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張雷已經在冷水之中浸泡了一個時辰了。
剛剛開始的時候,張雷的下半身已經溼掉了,只不過是覺得有些冷罷了,但是過了一個時辰,他現在只是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沒有知覺了,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到那一股寒冷的氣息正在往上升,往上升,很快就散佈到了全身,嘴脣已經呈現出紫色,瞳孔放大,面無血色,看起來非常恐怖。
如今正是後半夜,剛剛過了三更天,這裡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隱隱約約能夠聽見不遠處的油燈裡面油花爆裂的聲音。張雷如同雕塑一般站在水裡面,腦袋裡面已經有些混亂了。他一手抓着下面,一邊說道:“可憐的小dd,再浸泡半天我估計你就沒辦法用了,唉,搞不好老子就要當個宦官駙馬了,想想三位美嬌娘,徐敏的處我都還沒破呢,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羣宦官上青樓啊。”
爲了不讓小dd受凍,他開始將雙手伸進去揉搓起來,然後那話兒溫暖了一些,有反應了,居然可恥地硬了。
“你他孃的這個時候給我來真的,我上哪找女人給你玩去?”張雷不由得罵道。
後來想想這也不是個辦法,若是不停得這樣,那恐怕用不着凍死,在凍死之前就會已經精盡人亡了。
突然,他動作一激烈,整個人腳下一滑,居然身體傾斜着噗通一聲摔倒在了水裡面,這一下子就是全身徹底地溼透了。
他腳尖一點,整個人都漂浮了起來,反正現在已經全身溼透了,倒不如把衣服脫了,這樣還暖和一些,同時他又想起,游泳是最容易減肥的運動項目,更主要的是,容易疲勞,人一累就會發熱,到那時候,整個身體的溫度也就可以上升了。
想到就做,四下無人,張雷便開始將這個水牢變成一個游泳池,暢快地遊起泳來了來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段,且說這蔡仲和他們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也沒看到張雷的影子,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張雷蹤跡,蔡仲和便着急了起來,對大家說道:“眼見着時間也不早了,張老闆說過早上就會過來的,結果現在也沒看到人,不如大家都出去問問,看他到底到哪裡去了。”
“蔡叔,我看沒有必要這麼着急吧,張老闆想必是起了玩心,到哪裡逍遙去了也說不定,要不再等等,或者咱也出去玩玩?”有水手笑着說道。
蔡仲和道:“我看是你想去玩吧,張老闆可不是那樣的人,他成熟穩重,比那四五十歲的人還要世故一些,怎麼會出去玩?再說了,他先前已經和我約定了早上就到這裡來的,他可是個守信用的人。之前他告訴我說這裡民風彪悍,他出去又是一個人也沒有帶,我是擔心他出了什麼狀況啊。好了不說了,聽我的,你們幾個從這條街道去找,你們幾個去那邊,一有張老闆去向的消息就馬上向我彙報。”
既然他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現場的氣氛也凝重了起來,蔡仲和見沒人反對了,便說:“樂秋,徐波,你們各自帶領一些人去吧,我也帶人去找,我走左邊。”
徐波說:“那我順着前面這條道走吧。”
樂秋無奈地說:“那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當下蔡仲和便將這裡的事情交代清楚,和他們一起兵分三路,在這一片地方展開了搜索。
“既然是晚上出去的,那咱們不妨去夜市上面看看,說不定能夠在這兒找到一點線索。”蔡仲和分析道。
他旁邊那人說道:“這話說的有道理,這廣州的夜市可是出了名氣的,我敢打賭張老闆肯定來過。”
蔡仲和走了過去,到一家飯館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一家晝夜都營業的鋪子,現在就有好多悠閒的人在裡面吃早點喝早茶。
“哎喲,各位軍爺裡邊請,要吃點什麼?咱們這各地的吃食一應俱全,我看各位不像是本地人,要不要常常咱這特色的早茶?”見到這麼多客人過來,小二殷勤地說道。
蔡仲和丟給他一小塊碎銀子,說道:“你給我好好招待我這幫兄弟,看到沒,他們身上可都是帶傢伙的,要是沒伺候好,咱就把你這鋪子給拆了,聽到沒有?”
那店小二看了看手中的銀子,說道:“得嘞,你就放心好了,來來來,各位進來隨便點隨便吃。”
等到大家都坐定了,那蔡仲和便將這店小二找了過來,問道:“你是一直在這裡當班的?”
“是是是,我在這都幹了十年了,幾歲的時候就到這兒來當學徒。”那店小二不知道蔡仲和爲什麼突然問這個,不過看在他是大主顧的份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蔡仲和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個,你在這幹多久了關我什麼事?我是問你,昨天晚上你在這當班不?”
“在的在的,昨兒晚上宵禁了咱們這纔打烊,在之前可都是我在伺候着。”店小二恍然大悟,然後說道。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高個兒,大約二十歲,穿着一身天藍色綢子,很俊俏的小夥子,昨天晚上。”蔡仲和想了想,問道。
“沒……啊哈,有了,昨天晚上對門那綢緞莊好像鬧出了動靜,老闆想訛一外地公子哥兒的錢,那公子哥兒好像就是你說的那模樣。”店小二原本想說沒有,結果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話鋒一轉便說道。
果然是出問題了,蔡仲和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其他的人見了,也站起身來跟着出門,連東西也顧不得吃了。那店小二顛了顛手中的碎銀子,然後將它收進了自己的腰包,喜不自勝地自言自語道:“這羣外地人果然有錢,什麼東西都沒點,這錢就我自己一個人賺了,唉,要是多來幾個這樣的可能多好……”
一羣人直接來到了對面的綢緞莊,往那門口一站,整個大門都給堵了。
“各位爺,這是怎麼了這是?”一個身材消瘦穿着暗色長衫活像是一具殭屍的掌櫃一看到這情景,趕緊就迎了上來。
蔡仲和往那正中間一站,說道:“昨天晚上可有一個穿着藍色綢緞的公子哥兒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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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心中一驚,這羣人凶神惡煞的,到底是什麼來路?昨天晚上那公子哥兒,難不成是個狠角色?
“問你話呢,裝聾作啞?信不信我把你這鋪子給砸了?”蔡仲和見那掌櫃的不說話,頓時惡狠狠地威脅道。
看到這幾個人,身上穿着怪異的衣服,又是北方口音,再看手上的傢伙,比昨天晚上那公子哥兒使的傢伙還大,要砸自己鋪子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如果昨天晚上自己若是訛了那公子哥兒的錢,今天他們來複仇,那自己這鋪子也就不用開了。這個時候,他居然在心中慶幸昨天晚上沒有成功了。
“那公子是來過小店,但是什麼東西都沒買就被人給帶走了。”掌櫃的如實說道。
蔡仲和一愣,這又是什麼情況?他厲聲問道:“被誰帶走了?”
掌櫃的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能有誰?在這地方敢把人給帶走的,除了官府,也就只有劉老爺敢這麼做了。”
“劉老爺?哪個劉老爺?”蔡仲和追問道。
那掌櫃的說道:“你連劉老爺是誰都不知道?哦對了,你們都是外地人,不知道也難怪了,這劉老爺大號劉香,可是咱們這裡權勢滔天的人物,就算是知府大人見了他也得低着頭走。”
“劉香?他?”蔡仲和瞪大了眼睛。
掌櫃的問道:“喲,說個大名感情你還知道啊?”
蔡仲和咬牙切齒地說道:“豈止是知道?簡直就是如雷貫耳啊。這劉香他在哪?”
“喏,就從這條街往外面一直走,盡頭那座大房子就是的。”掌櫃的出門來,指了指最遠處那座宅子說道。
蔡仲和帶着人就走,一店小二走過來說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找死唄,還能做什麼?這羣外地佬也太明目張膽了,等着吧,他們一過去就會被抓起來咯。”那掌櫃的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劉府?”來到那座大宅子前面,蔡仲和直接就帶着人往裡面闖,門外守着的兩個家丁想要攔住他們。
想起自己上一次破產,就是拜劉香所賜,現在能夠得到這樣的身份地位,還是恰巧遇見了張雷的結果,若是沒有張雷,自己恐怕就要跳海自盡了。而這一次,劉香甚至還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就只好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蔡仲和絲毫不理會兩個家丁的勸阻,帶着人就往裡面走,他們人多勢衆,兩名家丁也無可奈何。
“什麼事什麼事?不是說了不要吵到我睡覺嗎?想死了啊?”這外面的爭吵驚動了裡面的一個身材矮小而肥碩的中年人,他從偏房出來,不耐煩地說道。
兩名家丁委屈地說:“劉管家,這些人說是要來找老爺的,咱們攔都攔不住。”
這個時候劉管家纔算是正眼看蔡仲和他們這一行人,如此怪異的着裝,再加上手中威力不凡的火銃,不用想也知道這羣來勢洶洶的人是準備做什麼的。
“你們是誰?”他問道。
蔡仲和不屑地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沒有資格和我說話,去把那個劉香給我叫出來。”
“大清早的,什麼人在外面喧譁……”不用劉管家去稟報,劉香早就已經被這外面的吵鬧聲給吸引過來了。他擡頭看到了蔡仲和,頓時詫異地笑了笑,說道:“哎喲喂,這不是那誰嗎?你怎麼還沒死啊?”
對於劉香,蔡仲和可是恨得牙癢癢,聽劉香說這話,他怒極反笑:“你這強盜都還沒死,我怎麼可以去呢,我要親眼看着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吶。”
“真是說大話也不怕風閃了舌頭,也不撒泡尿自個兒照照,你以爲帶着這些人過來就能夠奈何得了我了?你要知道這裡可是**的地方,只要你敢亂來,保管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劉香獰笑着說道。
有了張雷這個駙馬爺做靠山,再說了現在就是來救張雷性命的,蔡仲和自然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他針鋒相對道:“我看是你不知好歹,你可知昨天晚上你抓的是什麼人?”
原來是昨天晚上那小子的救兵。劉香總算是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不過他並不懼怕,說道:“哦,你是說昨天晚上那小子,他現在正在我的水牢裡面關着呢,這都一晚上過去了,估計他的子孫根都不能用了吧,哈哈。”
果然是他抓來了,再聽他這麼一說,蔡仲和頓時就着急了起來,他怒喝道:“趕緊將人給我交出來,尚且還能夠饒了你性命,如若你執迷不悟,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真是說笑話,你是不是被海水給泡傻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劉香哈哈大笑。
可就在這個時候,蔡仲和端起了手中的槍,瞄準了劉香腳下的門檻,隨着砰的一聲,那門檻已經炸成了碎片。
劉香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怒吼道:“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我用槍?”
既然已經開始了,那蔡仲和便索性將事情做絕。他再一次將子彈上膛,對身後的士兵說道:“兄弟們給我打,出了什麼事我頂着。”
“慢着!”
說話的不是劉香,而是從蔡仲和他們後面傳過來的,蔡仲和扭頭一看,一個身穿官服的老頭子帶着一羣衙役出現在了門口,那些衙役手中拿着長矛和弓箭,瞄準了蔡仲和這一羣人。
蔡仲和畢竟是個身無半點官職的人,突然看到大官過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他硬着頭皮問道:“你又是誰?”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廣州知府是也,大膽毛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城中使用兇器刺殺臣民,你可知該當何罪?”這老頭子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山羊鬍子,瞪大了眼睛說道。
“朝廷命官又如何?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傢伙抓了我家少爺,還動用私刑,你怎麼又不管?”蔡仲和責問道。
這廣州知府慢條斯理地說:“本官並未接到有人舉報說劉員外抓人,倒是聽說你們持槍搶劫,這才趕過來,並且親眼所見你開槍,這又作何解釋?”
蔡仲和道:“原來是官官相護,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等還要去救我家少爺,就失陪了。”說完他對那些士兵說道:“兄弟們,張老闆現在正在等着我們,你們願不願意跟隨我一起去救他?”
他旁邊一人笑道:“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張老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張老闆,現在你官最大,咱都聽你的,你說是把這些傢伙解決掉還是直接去救張老闆?”
“這羣狗官還是等張老闆出來之後再發落,先去救張老闆要緊。”蔡仲和說道。
他們一路往裡面衝,劉香的手下早已經備那火槍的威力給震驚了,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而外面那些弓箭手,在沒有得到知府的命令之前,也不敢動手。
“等一下。”就在他們差不多要進門去的時候,那知府突然出聲道。
蔡仲和停下腳步,冷冷地說:“知府大人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這知府大人說道:“劉員外,本官相信你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奈何這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實在是彪悍,若是不依他們,恐怕會生出許多事端來,再者說了,爲了不讓別人說閒話,也還你清白,不如暫且去一探究竟。若是真有此事,那就將人放了,老夫當個和事佬,若是他們無力,便將他們格殺勿論,你看如何?”
“知府大人,你這話的意思?不錯,我確實是逮着了一個人,但是此人不過是一個小蟊賊,之前曾經在我吃飯的時候打擾過我,所以我纔要給他點教訓。並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什麼少爺。”劉香說道。
“放屁,在這說什麼廢話,有膽量的就帶我們過去,否則的話,我手中的槍可不長眼睛。”蔡仲和說道。
劉香的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怒火,奈何蔡仲和現在還算是人多勢衆,再加上也要給這知府大人一個交代,便說道:“我也懶得和你說,既然你們不信那就去看看好了,順子,帶他們去。”
在這個叫做順子的人的帶領之下,蔡仲和他們一路往水牢方向去了,跟在後面的是廣州知府的人,劉香特地落在了後面,等到人都進去的時候,他對旁邊的管家說道:“你現在出去把我們的人都叫出來,將這院子給包圍了,務必要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是。”那管家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劉香便跟在後面和他們一起往水牢的方向走去。
經過了好長的時間,這麼一大幫人終於來到了水牢的位置。而這個時候,張雷已經是精疲力竭,就算是游泳,遊一個晚上也虛脫了。
看到張雷,蔡仲和驚喜地叫道:“張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