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地鬼王殷春雖兇惡勇猛,武藝卻是土把式,只憑蠻力壓不住愣頭青周謹,稍一久戰就吃不住周謹在軍中苦練出來的本領。,
殷泰的斧法也精不到哪去,和悍勇索超硬剛了三四十合,吃了武藝不高的虧,失去銳氣,心神不寧開始陷入下風。
這廝長相粗莽,心思卻狡猾,一看不是頭,瞅空閃眼看到兄弟更危急,頓生退意,突然從馬後拽出一柄短斧甩向索超,陰了一把也不看結果,催馬衝向周謹一斧重劈,逼得周謹倉促跳開。
“兄弟,退。”
殷春被纏戰,正苦苦掙扎,得機會脫身自不耽誤,轉身就逃。
周謹大怒,喝罵着衝過來,卻被殷泰護在後擋住。
李成在陣中看到索超周謹追趕不及,急喝令:“放箭追殺山賊。”
賊首戰敗。出戰賊衆雖雙倍於敵,卻信心全失,無心戀戰,被亂箭射死幾個後當即崩潰敗逃。
山賊都是隨身帶着自己的錢財,防止被偷,也方便逃跑。有聰明的估計此處山寨難保,當即逃入山中,另尋新靠山。
官兵憑發財的欲.望猛攻一陣。山賊太多,爲自保人人拼命,又依險而守,自制弓箭和亂石如雨,守住了寨口。官兵死傷數百,士氣頓挫,眼看短時間攻破無望,開始退縮不前。
李成無奈,硬攻也不是辦法,下令堵住山口休整,明日再戰。
殷泰令火頭軍今晚殺雞宰羊開酒讓弟兄們好好吃喝一頓,養足精神明日爭取一舉打敗官兵。
衆賊吃飽喝得。士氣恢復不少。
殷泰私下卻對兄弟說:“山上全憑你我二人斬將獲勝纔有士氣憑人多打贏。可今日一戰,你看到了。索超和那小將皆勇猛武藝高。殺他不過。那李成綽號天王,據說也是個厲害的。官兵不足懼。可弓弩厲害。非我們自制的簡陋盾牌能抵。山寨保不住了。”
殷春一向狂妄,總以爲天下他哥第一,他第二厲害,今日吃癟沒了精神,沒精打采道:“那怎麼辦?”
殷泰低聲道:“能怎麼辦?咱們當山賊只是爲活命。此處不是存身之地了,自當放棄。”
“你是說逃?”
“不逃還在這等死不成?”
殷春撓撓腦袋道:“官兵人少只能堵前山口。咱們有準備的退路,能逃出去,可出去了又能逃到哪?
看這架勢,那狗官是想把他能管着的地方。象咱們這樣的都殺絕。別處只怕被蔡老鬼一壓也會這樣。”
殷泰哼了聲:“天下之大,大山無數,官府剿得過來麼?”
“不過咱們也不多費心思選去處。就帶着心腹兄弟捲了山寨錢財,帶些糧食揀偏僻小路去青州二龍山。”
殷春愕然:“咱們另選地當大王逍遙自在不好?幹嘛去投靠那什麼托塔天王,當他小弟聽他招呼?”
殷泰瞪了兄弟一眼:“剛覺得你有點腦子了,轉眼又這樣。”
殷春不服地哼哼。
殷泰耐着性子道:“今日咱們吃虧在哪?”
殷春翻眼睛:“武藝不如人家好唄。”
殷泰道:“這麼說也算不錯。
咱們打不過,吃虧在學不到好武藝,也吃虧山寨沒有第三個好手,擋不住官兵的將領。否則就憑這麼多人馬,那些爛兵豈是對手?”
“晁蓋敢劫楊志,肯定有好手。聽說晁蓋本身就本領高強。咱們去能學些本事。他那有七八個頭領,加上咱們兄弟。自不懼官將。”
殷春道:“可他是蔡老鬼和狗女婿的眼中釘肉中刺,必定遭到大軍圍剿。咱們去了不是自投落網自找不自在?”
殷泰笑道:“這你就不懂了。
只有外敵來犯,而且危急時。官兵才能越轄區作戰,否則就得奉旨纔可。爲點蔡老鬼翁婿的髒物私仇。可能有聖旨嗎?”
殷春想了想搖頭。
殷泰笑道:“大名府的兵追不過去,將再勇也只能乾瞪眼。對付晁蓋。只能依靠青州兵自己來。二龍山比這黑風岡險要多了,據說山上廣大卻只一條上山路,易守難攻。不然晁蓋犯下如此大案,豈敢選擇那裡存身?青州官兵也不比大名府,全是爛泥,怎能打得下二龍山?”
殷春這才點頭。
殷泰嘿嘿道:“咱們兄弟因晁蓋才倒黴,晁蓋欠咱們的。怎麼也得找補點。他不是本身有錢又劫了生辰綱發了大財嗎?就吃他去。”
殷春也嘿嘿。
計較已定,二人秘密招集親信百八十人,當夜三更,趁部下沉睡或不注意,帶着錢糧從後山秘道逃走,棄下衆部下擋災任官兵屠殺。
有機靈的山賊總感覺大王今天的作派不對頭,總放不下心,後察覺頭領和骨幹大多不見了,頓時驚叫:“大王丟下兄弟們私逃了。”
衆賊大驚失色。罵聲一片。山寨亂成一鍋粥。
但有那些逃過來的山賊的經驗,很快分成一股股,短暫爭鬥一番搶了糧食財物連夜逃向更遠更強大的山寨。
青州清風寨。
花榮和馬靈槍對戟較量完,感覺甚是暢快,收武器,淨了臉涼快。
馬靈吃口冰鎮西瓜,吸收了涼意甜美,舒服地長吁口氣道:“此次較量和以往感覺大不一樣。賢弟的本事是練出來了。”
花榮卻苦笑一聲道:“只怕公嶽瞧不上。”
“當初,公廉到滄州練軍。我窩在這無聊,就想調過去,在邊軍中殺敵,也幫幫妹夫。可公嶽卻一口拒絕了,說我箭法已是超一流,槍法只能算一流末,其它象步戰短兵拳腳更不值一提,真上了戰場,馬戰遇到高手,只是被秒殺的命。若戰馬有失,落馬失了槍,小兵也能圍殺了我。要我在此安安靜靜練出全面,加強刀法,練出超一流槍法和敏銳,還得先生個兒子,兒子還得聽他的叫花逢春。馬兄,你說說我兒子爲何要叫他起的名?就算外人起名,也得是公廉。公嶽卻是霸道。”
馬靈大笑。
“二公子必有深意。他的遠見卓識非你我能想像。貧道覺得聽他的沒錯。”
花榮抱怨幾句卻是有目的。
他探頭低聲道:“馬兄,你說公嶽難道真是神靈轉世?”
馬靈眼裡露出茫然,半晌道:“貧道相信冥冥中自有神秘存在,卻從未見到。只是二公子只能是神靈轉世,不然爲何能如此神奇?”
花榮點頭:“只能如此解釋。公嶽不是神仙,也至少是神性未泯。花榮從不知人能聰明強大到他這種程度。”
說到強大,馬靈立即想到橫海魔王,至今回想當日一戰仍心有餘悸。
花榮好奇道:“那李橫到底怎麼強大?”
馬靈嘿一聲:“非常強大,強大得不似人,真是魔王。以貧道自負的武藝步速,單獨交手,也只是李橫一兩斧就解決的事。”
花榮駭然道:“不會吧?”
馬靈道:“別不信。他主戰公嶽,對我的全力一擊,隨手一斧就打得我退出老遠,手臂酥麻一時無力。再來一斧,貧道哪還有命在?”
“以公嶽的強悍力量、神速和無上武藝也奈何不了李橫分毫。逼得公嶽棄劍以拳腳死纏貼身戰,讓李橫無法發揮巨斧神力的威力。”
“要知道,公嶽練出的可是鐵拳鐵腿,一拳能打碎石頭,一掌能劈斷石條,一腳能踢斷比海碗還粗大的老樹。可就是這樣也無法重傷李橫,還是靠着鐵拳套上的尖刺才傷了李橫。那真是個魔王,鋼筋鐵骨莫過如此。公嶽說李橫的本事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應該和他的師門有淵源,決不是當女真野人在搏擊野獸中練出來的。只是李橫沒練全,也沒悟透至高精要,只是因爲天生的身體強健和神力才強橫到難有敵手。比起他師傅還差不少。若是師傅在,只怕仍能一擊殺之。”
花榮露出難以置信神色。
馬靈苦笑道:“若非親歷,光聽人說,貧道也不信。
無名仙長耍一對兩百斤巨錘玩似的,以前只覺得是力大。現在想想豈是那麼簡單。那是武藝的另一層次。常人無法想像,再努力也永遠無法達到的境界。以李橫之能,闖千軍萬馬只是等閒,強如牀弩箭雨也傷不得他。這樣的凶神般存在,戰陣上誰擋誰死,他想逃走,再多人馬也攔不住。你只想想自己是從無敵手的悍將,可亂陣中遇上李橫,他一招就能殺了你。這就是他的強悍程度。”
花榮發呆。
馬靈嘆惜一聲道:“貧道想,這就是公嶽不許你武藝未成不得輕易上戰場的原因吧。他是真關心你看重你,必定想託以大任。生兒子是條件之一,想必是擔心你戰場出意外絕了後。”
這時,武能徐謹回來了,報說:青州軍兩千人馬在都統秦明都監黃信帶領下和二龍山激戰。晁蓋敵住秦明。李忠敵住黃信。公孫勝、鄭天壽各有對手,劉唐、鄧龍步戰率領山賊衝入官兵中和四個領軍指揮使惡戰。官軍將領整體抵不住二龍山。山賊武器不濟,戰鬥力太差,人少,整體抵不住官兵,正難分難解二龍山兵要敗時,突然一股人馬百十人在使斧使五股叉兩兇惡大漢帶領下,從林中殺出,打得官兵措手不及腹背受敵,崩潰大敗逃走。
馬靈哈哈大笑:“晁蓋講義氣,報露自身爲二公子消麻煩。貧道等在此處本要着機幫他一把,不想他卻義氣自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