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那人是從前的逍遙王蕭煦,也便是現在的新帝,而站着的那個則是對蘇湛恨之入骨的慕夜輝。
見蘇湛來了,蕭煦沒有表情的臉上笑了笑,道:“你終於來啦。”
坐上這帝位,他的臉色卻不如昔日般榮光,反倒多了幾分惆悵與滄桑之味,想來這皇帝也不是這麼好當的,更何況蕭煦登上皇帝位置使用的手段本就使朝中許多人不滿,雖未有人敢當面揭穿,但背後議論卻是少不了的。
可以說,蕭煦這個皇帝當得一直就不得人心,而且這一年來蕭煦爲了拉攏人心,也沒少花功夫,但也是效果甚微,從前當王爺的時候還能過得瀟灑自在,只不過他一味追求權勢,自從坐上皇帝這個位置後,他臉上的倦意卻越來越濃。
雖說他爲了走上這個位置不擇手段,殘忍至極,但就這麼多人不支持他這個皇帝麼?
這也是蕭煦急着讓蘇湛來金陵的目的。
蘇湛走近,也不看慕夜輝,道:“讓你久等,真是罪過。”雖然口頭上這麼說着,但蘇湛臉上卻並未半分罪過之意,而且現在蕭煦已經稱帝,蘇湛對他的稱呼亦是不夠尊重。
蘇湛類似於敷衍的話令蕭煦心中一陣不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挖,但臉上還是表現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你能來朕就已經欣慰至極了,我又怎麼會怪罪於你,不必這麼客氣。”
蘇湛笑了笑,似乎覺得蕭煦此刻的表現頗爲有趣,他道:“那真是勞煩你了,不僅親自派車接我過來,還在此準備了這麼大禮。”他所說的“大禮”自然是指那些隱藏在花木間的士兵。
蕭煦沒想到蘇湛早就看出來了,心中微微“咯噔”了一笑,隨即臉上又笑開了道:“哪裡哪裡,我們今日所談的內容甚爲重要,我這不是爲了防止有人偷聽,才特意安排了這麼些人防範着嗎。”
蘇湛嘴角依舊掛着笑,對於蕭煦的說辭不置可否,他道:“說罷,有什麼事?”
聽談到正事,蕭煦也收斂了神情,他的眸中陰光一閃,道:“找你來,是問你要一樣東西的。”
蘇湛也不問對方要什麼,只道:“正好,我此次前來也是來問你要一件東西。”
蕭煦的眼光瞬間又犀利了
許多,問道:“什麼東西?”
蘇湛知道蕭煦在緊張什麼,雖說現在他是皇帝,可是除了他們之間,誰都不知道蕭陽當上皇帝的背後還隱藏着巨大的秘密。
實際上在金陵,一半的權利都掌握在蘇湛的手中,這讓蕭煦非常忌憚,而且這也是蕭煦一直想要的東西,說白了,他這個皇帝從某種意義上說更像是蘇湛的傀儡,因爲這一年來,只要蕭煦想要做一些較大的舉動或者動用什麼權利,都需經過蘇湛的同意,並且朝廷上許多人也都是蘇湛的部署,雖說蕭煦心中恨透了他,但也是拿蘇湛毫無辦法。
蕭煦還在當王爺的時候就極具野心,他一身追逐權勢,好不容易坐上了這個位置,又怎會甘心被人左右?而且在這些日子裡,他越來越感到害怕,因爲蘇湛太可怕了,他的手上不僅掌握着多數的兵權,而且蕭煦很清楚,蘇湛的能力並非自己所能及的,所以他心中無比害怕有一天,蘇湛會取而代之,他完全相信有這個可能。
所以蘇湛一說這話,蕭煦心中便是一緊,生怕他所要的東西是自己的皇位。
蘇湛知道他在害怕什麼,笑道:“你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來問你要一種解藥。”
“解藥?”這個答案確實有些出乎蕭煦的意料,他下意識的想到慕夜輝所告訴他蘇湛身重劇毒的事情,立即道:“我這可沒你的解藥,再說那解藥在公主的身上,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麼?你來問我作甚?”
蘇湛淡淡瞥了眼一旁站在的慕夜輝,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解藥。”
蕭煦問道:“那是什麼?”
蘇湛道:“宮中有種秘製毒藥,我要的,是此毒的解藥。”
蕭煦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明白了什麼,他忽然笑了笑,看向蘇湛道:“這解藥我可沒有,不過你若是想要呢,我也可設法替你找出來,不過這還得看我要的東西你能不能給了。”他想要的,無非是蘇湛手中掌握的那一般權利。
蘇湛知道他想要什麼,道:“你要的我可以給你。”
蕭煦眼睛瞬間就亮了一下,問道:“真的都可以給我?”
然而一旁的慕夜輝神情卻有些動搖了,像是在不安着什麼。
蘇湛目光淡然道:“你將那解藥
交給我之時,你想要的一切我也會盡數交予你。”
蕭煦一開始還有些疲憊的臉色像是一下子就放出了神采來,目光都亮起了光,笑道:“好,就這麼定了,我立即就去給你找那解藥。”
蘇湛笑了笑,在垂眸的瞬間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沉。
接下來,三人來到一間大殿內,蕭煦讓蘇湛稍等片刻,自己進去尋找解藥,只餘他與慕夜輝二人。
蕭煦一走,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有些冷然,方纔慕夜輝還有意隱忍,此刻他也不想再繼續掩蓋下去,雙目迸射出仇恨的火焰,對蘇湛道:“蘇湛,你還沒死。”
蘇湛只是隨意的笑了笑,道:“讓你失望了。”
慕夜輝心中強壓着恨意與憤怒,反而笑了笑,道:“可你也活不長了,因爲你還沒有殺死公主。”
提起展顏,慕夜輝心中又不可避免的帶起一股劇烈的疼痛,他道:“從前我還一直奇怪你爲什麼遲遲不殺了公主取心解毒,自從陛下告訴了我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公主的身上還種有一種秘製宮毒,你定然是怕吃了她的心,你自己也會染上這種毒吧,此次前來,你也是因爲知道自己命數不多了,纔來求藥。”
蘇湛仍是笑了笑,他這一笑更讓慕夜輝認定了自己的推斷,心中越發對他恨之入骨,他接着道:“你機關算盡,可這次你還是失策了,你現如今在金陵,可顧不了遠在杭州的公主,而且這次,你還有一事算錯了。”
蘇湛又是一笑,問道:“什麼事?”
慕夜輝扯了扯嘴角,道:“其實根本不需要解公主所中之毒,你只需挖了她的心,做成藥,便能解了你體內的毒,公主所中的宮中秘毒,根本就不會傳到你的身上,這次你可真是機關算盡,反誤了自己性命。”
蘇湛仍是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目中帶着難以琢磨的深沉看向慕夜輝道:“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只不過,這一次,算錯的人仍是你。”
見蘇湛如此篤定的否認自己,慕夜輝心中一驚,暗道難道是自己又出錯了,可是片刻後他又想起,眼前這人最擅長用假象來欺騙人了,他這麼說,定然是想讓自己先亂陣腳,慕夜輝冷冷道:“不管這次誰算得對,但是還有一人你定然沒有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