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菲菲~?”
唐婉的聲音先在客廳處迴盪,片刻後到了雙胞胎的房門前。
咚~咚。
唐婉輕敲了幾下房門。
“菲菲,起來沒有?起來了就快點出來,小周來過電話了,媽媽的客人已經到了小區一會就上樓了。”
喀拉~
房門一頓,然後被輕輕拉開,看着門後的少女唐婉的目光微微一滯。
烏黑的秀髮被一根米色的緞帶草草的束住,很明顯由於粗心或是時間緊張的緣故,應該對稱的蝴蝶結一頭大一頭小的歪在少女的肩膀上。
少女穿着乳白色的翻領毛衣,還沒來得及穿褲子,兩條粉光緻緻的大腿筆直的沒入到毛衣寬大的下襬中,看起來異常的性感。
少女的左手拿着一瓶綠色的爽膚水,右手上搭着一條黑色的鉛筆褲,耳朵上彆着一根墨綠色的眉筆,嘴裡咬着一管透明的脣膏,粉脣的彎角處還殘留着一點點沒搽乾淨的牙膏沫沫。
“啊,媽媽,我起來晚了呢,菲菲不再房間裡,應該去了屋頂花園。”
“嗯???”
唐婉的語氣滿是疑問。
“在屋頂花園的應該是嘉嘉吧,早上嘉嘉和媽媽打招呼說去屋頂練舞蹈,手腕上還掛着最近常帶的那條蝴蝶結手鍊呢。”
“妹妹真是太不象話了,家裡來了客人應該好好招待纔對嘛,不過媽媽說得是這條手鍊嗎?”
少女用右手的尾指靈巧的在褲子的口袋裡一勾,一條淺灰中透着亮白的銀色手鍊掛在少女的小指上輕輕晃動着。
“嗯~嗯~。”唐婉知道麻煩來了。
吳丹杏要來家裡做客的消息,剛過完年那會兩個丫頭就知道了,不過吳丹杏作爲唐婉工作中的朋友,兩個丫頭壓根就沒關注過這事兒,而唐婉抱着一點別的心思也沒把這事說透。
直到三天前,唐婉看似無意中說出和吳丹杏同行的還有一個年輕小哥時,事情開始向着某種意想不到的方向滑去。
突然間聽到令光光要來的消息樑遠一點都沒多想,無論上個位面還是這個位面,樑遠對這個名字都是相當的陌生。
樑遠還記得上一世自己上大學之初,嘉嘉在過生日時忽然來盛京看自己,並抱着自己哭得昏天暗地算是給了幼年時的感情一個交代,不過當時樑遠知道的那位二代另有他姓可不叫令光光。
之後樑遠和寧婉嘉之間再無任何的聯繫,一直到數年後雙胞胎移居海外便捷的全球互聯網大行其道,樑遠才斷斷續續的和這對姐妹聯繫上,不過那一刻,世情變換已是滄海桑田、無法回首。
樑遠不知道的是,在樑遠上個位面的大學時代,除了剛入學時的那個生日寧婉嘉露面了之外,其餘四年每逢生日前後寧婉嘉都會一個人來盛京,悄悄地租一輛車默默的守在東大的正門,看着樑遠讀書、看着樑遠交友、看着樑遠戀愛~直到樑遠畢業。
隨着某人變更了位面住址,這些凡俗間的隱秘早已被不朽的時光磨成塵埃隨風而逝。
樑遠對唐婉忽然提起的事情不上心可不代表兩個丫頭也是如此。
面對唐婉所言充當地主招待世交的年輕小哥一事,寧婉嘉先是盯着唐婉看了又看,然後第一時間就把自己撇清了出去。
“剛過完年,集團業務正在快速膨脹,小遠忙得要死恨不得一天有36個小時纔好,人家幫忙都幫不過來呢,可沒時間招待那些還沒長開的小屁孩。”寧婉嘉的話語少有的帶着些小刺,不光自己跳出圈外順手還把樑遠也拉了過來。
幾乎轉眼間,唐婉心裡某些隱秘的彎彎繞子就被寧婉嘉猜了出來,妹妹才那麼大一丁點,媽媽想得太多了,寧婉嘉長姐氣勢十足的思考着。
自從某人穿過來之後,對兩個丫頭的照顧培養可是盡心盡力,別說雙胞胎本來就是聰慧無比,哪怕僅僅中人之資,這麼大的資源砸下去眼界思維也早和一般人有了巨大差別,眼下除了以樑遠爲代表的極少數家人,其他人想欣賞兩個丫頭的天真浪漫可愛嬌憨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想想樑遠所創下的事業和現在都要忙翻了的工作,面對寧婉嘉小屁孩的形容詞唐婉啥也說不出來,只能點頭答應。
看了一眼身邊恍若未覺的寧婉菲,寧婉嘉覺得這種事難度不大,妹妹自己去應付好了,然後打着處理文件的名頭拉着樑遠去了屋頂花園。
倒是寧婉菲彷彿換了性子一般,對唐婉的安排無一不可,還乖巧的說着什麼既然嘉嘉妹妹忙不開,這種事情交給菲菲姐姐處理好了,當時把唐婉唬得一愣一愣的,深深地覺得自己想多了。
現在事到臨頭,有意思的地方來了,客人已經進了小區,就在樓下,可菲菲卻沒了,只剩下了兩個嘉嘉。
從小到大,寧婉菲處理事情的路子向來都是這麼簡單粗暴、直接有效。
有那麼一瞬間,唐婉恨不得一腳把身側的房門踹個窟窿出來,來發泄心中的鬱悶。
這麼大的人了,這麼大歲數了,在外邊也是有頭有臉說一不二的老總,怎麼就被自家女兒三句兩句的給忽悠了呢。
別說現在,就是之前樑遠還沒經商那幾年,寧婉菲的性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唐婉早就知道三個人小時候和別人打架,樑遠往往是負責捱揍的,負責打人的多數情況是寧婉菲。
唐婉有點後悔覺得這樣還不如把一切都敞開了談,不過這個念頭轉眼又被唐婉壓了下去,哪怕用手指頭思考,唐婉都能以寧婉菲立場找出無數的應付之語。
這可咋整啊,眼下輕重都說不得,更不是辨認真假的時候,還得爲日後勸解留下路子
不養兒不知當媽的恩,可憐天下孃親的心,唐婉心裡感嘆了一句,混沒想到自己華麗麗的把孩他爹寧雷丟在了一邊。
瞅着眼前那雙滿是純真可以一望到底眸子,唐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段祝你生日快樂的樂曲猛的從門廳處響起。
吐了吐小舌,少女的臉頰微帶緋意,溫溫柔柔的抱怨着說道:“都是小遠那個傢伙不好,弄了一個這麼幼稚的門鈴”
“媽媽,客人來了呢,我的趕快收拾收拾。”
飛揚的蝴蝶結劃過一道圓潤的曲線,轉眼消失在唐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