈的炮火幾近瘋狂的轟擊着我們的陣地,而我們則是還之以更爲猛烈的炮火,成羣的炮彈尖嘯着砸了下來,成片成片的火光涌起,將那早就已經被炸成一堆廢墟的街區再一次的耕犁一遍。那如同夏雷一樣滾滾的炮火不斷地砸落下來,如果擊鼓樣的敲擊着大地,而大地則是在顫抖,伴隨着一團團的火球騰騰昇起,紅黑色裊繞而起的硝煙遮天蔽陽一般的彌散在空中。

我咳嗽了一聲,空氣中的火藥味道實在是在濃了,以至於讓我感到一陣的窒息感,我不知道敵人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難道他們真的這樣不怕死嗎?我甚至有些感到奇怪起來,不知道是他們的確不怕死,還是更多的只是擔心督戰隊的槍口,或者他們的確是瘋子,一羣不知道死活的瘋子。那些淡綠色的曳光彈交織在那一片暗紅色不斷升起的火球中,如同路西法的鐮刀一樣,不斷地收割着一切生命。這些曳光彈主要是用來修正彈道,爲更多的火力指引目標。

敵人的進攻顯得很無序,但卻是很有氣勢,畢竟他們是擁有那麼多的兵力,遠遠甚於我們,而且整個進攻地帶的寬度只有兩公里左右,在這樣狹窄的正面上集結如此多的兵力,自然頗是一番唬人了。此時在那吱吱嘎嘎的履帶鏗鏘聲中,敵人的各式坦克、裝甲車轟鳴着衝過那片片瓦礫,碾壓着戰死者的屍骸,向着我們這邊疾馳而來,鋼鐵的履帶下翻卷着被鮮血、爛肉浸潤的污泥。

看着那些敵人的戰車,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討厭這種處於在坦克戰車前的感覺,一輛T-72M主戰坦克陰森森地從那些呈散兵線推進的敵人步兵後面冒了出來,這輛驟然加速衝出來的T-72M也許沒有意識到自己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它沒有全力向着我們發起衝擊,而是忽然又停了下來,掩護着步兵發起攻擊。這輛不斷轉動着炮塔向着猛烈抵抗的我軍陣線砸來一發發125毫米高爆炮彈的T-72M似乎是有些愚蠢,我是這樣想。真不知道敵人是不知道該怎麼樣使用坦克力量,還是壓根就不想全力向着我們發起衝擊,這不是沒有可能,之前敵人的確是被我們的炮火和反坦克火力給打怕了。

“媽的,注意轉移陣地,注意轉移陣地!!”一旁的路一鳴向着那邊的機槍組喊着,就在街尾的那處坍塌了一半的斷牆後面,2班的一個機槍組正利用着這堵坍塌了一半的牆體作爲僅有的隱蔽,趴着那裡向敵人的進攻隊列掃射着,7.62毫米機槍噴吐着道道火舌,將陣地前打得起了煙,咻咻怪嘯着的子彈不時地劃過進攻的敵人的頭頂,不斷的有人被機槍彈打得血肉橫飛。

看着那火鏈樣的彈雨橫掃過敵人的隊伍中,濺起一排點點星星的血霧。進攻的敵人不斷地有人被這樣猛烈的機槍火力撂翻在地。雖然這樣很解氣,可是我知道這樣的火力顯然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

“注意隱蔽,注意隱蔽!”一聲淒厲的尖嘯聲,從而而降的炮彈轟然炸響,之前被擊毀的一輛M1A1主戰坦克的殘骸在這聲巨大的爆炸聲中再次被點燃,完全化成一團燃燒着火球,炸碎的車體的殘骸在雨幕中到處亂飛。

這聲爆炸並沒有使得機槍組的戰士感到害怕,他們依然在拼命地壓制着敵人的衝擊,並不是很寬闊的街面被打得如同開了鍋一樣,一長串接着一長串的機槍子彈打在滿是碎磚亂瓦的街面上,噗噗噗的作響,那濺起的水跡和爛泥如同一鍋沸騰的稀飯一樣,濺起着點點,進攻的敵人在密集的彈雨中被撂倒了一片。那輛T-72M主戰坦克轟鳴着駛上前來,用自己寬大的車身爲那些敵人遮擋起致命的彈雨。

一串串機槍彈雨傾瀉在T-72M主戰坦克的正面裝甲上,叮叮噹噹的四濺起一陣跳躍的火星,又紛紛地迸射出去。兩聲尖利的呼嘯聲中,又是連續兩枚75毫米榴彈從天而降,碎磚爛泥被氣浪炸得四下飛舞,敵人實在是太瘋狂了。T-72M式坦克炮塔上,一個頭戴着貝雷帽的敵人爬身出來,操縱着7.62毫米車載機槍便是猛烈地掃射着,噴吐出的火蛇壓制起了機槍組,敵人的火力沿着那斷牆的牆沿一溜煙的掃過。

“注意轉移陣地,反坦克火力支援他們。”我看着機槍組的戰士的情況不妙,立即指揮着身邊的一挺12.7毫米重機槍,拼命地壓制着敵人的火力,同時讓機槍組轉移陣地。

雖然大口徑重機槍捲起暴風樣的12.7毫米彈雨,拼命地壓制敵人,火鏈樣的彈幕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那些跟隨着T-72M主戰坦克後面進攻的敵人在彈雨中血肉橫飛,可是卻並沒有能夠緩解機槍組正面的壓力。

看着那些蜂擁進攻的敵人人被密集而來的金屬風暴打得七零八落,卻又被督戰隊給緊逼着繼續衝鋒,我忍不住想罵娘,敵人實在是太瘋狂了。在我們的機槍火力下,肢體不全、缺頭少腦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斃滿地,12.7毫米重機槍的威力甚是驚人,一梭子彈下來,往往帶給敵人以可怕的殺傷。大口徑子彈絞碎了那些印尼人的身體,殘碎的屍體肉片四下飛舞着,暗紅色的鮮血混着豆腐腦樣的組織碎片噴濺地到處都是,甚是噁心。

“陳大頭,陳大頭。”看着敵人依然在操控着着7.62毫米車載機槍猛烈的壓制着我們的戰士,我惱火了,這輛T-72M坦克已經避開了我們兩枚火箭彈的攻擊,還在不斷前進,膽大妄爲的敵人車長居然就那樣探身車外,我怎麼可能不憤怒,我喊聲着,不遠處的陳大頭從瓦礫裡探出頭來,對這個渾身都是泥污,趴在地上都沒人注意到他的傢伙做了個手勢,告訴他“打掉那個王八蛋。”

“媽的!”就在陳大頭開始瞄準的時候,最讓我不想看到的一幕發生了,那輛T-72M坦克向着我們這邊轉過炮塔來,“媽的,轉移陣地,轉移陣地。”我衝着四下裡的戰士們喊聲到。

機槍手們匆匆忙忙地收攏起機槍三腳架底座,開始轉移陣地,而不遠處陳大頭倒是氣定神閒,這傢伙深深的吸一口氣,習慣性的用手調整了下瞄準鏡的倍距,然後慢慢地將十字線壓在了那個帶着貝雷帽的敵車長腦袋上。

砰的一聲槍響,肩頭一震,隨着一發7.62毫米狙擊重彈呼嘯而出,敵人應聲癱死下去,火熱的彈丸高速旋轉着,帶着強有力的動能和勢能狠狠地扎進了這個敵車長的腦袋,子彈的勁風掀去了他戴着的栗色貝雷帽,從前額鑽入,敲開來這個傢伙的顱蓋,猩紅的血液混合着灰白色的腦漿如同拋物線樣的揮灑而出,澆淋在炮塔上,而屍體則是從打開的艙蓋口出癱軟下去。

我並沒有能夠輕鬆太多,因爲稍加瞄準的敵坦克衝着我們這邊便是一發炮彈,轟地一聲,瓦礫飛濺,我只覺得背後一陣灼熱,整個人便飛了起來,又摔下,一陣疼痛。掙扎着爬起身來,我歪頭看了看身邊不遠處的陳大頭,這個傢伙衝着我擺擺手,這是詢問我是否有事,我搖搖頭,腦袋裡一陣混沌感,什麼也聽不清,一陣嗡鳴,那邊的機槍組此時則是趁着敵人的火力轉移的片刻,立即轉移了陣地,在不遠處的一片廢墟中架起機槍,7.62毫米通用機槍又開始掃射起來,噠噠噠,噠噠噠,斷斷續續的短點射索取着那些可憐的印尼士兵的生命。一發炮彈轟然而下,幾個衝到我們陣地前的印尼人連帶着他們的武器一同地消失在煙火之中。

這聲爆炸讓我清醒了一些,我搖搖頭,喊聲着“反坦克火力呢,反坦克火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