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雷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地領導着七十艘天字號戰船從國內的港口往海洋上面行駛,面對那種別人投射過來的崇拜的目光,他感覺到心情舒暢。
過了一會兒,所有的船隻都離開了港口,那些高大的煙囪所產生的煙霧彙集在一起,如同一片暴雨到來之前漂浮在空中的烏雲。
往後面一看,張雷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現在站在一條長龍的龍頭位置,正指揮着這一條巨龍向前出發,而他自己更加堅信,這一條巨龍能夠改變世界。
“張大人,咱們現在要去哪裡?”秦洛峰站在張雷的身邊問道。在臨出發之前,張雷沒有透露任何有關這一次出海航行的計劃,在離開港口一會兒之後,秦洛峰便問道。羅德曼領導的陸軍正在和李自成進行遊擊戰對抗,相比較來說海軍方面張雷對於自己的手下都感覺到有些陌生,唯一能夠完全依賴的也就是海軍指揮官秦洛峰了,還有就是天氣觀測員徐波。
“蝦夷島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張雷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
秦洛峰說道:“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我們已經按照張大人的意思將蝦夷島打造成爲了我們在海外的第一大糧食供應基地,在同時滿足了太平島的所有糧食供應的同時也將糧食供應到了大陸。但是大路上受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只靠着蝦夷島一個地方的物資根本就供應不過來。”
“這是必然的,我早就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既然蝦夷島不夠,那我們還可以將其他的島嶼的糧食都拿過來。太平島上面現在到處都在建造工程。工人應該是奇缺。”張雷站在甲板上雙手支撐在船舷上面,看着遠處的海面,平靜地說道。
秦洛峰皺了皺眉頭說道:“屬下不知道張大人這話的意思。”
張雷臉上露出微笑,說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蝦夷島上面的糧食不夠,那就從其他的地方去拿,旁邊不是還有很多這樣的島嶼嗎?留下一部分人幫我們種植糧食,剩下的人全部帶到太平島上面去做工。”
“這樣合適嗎?”秦洛峰有些猶豫不決地問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自古以來都是強者統治弱者,咱們現在是強者,那弱者就活該被統治,就這麼簡單,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如果我們是弱者,那必然也會有其他的強者來佔領你的地方搶你的東西,拿你的奴隸看待。這都是一樣的。所慶幸的是現在我們是強者,那我們統治他們難道就不應該嗎?”張雷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
於是秦洛峰便不再說話了,不是因爲張雷的話說服了他,而是因爲張雷是他的頂頭上司,既然張雷執意要這麼做,那他只能依照指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船隊從天津出發。出了渤海,在山東榮城休整了一回,便從黃海南下,到赤岩礁之後調轉船頭往東北方向去了,在朝鮮和日本的中間海域有一個叫做馬封的島嶼。這個島嶼恰好位於整個海峽的中間位置。
在《坤輿萬國全圖》上面,有這樣的記載:朝鮮乃箕子封國。漢唐皆中國郡邑,今爲朝貢屬國之首。古有三韓、穢貊、渤海、悉真、駕洛、扶余、新羅、百濟、躭(同“耽”)羅等國,今皆併入。
由此可見,這一帶本就是中國附屬國,朝鮮更是自漢唐來便是中國的郡縣。而且那個時候所謂的朝鮮,囊括了整個朝鮮半島。
而關於日本的記載,更多側重於物資,在《坤輿萬國全圖》上日本圖的下方有這樣的文字:日本乃海內第一大島,長三千二百里,寬不過六百里。今有六十六州,各有國主,俗尚強力。雖有總王,而權常在強臣。其民多習武少習文。土產銀鐵好漆。其王生於年三十以王,讓之其國。大抵不重寶石,只重金銀及古窯器。
這個時候的島嶼還處於戰國時代,基本上每一個島嶼上面就會有一個部落統治,而這也正是張雷帶着人直接就往這邊來的原因,如果說六十六州都統一了的話打起來或許還比較棘手,但是現在各自爲戰,正是各個擊破的好時候。
在馬封,張雷下令所有的船隻都停止航行,找了地方駁船,然後下令大家上到島嶼上面去。
對於張雷的這個決定,大家都表示疑惑不解,秦洛峰問道:“張大人,咱們不是去蝦夷島的嗎?怎麼在馬封停下來了?”
張雷笑了笑說道:“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你怎麼還不明白呢?我要的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蝦夷島,而是這整個日本大島,現在咱們先佔據這馬封,不僅扼守這海峽要道,往東便馬上可以登多藝,西海道。往北可從濟州登陸朝鮮,這樣一來,不管哪個方向怎麼都可以打。”
“張大人果然見識卓越,竟然想了這麼多,屬下真的是自愧不如。”問明白了的同時,秦洛峰還小小地拍了一通馬屁。
張雷想的確實也不錯,不僅可以控制整個海峽航道,而且可以非常方面地來往於各地,這對於他來說是最爲理想不過了。於是大家便下船去在馬封島上面修建居所去了,這裡可能是今後一段時間光顧頻繁的地方之一,或者是作爲基地也說不定。
於是在這裡逗留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距離出門已經有半個月了。這一天,外面所需要的所有的工事都已經修建完成,張雷前去視察。秦洛峰在旁邊說道:“張大人,咱們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建造好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應該挑選一個地方行動了?”
“等不及了?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可以行動了,你傳令下去,讓大家都各就各位,檢查船隻大炮,等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張雷說。
“好嘞,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張大人,咱們先去打哪裡?”秦洛峰聽說馬上就要打戰,頓時就興奮了起來,這一點讓張雷很是無奈,爲什麼自己的手下一個個的都是好戰分子呢?
張雷說道:“北邊朝鮮現在已經投降了韃子,如果咱們現在去打的話就等於是直接和韃子面對面了,平白爲自己樹一個強敵,這種事情我可不幹,還是先去西海道,將六十六州都打下來,一直到蝦夷島爲止。”
“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佔領整個日本全境了,到那個時候糧食應該基本上可以滿足需求了。”張雷說。
計劃是定下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第二天一大早,張雷便登上了天字一號,帶着人往西海道去了。
西海道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島嶼,相比於蝦夷島來說還要小得多,當張雷的船隊來到海岸邊的時候,海灘上面的人們紛紛驚叫着往海島中心走去,張雷下令天字一號發了一枚炮彈,在沙灘上面炸出了一個很大的洞,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整個海灘上面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這是張雷這麼大所看到的很多人如此一致的效率。
“好了,海灘集合。”張雷帶頭登上西海道,然後對大家說道。
這一次來,總共七十艘戰船,每一艘上面戰士是一百人,加起來七千人,說不上很多,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小數目了,站在沙灘上面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大家按照方陣排列好,張雷看了看遠處的房屋,說道:“出發,阻攔者,殺。”
大家都面無表情,早已經出生入死那麼多次,對於這個事情,他們已經麻木了,而且他們經受的教育就是,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因此,張雷怎麼說,他們自然就會怎麼做。
但是過了一會兒,原本就空無一人的沙灘上面突然之間從遠處衝出來很多人,這些人身上穿着牀單一樣的黑色的衣服,長得拖到了地上,腳上穿着木屐,臉上留着典型的八字鬍,頭髮束成高脊,手中拿着一把似乎把長劍彎曲了一些的武士刀。模樣看起來和經常進犯東南沿海的那些日本浪人別無二致。
看到他們的到來,張雷卻是不驚反喜,大笑道:“兄弟們,你看這不愧是咱們的好朋友啊,聽說咱們要來殺人就送上這麼一頓大餐。別客氣,大家行動吧,這些人死不足惜。”
這些何必需要張雷來吩咐?他的話音未落,早就已經有一百多人走到他的前面,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三眼銃突出火蛇,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些日本浪人肉體凡胎,怎麼可能抵擋得住火器的進攻?伴隨着槍聲,他們紛紛倒在了地上,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這來的幾百人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衝到張雷他們面前來的。
這就是優勢,絕對壓倒性的優勢!
這麼多人瞬間就在面前失去了生命,但是張雷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這些年縱橫沙場,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對於這樣的場面已經不知道見過了多少,自然就沒什麼觸動了。只不過輕輕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