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展顏回到自己的院中,而莫逸目送着展顏回屋之後,則走近了旁人不得接近的主屋。
進入了主屋之後,他慢慢拉下頭上戴着的斗笠,隨手將斗笠擱置一邊,來到窗邊,陽光照在他的面容上,折射出耀眼的銀光,原來他在斗笠之下,還帶着個銀色的面具。
空蕩室內只有他一人,脫下斗笠後,他又慢慢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無以倫比的絕色容顏。
陽光下的臉容不像之前那樣有一道深刻貫穿整個臉的傷疤,在這張臉上,都沒有任何傷疤的痕跡,甚至看不出一絲的瑕疵,令人驚歎。
在窗戶邊站了一會,很快就有人敲門進來。
進來的是劉管家,他恭敬的喚了蘇湛一聲,道:“公子,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故意給那些從金陵來打探您消息的人留下線索,如今他們已經順藤摸瓜來到杭州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湛依舊望着窗外,半身都沐浴在陽光之下,聽劉管家說完之後,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今日出去的時候,正巧遇見了那人。”
劉管家心中微驚,道:“那公子有沒有……”
蘇湛道:“你不必擔心,我遮住了面貌,對方並沒有認出我來。”
劉管家這才放下心來,問道:“那公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蘇湛轉過身來,對他笑了笑,道:“就先讓他們在這杭州城內找上一陣子吧,這件事你去辦。”
“好,屬下知道了。”說完之後,劉管家便退了下去。
屋內再次只剩下蘇湛一人。
展顏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個多月以來,陪在她身邊的,竟是她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莫逸早在上次就已經走了,又怎麼可能會在一連失蹤了幾日後又突然出現在展顏的眼前,其實這些日子與她在一起的人早已不是真正的莫逸了,而是另一個身份假扮的。
想要完全模仿一個人而且還要在長時間內不被人發現是件很難的事,但倘若是蘇湛想要模仿莫逸,那難度就會降很低了。
首先展顏對莫逸並不瞭解,而蘇湛卻是既瞭解展顏又瞭解莫逸的,想要不引起展顏的懷疑並不難,其次,莫逸終年以斗笠遮面,展顏從未見過他真正的容易,蘇湛完全不用在臉上做改變,只要簡單一遮住臉,就很容易讓人混淆了。
身材亦是可以在衣服上做手腳,蘇湛只需在聲音上多加註意,便能在展顏面前以假亂真了。
這也是爲什麼蘇湛在展顏身邊假扮了一個多月的莫逸而沒能讓她發現的原因。
而展顏也絕對不會想到,這些日子一直在她身邊的人竟會是假的。
可是今天慕夜輝已經找來了,雖然他並沒有看出展顏身邊的人就是蘇湛假扮的,但必然已經引起他的懷疑,而且慕夜輝已經告訴了展顏一些事情,蘇湛現在就不得不做些打算了。
他望了眼窗外零星的枝葉以及逐漸消融的冰雪,新的戰場,似乎又將要拉開了。
展顏回到屋之後,腦海一直在回想着慕夜輝的話,以及之前在金陵時秦晚風與她說過的有關事情,越想卻是越心驚。
上次秦晚風告訴他,因爲蘇湛的實力太強,秋冷鏡他師傅對付不了便暗中耍了陰招,可是後面的話卻因爲當時的突發情況被戈然而止,後來,她也就漸漸遺忘了這事,一直沒有去問秦晚風后面的事情。
而今日慕
夜輝卻告訴她,蘇湛被秋冷鏡的師傅餵了一顆無解的毒藥,那種藥只有煉藥的人才能做出解藥,這不是和當初秦晚風所告訴她的,與魔絕中的毒一樣嗎?
再結合他們兩人的話,展顏最終得出一個膽戰心驚的結論:蘇湛之所以如此拼了命的保護她,不過是因爲她是蘇湛的解藥。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秦晚風提醒她小心駙馬的原因,展顏今日才總算明白這其中真相,可是爲什麼,蘇湛一直不來取她性命?
秦晚風說過,秋冷鏡的師傅臨死前,讓真正的公主服下了那顆唯一的解藥,而魔絕正是中了那種毒,那時候纔會來到公主府要抓展顏當解藥,展顏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蘇湛也中了與他一樣的毒。
難怪一直以來,他都對她如此備至呵護,對於她的種種要求,從來都不拒絕,甚至幾次爲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原來這些,他都是有目的的,他做出這麼多,爲的只是挖她的心取她的命。
原來竟是這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可是展顏心中還是始終太不願意去承認。
慕夜輝說他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到底是還有多長時間?
展顏回想了一遍之前與蘇湛在一起的片段,忽然發現,他其實有很多次機會都可以對她下手的,在公主府的時候,或許還有顧忌,可是從他們逃出金陵後,她便不再是公主,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對她動手的,可是他不僅沒有那麼做,還不惜帶上身爲累贅的她,一路上對她多加保護,甚至爲了她可以去跳江,還爲了讓她逃走將自己留在危險的洞中……
如果在公主府他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自己,那麼出了金陵後,他做的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