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嶽想家了。,
想念前世平凡寬宏辛苦的父母,想念今生給他冷酷軀殼注入愛的靈魂的母親,想念把生存完全寄託在他身上的小妖,想念家中那些寵愛他的仁慈奶奶們,也想念那個狂熱愛他也無情欺騙了他的間諜女友。
前世那個所謂自由女神國的人很不理解,一個風華絕代的西方豪門獨生千金爲什麼對西方那麼多精英視而不見,那麼愛一個黃皮猴子。
不就是個崇拜咱們自由女神國,來淘金的低賤華人技術人員?
趙嶽出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大洋馬。
二十歲的他只想用狂熱追求、聰明的頭腦學到國內缺乏的先進技術,在外歷練成熟,然後回國效力。
英文曲再好聽,也難抵鄉音。就是這樣。
但在他入學第一天就聽到附近有人請家教,報酬豐厚。爲勤工儉學,減輕父母負擔,他報着僥倖去了。
那個叛逆傲嬌千金也不知是爲和父母鬥氣,還是看他是華人想戲耍他,不顧父母強烈反對,就死咬用他。
西方人早熟。
十六歲的高中女孩,一米七多,已現出驚豔風姿。
但專注的趙嶽沒太大感覺。他沒想過娶妻生子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他的行爲落在女孩眼裡就是高傲。
華人窮學生憑什麼在本小姐面前高傲?
於是戲弄蔑視變本加利一次次發生。
她不但聰明美貌過人,還練過騎馬拳擊泰拳射擊.....是運動健將。
這個木頭居然聰明得驚人,本小姐居然耍弄不了?
一次次被木頭不耐煩地揭穿把戲。太丟面子了。
文不行,就動武。
以玩笑方式揍你。
誰知木頭居然會“空夫”。在數次挑釁欺負他不敢還手後,突然一天木頭髮了怒。把她輕易掀翻壓住,怒喝:“夠了。”
那一刻,那雙漆黑專注的眼睛凌厲得滲人,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木頭冷酷的聲音說:“你們的上帝不是說要愛世人?”
“踐踏生命是原罪。你踐踏別人,遲早有一天會有人象我這樣還擊。老子寬宏大量,不計較小丫頭頑皮,但你不該浪費老子的時間。”
木頭吼完,甩手不伺候了。
後來,女孩的紳士風度滿滿實爲華爾街吸血鬼的爹親自來請他繼續擔任家教。說他閨女開始懂事了,這次會好好學習,報酬翻了數倍,並且書面承諾只要他閨女能考上長青藤所屬大學,另有重獎。
趙嶽不在乎那丫頭是不是真改變了,吸血鬼的錢多賺一天是一天。
爹媽可是欠一屁股債等着還呢。
後來不知怎麼,愛情這回事就發生了。
因爲這個傲嬌大洋馬雖然頑劣,卻不象西方常見女孩那樣放蕩。趙嶽萬沒想到她還是完壁。
這很稀奇了。
可貴的是,一但她回覆豪門千金風度。良好的教養魅力就發散出來。趙嶽感覺她象中國女孩那樣嫺慧能幹,非常顧家,尊重他的父母。
西方女孩直白奔放的感情火一樣溫暖了他身在異國他鄉的孤寂心。
感情上開始接受。
女友確實聰明,繼承了她爹的金融頭腦。卻因他的感染對枯燥乏味的科技產生興趣,讀了哈佛轉理工。
共同語言有了。
對趙嶽來說,這是女友的關鍵標準。
趙嶽那點商業知識還是女友在生活中自然而然教會他的。
母親告訴他說:溫馨平緩的愛才能長久。
趙嶽以爲女友烈火般的愛不會持續長久。這段緣分隨時會結束。
於是女友這個臨時頭銜掛了十年,烈火卻把他牽在異國十年。
趙嶽偶爾會很奇怪。她爲什麼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烈火?傲嬌千金怎麼就能不厭其煩地精心照料他這個木頭這麼多年?
幫他理財,助他迅速還了父母欠的債變得富有。總是花自己的錢照顧他的衣食生活,沒有通行西方的什麼aa制,總能提醒他你的父母生日到了,爲照顧他飲食習慣學做中國菜,練得一手好廚藝.....
難道你是聖人?
哦,就是你們信仰的聖母一樣的人物?
他曾經這樣問過女友。
女友嘻嘻哈哈說是呀,後來在牀上說:“親愛的,你知道你的眼睛能熔化鋼鐵嗎?”
“我愛你專注工作的身姿,愛你自信的笑容,愛你相信自己能掀翻宇宙,愛你專注的愛,愛你的冷酷,愛你專注的眼神中的熊熊火焰。”
直到有一天,趙嶽無意中發現她在監視他。
儘管她落淚說:“我知道你內心總想回那邊去。我願意跟你去。可我的父母不能。他們愛我,只有我一個孩子,不能沒有我在身邊。你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沒有龐大事業,有什麼放不下的?爲什麼不能過來享福?你不肯答應我的原因不是我監視你的原因。我只要你留下。”
趙嶽卻只有被欺騙的感覺。
他專注的心裡裝的只有父母、工作和她。
三者是他生存的全部意義。
他把愛全部給了她,相信父母一樣相信她,結果......
“你終於成功戲耍了我。只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浪費了最寶貴的時間。我只是個小人物。你難道從未想過不值得你這樣做嗎?”
.......
壎聲把趙嶽的靈魂拉入思念的世界,沉浸在世事無常的無奈中。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愛是欺騙?
這個問題比宇宙的秘密更高深難解。也許解開這個秘密就解開了宇宙的神秘面紗。
人還是無情好。這樣就不會有心痛的傷害。可誰又能真無情?
不能無情是不是就不能解脫束縛解開宇宙的至高法則?
趙嶽迷茫着,這一世拒絕愛情這回事,痛恨女友欺騙,眼睛卻溼潤了。
有人說,男人哭了,是因爲他真的愛了。女人哭了,卻是真的死心放棄了。
趙嶽感覺自己前世太失敗,工作上付出所有的熱情,卻沒有什麼大成就,感情付出全部的真摯,結果只是殘酷戲謔的笑話......
感受到炎熱的世界,他卻很怕一睜眼,這個世界的一切又消失了。他在這裡所有的專注、熱情和奮鬥又歸爲零。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切又重新開始,然後再一切成空,殘酷無情的無休止循環下去。
遙遠的西方正處在西方人自己評定的黑暗中世紀。
浩瀚的大西洋海邊,一位少女正站在花費數年時間費勁製造出來的蒸汽機海船上,指揮家中僕從和護衛迫不及待地開始揚帆遠航。
她虔誠地禱告:萬能的上帝,我娜特.康納是你最虔誠的信徒。請保佑我東方的那個趙嶽是他。保佑我順利找到他。”
用英文、中文等重複多次,完後摸摸黑色的頭髮,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笑容。
“木頭,前世你不喜歡我的金髮,今世應該滿意了?”
遠洋艦隊司令阮小七在少女揮手中大聲喝令:“傳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