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了諡號之後,接下來就是瑣事了,比如說守孝什麼的,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卻是新皇帝登基,多爾袞說道:“如今儲君年幼,咱們必須要選一些有能力的大臣出來輔佐,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如今皇上年幼,理應推舉出輔政大臣,帶領羣臣輔佐新皇。”有人說。
大家都議論起來,各自推選自己認爲合適的人,而作爲皇帝的福臨卻是一臉茫然,他這個皇帝根本就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經過熱烈或者說是激烈的討論,終於確定了輔政大臣的人選,那自然就是多爾袞,這沒的說的,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到底是誰纔是這裡面最合適的人選,論文治武功,多爾袞都是當今滿洲第一。
看到大家都推選自己爲輔政大臣,多爾袞是十分高興的,他說道:“諸位如此擡愛,我受寵若驚,但是隻有我一人,恐怕行事會有偏頗,倒不如大家再推舉一人,和我共同輔佐新皇,你們認爲如何?”
“這真是極好的,看來大家都沒有選錯人,皇叔如此謙遜,想必皇阿瑪在天有靈,他也會很欣慰吧。”碩塞說道。
多爾袞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呀,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想的是再選一人來助我,定然能夠好好爲大清效力,正所謂羣策羣力,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得多。”
於是,討論又開始了,這一次討論的時間很長,因爲除了多爾袞之外,其他的有資格或者說是水平相當的人就太多了,一時間要確定出一個最佳人選,還真的是不容易。
看大家的討論都沒有結果,多爾袞說道:“那不如就我來推選一個人吧,大家覺得濟爾哈朗這個人怎麼樣?”
濟爾哈朗自小就生活在努爾哈赤的宮中。由努爾哈赤加以撫養,所以他與努爾哈赤的兒子們關係很好,尤其是與皇太極的關係更是非同一般,濟爾哈朗從青年時代起就追隨努爾哈赤南征北討,因軍功受封爲和碩貝勒。是努爾哈赤時期共柄國政的八大和碩貝勒之一,也是皇太極時代四大親王之一。成爲清朝歷史上惟一一位受“叔王”封號的人。後入享太廟。
聽了他這樣說,大家都朝濟爾哈朗看了過去。濟爾哈朗見多爾袞居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顯得有些驚訝,他做到多爾袞身邊來,說道:“多謝擡愛了。”
多爾袞說道:“不要說這樣的話,試問在場的所有人之中,論戰功。誰又能夠比得上你呢?由你和我兩個人來共同輔佐新皇,那是最好不過了。咱們問問大家的看法,大家認爲我的這個提議怎麼樣?”
“很好啊,在場的人中,又有誰能夠比得上兩位呢?我是同意的。”馬上就有人說。
既然有第一個,那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從這件事情上面來說,包括皇帝福臨在內,多爾袞已經掌握了實際上的大權,他說的話誰還敢不聽?
“很好,那現在就起草任命詔書吧,之後便着手準備新皇登基。”多爾袞說。
最後寫了文書,多爾袞加封攝政王,還有其他的一些細節寫了。卻不宣讀,這些都是要和福臨的繼位詔書一起宣讀的。
隨後,大家都散去了,多爾袞又安排了人守靈,接下來就是準備新皇登基的事情了,這纔是重點。正所謂人走茶涼,現在皇太極已經死了。那他的威懾力和威嚴也就不復存在了,接下來所有的工作中心都圍繞着新皇帝愛新覺羅福臨進行——或者說是圍繞多爾袞的意志進行。
八月二十六,是福臨登基成爲新皇帝第日子,天還沒有亮。整個皇宮就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福臨還在睡夢之中,奶媽就將他給叫醒了,他睜開眼睛看的時候,天都還是黑的,他問道:“天都還沒有亮呢,叫我起來幹什麼?”
奶媽說:“皇上,今天可是你登基的日子,現在應該要起來了,來吧,奴婢抱你去洗漱。”
“哦。”福臨雖然只有五歲,但是他卻是十分懂事了,特別是經過這一段時間來孝莊文皇后的教導,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已經提升了一個檔次。
奶媽將他抱起來伺候他去洗澡吃飯,然後換上了專門爲他製作的新的龍袍,時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此時天色已經有一些亮了,奶媽說道:“咱們現在應該出發去篤恭殿了,太后和大臣們都已經在那裡等候着了。”
“哦。”不管奶媽說什麼做什麼,福臨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或許這些太多的規矩加在他這個五歲的孩子的身上本來就是一種罪過,一種天性的扼殺。
奶媽也不管他說什麼,只是牽着手出來,外面已經有華麗的馬車在等候着了,他將福臨抱上馬車,然後自己也習慣地坐在了旁邊。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她始料未及,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看到從小把自己帶大的奶媽坐到了自己的鑾駕上面來,福臨皺了皺眉頭,似乎十分不喜歡,他說:“這輛車你已經不適合和我一起乘坐了。(此非汝所宜乘)”
奶媽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這個從襁褓裡開始就被自己帶着的孩子,現在已經換了一種身份了,一種讓自己頂禮膜拜的身份。想到這裡,奶媽的心裡面頓時覺得十分不是滋味。
“是,皇上。奴婢糊塗,還請皇上贖罪。”奶媽趕緊下了車,對福臨說道。然後確定沒有什麼東西落下之後,馬車便開始往篤恭殿而去了。
過了一會兒,馬車來到了篤恭殿,那裡已經有長長的儀仗隊在等着了,紅色的地毯從大殿的最門口開始鋪設,兩邊都是手持華蓋的侍衛,一直到大殿門前的一個小平臺。在那個臺子上面,攝政王多爾袞,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兩位輔政大臣站在門邊,在他們兩個人後面是福臨的生母孝莊文皇后和皇太極的正妻孝端文皇后。順便提一句,孝端文皇后是孝莊文皇后的姑姑。而在她們兩個人的後面纔是福臨的叔叔伯伯兄弟舅舅兄弟等人,再後面是朝廷大臣。
馬車停了下來,奶媽將福臨抱下車來,準備牽着他的手登上篤恭殿,卻不料福臨甩開奶媽的手,然後輕輕一推示意她站遠一點,然後獨自一個人往前面走去。年僅五歲的他這個時候卻是將帝王的霸氣顯露無遺。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卻是一點兒也不畏懼,挺起自己的胸膛就開始往前面走去,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包括上臺階,他的目光始終十分堅定。
上了臺階最後一級。來到篤恭殿的大門前,他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包括他的親生母親孝莊文皇后在內。所有的人都對着他高聲呼道:“恭祝吾皇繼承大統,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擲地有聲,儼然已經有了帝王之氣,多爾袞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裡面似乎開始在盤算着一些什麼。
大家都站起來,多爾袞和濟爾哈朗一左一右站在福臨的身邊,多爾袞說道:“皇上,這是您的繼位詔書,您先看一下,如果覺得沒有問題的話,那就由本王來宣讀。”
“不用看了,宣讀吧。”福臨說。實際上是,他才五歲,字都不認識幾個。
多爾袞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本王就宣讀了。”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念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洪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弘基,神功聖武,遺厥子孫,迨我皇考,承元繼體以來,十有七載,顯謨遺略,深恩厚澤,用干戈而討逆,本仁義而納降,所以遐邇向化,丕業日隆,臣子方作萬年之頌,宮車乃有一朝之虞(“宮車遠馭”指帝王去世),肆予沖人,正在弱齡,詎意宗盟及諸大臣,鹹謂神器,不可以久虛,宗祧不可以乏主,於皇子之中,合辭推朕,勉循輿情,於本年八月二十六日,即皇帝位於篤恭殿。於戲,惟予小子,蒞茲重任,所賴伯叔宗親大小臣工,同心協力,輔朕不逮。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爲順治元年,宜發大赦,共圖惟新,自八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一應罪犯,並常赦所不免者,盡行赦宥,佈告中外,鹹使聞知。”
所有的人再一次跪下來高呼萬歲,濟爾哈朗又拿出一份詔書來說道:“這是我與攝政王的任命書,就由我來宣讀吧。”
福臨沒有說話,濟爾哈朗便拿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朕年幼,特加封爲叔父攝政王。賜冊寶。並賜嵌十三顆珠頂黑狐帽一、黑狐裘一、金一萬兩、銀十萬兩、緞一萬疋、鞍馬十、馬九十、駱駝十、加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共同輔政,共爲輔政大臣,同賜,欽此。”
隨後,多爾袞便指着大殿正中間那鹿角寶座對福臨說道:“皇上,登基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