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雷的說法陳奇瑜也是十分贊同,他說道:“確實,現在他們既然還停留在那裡那就說明還沒有發現我們,傳令下去,各部隊二十人一組,各自找地方隱蔽,絕對不能夠讓對方的人發現我們。”
親兵下去傳令了,陳奇瑜看向張雷說道:“張大人,你看咱們怎麼打?”
“現在大雨,恐怕火器受潮,況且咱們佔據地利,可以對叛軍形成包圍夾擊,不是遭遇戰,這武器的作用也發揮不出來,我的建議是咱們還是一槍和弓箭爲主,配備手雷,可將敵軍盡數殲滅在峽谷之中。”張雷根據自己從電視上看來的戰略部署,侃侃而談道。
盧象升說道:“大可不必,這裡面盡數都是農民,我倒是覺得應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們歸降纔好,若是執迷不悟,再剿滅也不遲。”
陳奇瑜一瞪眼,大聲說道:“豈有此理,叛賊就是叛賊,若不一舉殲滅,那如何平息叛亂?”
盧象升也不甘示弱,針鋒相對道:“叛亂只是有逆賊鼓動不明真相的百姓而已,咱們只需要將這鬧事之人繩之以法,百姓再教育一番便是了,少做殺孽總歸是好的,若是能夠讓這些百姓浪子回頭,那豈不是幸事?。”
“若是老實百姓,怎會殺人?怎會作惡?這些逆賊都是喪心病狂之輩,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陳奇瑜說道。
盧象升還要反駁,張雷站了出來。說道:“兩位大人,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是趕緊部署吧,這次可別讓煮熟的鴨子飛了,至於叛軍怎麼處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見張雷發話了,陳奇瑜便不再和張雷爭吵,而是轉身,氣憤地走出了帳篷。張雷依舊留了下來,對盧象升說道:“盧大人。其實我是支持你的主張的,自古以來,所謂的叛軍只不過都是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鼓動者一羣不安分的百姓而已,他們本來的出發點只不過是想引起朝廷的重視,只不過方式不恰當罷了。而我認爲,發生了叛亂不應該責怪那些逆賊,而是首先應該從朝廷本身出發。正所謂天怒人怨。若是咱們朝廷做的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都是爲百姓的,那百姓又何苦冒着誅九族的危險造反呢?你說是吧?”
“張大人說的極是,可惜有的人吶,就是腦子裡面一根筋。”對於張雷的說法,盧象升十分贊同。不過卻很是氣惱陳奇瑜剛纔的說法。
張雷安慰道:“算了算了,你就不要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了,本官自有主張。”
外面傳來士兵跑動的聲音,張雷站起來說道:“咱們也出去吧,能夠看得出來陳大人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你們倆還是要多多配合纔是,恐怕他也有他的想法。不過你爲百姓着想的情操我還是很欽佩的。”
“張大人想得比下官更遠更周到,下官還要跟着張大人,這纔是真的。”盧象升說。
兩人出了外面,作爲特使,自然有人過來安排張雷的去處。
外面還下着雨,張雷他們退開來,在樹木的掩護之下隱蔽了身形,靜靜地等候着叛軍的到來。
話分兩頭,各表一端,高迎祥帶領着大部隊朝車廂峽的方向而來,在入口處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張獻忠說道:“這峽谷縱深悠長,得小心纔是。”
高迎祥笑道:“無妨,咱們日夜兼程,他們必定沒有這麼快,只需通過了這峽谷,咱們便可以有好幾個去處。”
李自成有些疑慮道:“咱們的斥候隊爲什麼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回來?”
“纔不過一兩個時辰,稍安勿躁,現在下這麼大的雨,而且又是在這樣的地方,路可不好走。”
於是大家就地安營紮寨,等候斥候的消息。
夏青作爲高迎祥的斥候隊伍中的一員,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因爲身子敏捷被選進了斥候隊,這麼多年來一直擔任着這份工作,因爲發現過好幾次情況,已經被提拔當了小隊長。
今天也不例外,接到任務之後,他便帶着隊員開始往峽谷裡面搜索。峽谷剛剛入口處是比較小的,寬度不過四五丈,兩邊都生長着茂盛的植物,擡頭往上面看,山頂距離地面至少有十幾丈的距離,四周除了雨聲之外,便沒有任何動靜了。
一行十人冒雨往裡面走,過了一會兒,他旁邊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忍不住問道:“隊長,下這麼大的雨,咱們去躲一躲吧。”
夏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別忘記了咱們是做什麼的,躲雨?多虧你想得出來,要是前面有什麼動靜,你能夠擔負得起?”
於是那斥候便不說話了,峽谷裡面道路難行,不過越往裡面走便越是寬敞,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才走到峽谷的這一頭,這峽谷之大,恐怕就是數萬大軍也能夠容納得下。
“隊長,這裡沒什麼情況啊。”一名斥候說道。
夏青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往前面走,差不多走了三四里路的樣子,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現,他回過頭來看着兩側的高山,說道:“現在咱們分成兩隊,你們五個往左邊,你們四個跟着我往右邊,都給我搜查仔細了,若是有情況你們沒有發現,那就等着被軍法處置吧。早點完工,咱們也好回去烤火,這鬼天氣,再淋一會兒非得病了不可。”
於是大家都開始悶頭探路,不過說是探路誰又會真的當是去探路的,一上到山頂上面,周圍的一切依舊是掩藏在雨霧之中看不真切,而且山頂上面怪石嶙峋,就連幾個人走在上面都感覺到不太穩當,更別說大部隊了,根本不可能不被發現的。
回到軍營,將打探到的情況彙報了,高迎祥聽說前面毫無動靜,頓時十分高興,認爲事不宜遲,應該趁早通過峽谷。
當下大家便拔寨前進,迎着暴雨往峽谷這邊過來,而在不遠處,便有一雙眼睛在緊緊地盯着他們,看到他們如此行動,興奮地自言自語道:“總算是來了。”然後便一溜煙地跑開了,幾個跳躍之後,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他跑回陳奇瑜的大帳之中,興奮地報告說:“大人,他們來了。”
陳奇瑜一下子站了起來,問道:“你可看清楚了?他們什麼情況?”
那斥候說道:“看清楚了,就是不久之前對面的斥候不是來探了路麼?幸好咱們是在峽谷的兩側,這纔沒有被發現,他們看着沒動靜,就直接往這邊過來了,看起來似乎是很着急的樣子。”
“他們當然着急了,要是行動不快點,被咱們給包圍了,那可就是甕中捉鱉了。”陳奇瑜哈哈大笑。
那斥候又說道:“那將軍是不是現在就下令出發?咱們要開始行動了。”
陳奇瑜慢條斯理地說道:“嗯,可以叫兄弟們出發了,按照各自預定的位置,不能私自行動,若是有不聽指揮的,格殺勿論。”
大家馬上行動起來,就在夏青領導的斥候隊剛纔查探過的地方,數萬大軍開始集結,藉着雨水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整個峽谷都包圍了起來。
下面的高迎祥的部隊還沒有一點覺悟,一路往峽谷深處而來,因爲現在天氣惡劣,再加上斥候隊查探不到一點消息,於是大家都沒有多想,畢竟一路都這麼過來了,沒有遇到一點抵抗,大家便認爲已經脫離了掌控。
陳奇瑜站在峽谷的最頂端,靜靜地看着高迎祥部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當高迎祥的部隊來到了自己的正下方的時候,他舉起了手中的槍,說道:“大家動手。”
隨着他的話音一落,大家手中的手榴彈紛紛脫手,夾雜在雨點之中向下面落下去。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幾乎將高迎祥整個都炸懵了,他氣急敗壞地怒吼:“斥候,斥候呢?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沒人嗎?”
回答他的不是斥候,而是越來越密集的爆炸聲,那山體兩側的石頭被炸成了石頭滾落下來,許許多多士兵都甚至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已經被打死了。
部隊整個都停了下來,但是這也不是辦法,那滾落的石頭,估計用不了多久都能夠把這裡整個給淹沒了,高迎祥當機立斷,下令大家往前面衝,他高聲叫喊道:“只要出了這峽谷咱們就安全了,兄弟們速度跟上。”
戰馬嘶鳴,衝破了雨霧,四蹄踏水,急速朝前面奔馳而去。士兵們被打得抱頭鼠竄,隊形已經被衝散了,只是跟着前面的人,本能地奔跑着。
前面突然出現了許多樹木擋住了大家的去路,奔馳中的戰馬不得不停了下來,可惜的是他們人停了上面的攻擊可是沒有停下來,滾滾巨石,似乎要將他們帶進無底的深淵。
高迎祥吩咐士兵將樹木搬走,好讓隊伍通過,他想着只要能夠出了這峽谷,非得決一死戰不可。
可惜的是,想法不錯,不過現實挺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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