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部隊司令部位於法蘭克福市郊外,離四個坦克兵訓練基地不是特別遠。曼施坦因是這裡的最高長官,除了軍需裝備的籌劃和按需發放外,也負責部隊的日常軍事管理。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坦克訓練基地難得有如此熱鬧的一天,然而,到這裡來的人不管是軍銜還是職務都比曼施坦因大多了。
這座司令部大樓羣並非水泥鋼筋建築,興建之初,曼施坦因罕見地利用了當地木材,除房屋基礎外,全部爲木質結構。因爲一戰後的德國經濟比較脆弱,曼施坦因爲了節省開支,將有限的資金投入到武器研開發上去了。好在營區周圍別森林密佈,可以就地取材,加上全球還不存在環境保護的說法,當地人砍伐樹木是非常正常的賺錢門路。
裝甲兵訓練基地司令部有三棟兩層的木質樓房,曼施坦因中將僅僅擁有一間不過二十平米的辦公室,裡面除了滿滿一櫃子專業書籍和滿架子坦克模型外,只有一張書桌和三把木椅,顯得特別寒酸。
木板牆壁很厚實,除南北通風的窗戶外,當地的能工巧匠將牆壁打造得嚴絲合縫,密不透風,因爲桐油浸泡過,木材的成色和紋路還顯得很清新。
曼施坦克很喜歡這樣的樓房,關鍵是他能輕鬆地在牆上敲入長長的鐵釘,以便他張掛坦克圖紙和自己平時使用的器具。
三棟辦公樓就在羣山腳下,面南而建,站在木質樓上可以憑欄觀看訓練營士兵們駕駛坦克來回奔馳的場景。
一年前,埃裡克和黛娜來過這裡,西南角就是他們夫妻曾經征服過的那座高山,如今,山上林木茂盛、蒼翠欲滴。
走到這裡,埃裡克下意識地注目着那座巍然聳立的大山,心裡有一些酸楚,也有一絲安慰。
現在兒子長成什麼樣子了,他無法知道,丹麥王國的政治是否穩定,他也只能通過聯情局的隻言片語得知。
部隊檢閱和坦克自由對抗結束後,按計劃,埃裡克和軍政兩界官員要參觀坦克營士兵宿舍和司令部的辦公區。
一百餘號人浩浩蕩蕩地從訓練場來到青山綠水環抱的營區,感覺是兩層天,一邊是黃沙滾滾、硝煙瀰漫,一邊是風光秀麗、空氣清新。穿梭在中間的一棟木樓裡,嘀嘀噠噠腳步的聲伴隨着輕微吱呀聲,埃裡克的警衛人員心理直犯嘀咕,擔心木質閣樓會不會被這麼多人踩塌。
埃裡克非常熟悉這裡的環境,所以走在木樓中間顯年泰然自若,而且一馬當先,其他官員則縮手縮腳,一步步試探着前進。
安娜塔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埃裡克,走在隨行隊伍的中間位置。警衛人員一直都在外圍,除了保護聯邦總統,也擔負着所有官員的安全工作,但埃裡克發現聯邦調查局的安排多多少少有些徇私情,也許他們認爲總統與安娜塔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不但前前後後精心護衛着總統,也把安娜塔保護在中間。
埃裡克覺得他們的想法有些可笑,但又不能主動解釋,否則就是對號入座,或是不打自招。
不過,考慮到安娜塔與妻子黛娜的關係,埃裡克覺得沒有必要糾結這些問題。
人生難免遇到很多誤解,局外人往往說風就是雨,但埃裡克有自己的定律,他可不想惹毛自己的妻子,雖然黛娜平時見安娜塔細心地照料着埃裡克,多多少少在心裡暗暗吃醋,但她知道,這是總統秘書應該做好的工作,所以,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在埃裡克的心裡,家庭就象一個社會,必須互相信任、和睦相處。
馬迪娜作爲聯邦調查局的工作人員,也一同來到了法蘭克福,在大庭廣衆之下,尤其是埃裡克帶領着許多政府官員在場的情況下,她今天的舉止顯得特別文雅,保衛工作也做得非常到位。
曼施坦因請埃裡克到一間涼爽的臨時休息室歇息,其他官員則進入了大型會議室。因爲安娜塔是總統秘書,所以也和埃裡克在一起。
小休息室通風向陽,空氣很好,埃裡克擡頭看見自己贈送給曼施坦因的一柄短劍就掛在這間休息室裡,一時興起,取下來認真一把玩了一番。安娜塔連忙端上一杯熱茶,並把一條毛巾送到了埃裡克的手上。
一百多名官員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大會議室頓時亂哄哄的,就象平時內閣開會前的十分鐘。黛娜的妹妹馬迪娜絲毫沒有往日的公主作派,反倒有些害羞,趁着這個間隙,他悄悄地走到了一名少將的身邊。
“你好,尊敬的少將先生。”馬迪娜表情有些僵硬,臉也紅到了脖子根。
這位少將好像並沒有因爲身邊有人說話就偏過頭去,因爲這個房間裡的少將實在太多了。
馬迪娜有些尷尬,上齒咬着下脣,又鼓起勇氣加大了音量:“你好,隆美爾將軍。”
隆美爾將軍聽到有人在跟他打招呼,這纔回過頭去,發現一位穿着一套湖藍色調員服裝的漂亮女孩子站在身邊,而且正瞪着一對藍藍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好!是你找我嗎?”隆美爾發現這位姑娘很陌生,但又覺有些眼熟,於是補充了一下問道:“很抱歉小姐,我們在哪兒見過嗎?”
馬迪娜迅速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將軍閣下,去年聖誕節前在里希特霍芬酒店,您和我姐夫……不!您和總統先……”馬迪娜發現自己一點語言能力都沒有,搖了搖頭繼續說:“您和總統先生去那裡用餐……”
會議室裡太噪雜,加上馬迪娜有些着急,明明想清楚了的話卻說不出來,只得用手比劃着說道:“那天在宴會大廳裡,我們見過一面。”
其實馬迪娜提到酒店的時候,隆美爾就已經想起來了,但沒有立即打斷馬迪娜的話。
“只是那天見面的方式不是太令人滿意……”馬迪娜不好意思地說。
“哦,你是尊貴的馬迪娜小姐,你不說我倒把那事給忘了。”隆美爾真沒把那天的事當回事。
“是嗎將軍閣下?那樣就太好了,謝謝您的大度。”馬迪娜非常高興,心裡橫着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其實您根本不需要自責,因爲您沒有任何過錯,是的,尊貴的馬迪娜小姐,請問您找我有事嗎?”隆美爾對這位皇室貴族更加懷有一分敬意,這分敬意來自於對埃裡克的崇敬,也是對馬迪娜謙遜禮貌的認可。
“沒什麼大事,但我想利用這個時間與您探討一個問題,希望我沒有讓您覺得冒昧。”馬迪娜猶豫了一下說。
“您說吧,這一點都不冒昧,而且我感到非常榮幸。”隆美爾笑了笑。
“太好了將軍閣下,您的弟弟蓋哈德先生好像對您非常崇拜,而且他時刻都想努力做到您這樣……”馬迪娜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隆美爾將軍一邊耐心地聽着,一邊給馬迪娜讓出一個座位,但這位漂亮的女孩子交流的開場白卻讓他非常困惑。
“其實應該說他非常畏懼你,我這樣說您明白嗎。”馬迪娜晃了一下腦袋,她對自己的這個用詞感到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