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奉旨成婚(下)

張雷笑罵道:“這些我要和你說什麼?再說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心重,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打發的,張晨不甘心地問道:“那這幾年她去哪裡了?你們見過沒有?”

“我也不知道他哪裡去了,後來一直沒見過,算了不說這個了,以後我相信還會見到他的。”張雷無限感慨地說。

張晨突然出聲:“哥哥,能夠看得出來,你很愛那名女子。”

“你怎麼知道?”

“你的眼睛告訴我的,每次你提到她的時候,你的眼神都會有變化,眼睛很老實,它不會騙人。”

“……”

於是張雷又問道:“那你說,你老哥我娶了公主,那則又如何?”

“不同的不同的。”張晨連連搖頭說:“你這是奉旨成婚,連新娘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而你和那名女子卻一定是兩情相悅,這怎麼能比呢?不過若是那名女子再來到你身邊,到時候哥哥你左擁右抱,那可就真正的爽快了。”

曾幾何時,幾乎是所有的現代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個夢想,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可是除了那些有權有勢到可以無視法律的人有這個條件之外,其他的人也就只不過是在腦海裡面想想罷了。而張雷幾乎馬上就要實現這個讓人激動的夢想了,他反倒顯得很是平靜了。

“其實家裡麪人多了也不是像你說的那麼好的事情,小蓮是個溫柔但是很固執的女子,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她就一定會去做的。而這公主生於帝王家,恐怕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啊。”

張晨笑嘻嘻地說:“沒事沒事,哥哥你神通廣大,一定會將兩個嫂子都安撫好的。再說了你之後三妻四妾那是可以預見到的,那時候纔好玩呢。”

“去你的吧,我在想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也幫你找個親家,現在咱們就在京城,幫你找個富家千金管着你也好,免得你到處野,安心下來讀書考功名。”

張晨正要反駁,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他不由得嘀咕道:“咱們纔剛剛到京城一天,沒認識什麼人啊,這外面怎麼有人敲門,難不成是宮裡的人?”

“不知道,過去看看就是的。”張雷出去開了門,王承恩手中拿着聖旨笑『吟』『吟』地站在外面,他不由得朝張晨喊道:“你還真的猜對了。”然後讓開半邊身子,對王承恩道:“王公公請。”

王承恩踱着小碎步進了門來,往四周看了看,問道:“怎麼不請幾個丫鬟?三個大老爺們衣食住行誰來照顧呀。”

張雷笑着迴應道:“王公公,這不咱們纔來了幾天啊,光是忙着打掃了整理就一直到現在了,哪還來得及做其他的?微臣倒是想着去找幾個丫鬟來伺候着,這不現在還沒找到門路嘛。”

王承恩聽他這麼說也笑了,將手中的聖旨塞給張雷說道:“行了,得趕緊找幾個來打理才行,這是皇上的聖旨,奴婢就不念了,你自個兒看看吧,奴婢還得趕回去覆命呢,最近事情挺多的。”

“你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留下來吃個飯吧。”張雷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已經快要到頭頂了,於是挽留道。

“還是不了,駙馬爺看看聖旨吧,你也得準備準備了。”王承恩轉身要走,張雷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進他的手裡,笑道:“那還真是辛苦王公公了,這匆匆忙忙的來,連茶水都沒有喝一口。”

王承恩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就是命,上天註定的,行了,不說那許多話了,走了。”

等他上了轎子走了,張雷這纔拿着聖旨回屋,張晨問道:“誰啊?”

張雷晃了晃手中的聖旨,說道:“王公公,來宣旨的。”

張晨一下子將聖旨搶了過去,說道:“哈哈,又來什麼消息了?”他打開一看,頓時誇張地叫起來:“哇哇哇……老哥,你馬上就要成親了啊。”

“額……是麼?上面寫了什麼?我看看。”張雷將聖旨又搶了回來,看到上面寫着將日子定在了下個月初八,後面還寫了許多注意事項和成親流程什麼的,要張雷好生準備。

算算日子,今天已經是八月二十七,距離成親也就只有十天的時間了。張雷埋怨道:“皇上怎麼這麼心急?還有十天,我還什麼都沒準備。”

張晨說道:“老哥,你幹嘛這副樣子?你現在可是跟皇家成親,他們不得幫你準備着?你就按照聖旨上面說的佈置佈置唄。”

張雷想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便不再去管那麼多了,第二天又去買了十個丫鬟來伺候着,經過一番打理,張府也總算是有了點大戶人家的感覺。

不過接下來,崇禎又賞賜下來一棟大宅子,比現在住的張府要寬敞了四五倍,七進七出的院落,數百名丫鬟家丁。等張雷過去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打理好了,甚至已經掛起了綵綢,佈置出了新房。

除了這棟房產之外,崇禎再沒有賞賜其他的什麼金銀珠寶,甚至還從張雷這裡拿走了十萬兩銀子,面對崇禎的“強盜”行爲,張雷也只能苦笑了。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之所以這麼快就招自己爲駙馬,只是爲了更加名正言順地從張氏商業協會拿錢罷了。

如是者過了幾天,成親的日子即將到來,徐光啓和仇崖也過來探訪,說了些恭喜的話,徐光啓還被崇禎任命爲婚使。讓張雷感覺到驚訝的是,錦衣衛居然送了彩禮過來。

然後,便是採納問名,這一天,張雷準備好了豐厚的彩禮和一紙表文,上面寫着自己今後要如何如何之類的話,然後和徐光啓一起來到了皇宮內東門,在這裡,早已經安排好了接待的人。

徐光啓走向前去遞上表文,說道:“朝恩貺室於張雷,某習先人之禮,使臣徐光啓請納采。”然後雙膝跪地,將表文高舉。

而那接洽的掌婚者也同樣跪下來接過表文。站起來說道:“還請諸位隨我進去。”

於是一行人擡着禮物進去了,張雷和徐光啓就在外面等着。

過了一會兒,那掌婚者出來了,徐光啓高聲說道:“將加卜筮,使臣徐光啓問名。”

然後那官員又拿着表文進去,過了一會兒又出來,說道:“有制。”也就是兩人的生辰八字都符合的意思。

於是張雷和徐光啓都一起跪下來,這掌婚者宣佈道:“皇帝第十三妹,封碧瑤公主,賜嫁於張雷。”

張雷和徐光啓兩人跪下來磕了一個頭,然後帶着大家一起進宮去,在外庭吃了一頓皇上賜下來的宴席,這纔回去。

納采儀式完了之後,還有納吉,不過因爲崇禎早已經選好了日子,所以這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程序也基本相同,徐光啓和張雷又要帶着東西去內東門,見了同一個人,徐光啓說道:“加諸卜筮,佔曰從吉,謹使臣徐光啓敢告納徵。”然後將玄纁、玉帛、乘馬、表文呈上。

掌婚者致詞道:“朝恩貺室於錦衣衛千戶張雷,有先人之禮,使臣徐光啓以束帛、乘馬納徵。”

徐光啓道:“皇帝命臣徐光啓謹請吉日。”

掌婚者回答:“九月初八。”

終於到了九月初八,這一天還是三更時分,整個張府新宅便忙碌了起來,紅紅的蠟燭將整個張府照得亮亮堂堂的,家丁們開始將綢子和紅燈籠掛上去。八名丫鬟幫張雷打了熱水來,讓他浸泡在灑滿了花瓣的水池裡面,幫他清晰身子。洗完了之後又將皇宮送出來的衣服穿上,胸前那一朵大紅花在張雷看來十分惡俗。

穿戴整齊之後,張雷便來到了家裡面佈置的供奉着張家先祖的祠堂,恭敬地拿着三炷香跪拜,說:“國恩貺室於張雷,以今日親迎,敢告。”

稟明瞭先祖之後,張寶生取出了好酒,用三隻青銅酒爵斟滿,站在廳堂正中央面向大門,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將酒倒在地板上。

隨後,張寶生便對張雷說道:“兒子,你爹我當了大半輩子的木匠,從來都沒想過什麼飛黃騰達的事情,就是見着里長也得稱呼一聲老爺,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居然有個這麼有出息的兒子,不但賺了錢,還當了大官,而且今天便要迎娶公主,這可是張家世世代代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我很高興,我居然和皇上結成了親家,張家列祖列宗,子孫張雷出息了,光宗耀祖了。”

張雷看了看張晨說道:“爹,別那麼激動,還有弟弟在呢,他如今科舉路上那麼順利,恐怕考上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春風得意,說不準又有什麼皇親國戚加的女兒看中了,再結上一門親事,那豈不是……”

“哈哈,哥哥儘想那些美事。”張晨笑呵呵地說。

張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現在你哥哥我可是駙馬爺,只要你努力了,這些哪是什麼難事。”

又說了幾句話,禮儀完成,張雷騎着特別選中的高頭大馬,帶着一羣擡着聘禮的家丁,往皇宮而去。

話分兩頭,各表一段,且不說張雷這邊丑時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再說了皇宮內院,因爲公主出嫁,也佈置得十分喜慶,特別是碧瑤公主居住的南苑,更是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想着即將要出嫁了,碧瑤的心中有幾分期待,也有幾分不捨,等過了今天,這裡面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她穿着紅『色』的衣服,坐在銅鏡前面,身後的『奶』媽開始幫她梳頭,自己一手帶大的姑娘,今天就要出嫁了,她也忍不住心中哽咽,不過還是認真地旅行着自己的職責。

“公主今天特別漂亮呢。”旁邊一個正在準備鳳冠的丫鬟說道。

另外一個丫鬟說:“那是自然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咱們恭祝就要嫁給如意郎君了,自然是分外美麗的。”

『奶』媽撫『摸』着碧瑤的一頭秀髮,手中出現一把珊瑚梳子,開始幫碧瑤梳頭髮。她每一梳子都一直梳到髮梢,她一邊梳還一邊說道:“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髮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梳了頭,『奶』媽又將鳳冠給她戴上,丫鬟過來描上腮紅,點了脣,這纔出了閨閣。

出了閨房,碧瑤便來到了奉先殿,和張雷一樣,她出嫁自然也要告知先祖。

然後她便到了乾清宮,此時此刻,崇禎皇帝和皇后兩人都坐在寶座上面,等候着碧瑤。

碧瑤進了門,看到她今天打扮得如此驚豔,崇禎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碧瑤來到正前面的蒲團上面跪下來,雙手扶地,拜了四拜。

“起來吧,十三妹,朕可算是看着你長大的,如今你終於長成,朕幫你許了這門親事,希望你會滿意。”崇禎也是心中感慨,這張雷雖然這些年做出了許多成績,可畢竟是平民,倒真的有點門不當戶不對了,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打戰需要張雷的支持,爲了皇權,也不得不如此了。

碧瑤跪在地上說:“碧瑤知道,皇帝哥哥是爲碧瑤着想,所以不敢責怪皇帝哥哥。”

皇后走過去將碧瑤扶起來,說道:“碧瑤啊,今天你就要出嫁了,你要嫁給最近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張雷,嫁過去之後,你要恪守自己的本分,遵守『婦』道,切不可恣意妄爲。”

“碧瑤知道了,一定謹遵『婦』道,好生侍奉公公婆婆和夫君。”

崇禎將一個青銅酒爵送到碧瑤的手中,這表示希望加官進爵的意思。

然後禮儀完畢了,碧瑤又是四拜,退出了乾清宮。

出了乾清宮之後,在『奶』**陪同下,後面跟着的丫鬟手中端着各種物件,一溜兒到了內殿門外,在那裡,已經有了送親的隊伍了。

蓋了紅蓋頭的碧瑤手中拿着青銅酒爵,坐上了轎子,然後隨着嗩吶的聲音,出了內殿,到內東門停下。

而這個時候,張雷他們的迎親隊伍已經在內東門等候了。

看到轎子過來,張雷的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轎子到了跟前,張雷趕緊下來,掀開簾子,看到以爲身材姣好的女子,頭上帶着喜帕,手中捧着一個錦盒。

這便是張雷看到碧瑤的第一眼。

只不過看了一眼,『奶』媽便把簾子合上,轎子再一次擡起,有一個人拿着一隻雁過來,跪在張雷的腳邊,將雁遞給張雷。

張雷拿着大雁,往內使跟前跪着,拜了兩拜,然後騎了馬,帶着人再次回到了張府。

碧瑤公主的車隊一直等到張雷回到了張府之後纔出發,轎子在前面,身邊是『奶』媽隨行,後面跟着數十名丫鬟,這都是從小便伺候着碧瑤的,她們帶着日常生活用品和皇上的賞賜以及皇宮內的人的贈與。再後面是文武百官。

張雷在張府門外面等着,等那碧瑤過來了,他再一次掀開了簾子,將碧瑤攙扶了下來。然後兩人一同來到了祠堂,張雷跪在東邊,而碧瑤則跪在西邊。兩人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張雷雙手合十,說道:“張家列祖列宗,子孫張雷得以先祖庇佑,娶得皇帝之妹碧瑤,光耀門楣,現攜妻碧瑤再拜於先祖。”

碧瑤說道:“碧瑤自皇宮出,嫁入張家,自當恪守本分,謹遵『婦』道。”

然後又是兩拜,這纔出了祠堂,到了早已經佈置好的新房。

到了新房裡面,『奶』媽拿來了綢緞,分別讓兩人牽着,然後兩人對拜了兩拜,一同坐在了牀邊,張雷坐在東邊,碧瑤坐在西邊。

然後丫鬟端着一盤點心,又拿來了一個葫蘆,行饌合巹之禮。

合巹:始於周朝,爲舊時夫妻結婚的一種儀式。儀式中把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而又以線連柄,新郎新娘各拿一個飲酒,同飲一巹,象徵婚姻將兩人連爲一體,也可以說是古人的“交杯酒”。雖然在現代婚禮上,人們已不再用巹來盛酒,但用採線連着的交杯酒,還是保留了夫妻“合二爲一”的含義。據說巹酒異常苦澀,夫妻二人同飲巹中苦酒,象徵兩人今後要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到了這個時候,張雷這纔算把喜帕給掀開,看到碧瑤公主的面容,張雷頓時有一種驚爲天人的感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碧瑤低着頭,偷偷瞄了一眼張雷,見他也算是個翩翩公子,這纔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察覺到張雷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聲提醒道:“夫君,行禮吧。”

“哦哦。”張雷醒悟過來,和碧瑤兩個人共同吃了一塊糕點,又飲下那苦澀的巹酒,整個禮儀,現在纔算是結束。

接下來,就是美好的洞房花燭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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