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這胎毒是活的
“南衙一號”工程進展十分順利，羅興製作了一張表格，按照這個表格，在進行資料複查和審覈的時候，直接往裡面填就是了，有問題的剔除出來，再進行人工複覈。
於是特別調查處“喝茶”的制度應運而生。
但凡被特別調查處請喝茶的人，沒有幾個能從裡面再一次出來的，因此，請“喝茶”就成了南衙的禁忌。
你要是跟南衙的人說，請他“喝茶”不是好事兒，而是對他一種詛咒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眼下還沒有這麼大的威力，但只要想查，查出問題是很正常的，南衙雖然不直接面對老百姓，可他畢竟是朝廷強力部門，強力就意味着權力，一般人是不敢與之對抗，而普通朝廷衙門也是敬畏三分，這裡面自然就會產生權力尋租和貪腐了。
而卓春風交給羅興的資料，他也沒有直接放出來，而是慢慢的調查確認，畢竟卓春風給的資料也不見得是真的，他也不會真的願意被人當槍使。
得過一遍手和眼才知道，尤其是那南衙內部的複雜關係，把青漪調過來後，他就更加遊刃有餘了。
青漪十幾歲就進南衙，她對南衙內部人和事瞭解的再清楚不過了，又是他絕對可以信任的人，自然可以幫助其做決策。
“汪大人，麻煩你把這些送去三思堂，請閆大人交給大都督審批一下？”羅興在下值之前，整理出一份十人的處置名單。
名單上最高職務的人是主事、郎將，最低是都尉，事實俱在，證據確鑿，除了卓春風給的名單中人，也有“查”出來的。
羅興這邊只有確定這些人犯規和犯罪的事實，至於如何處置，這個不在他的職權範圍。
這份十人處置名單一旦交上去，卓春風批覆處置決定，就會成爲循例，今後同樣的犯規和犯罪，自然可以依照前例來進行。
……
三思堂，卓春風的官房。
“這個羅小七，辦事效率還挺快的，這份名單上的人，老閆，你怎麼看？”卓春風看到名單上的人名和所犯的事情，有些意外，向閆方詢問一聲。
“大都督，這份名單上的人從主事，郎將還有校尉和都尉都有，甚至還有辦事的文吏和吏員，他們所犯之事有的欺上瞞下，有的盤剝下屬，還有內外勾結，出賣南衙內部消息，還有造假虛報，但這都不在關鍵位置上，若是從重處置，撤換，下獄，空缺的位置可以換一批人上來頂上，也不會影響南衙的運作……”
“他還有一層意思，他這是在試探我，到底想要怎麼整頓南衙，是打破舊制度，再造一個新的南衙，還是做一個裱糊匠，在原來的基礎上縫縫補補，先把可見的窟窿給補上。”卓春風說道。
“啊，這個卑職可沒看出來。”
“這十個人當中，三司的人都有，這傢伙還真是煞費苦心了呢。”卓春風嘿嘿一笑道。
“是呀，他這是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都到這個位置了，還想着不得罪人，可能嗎？”卓春風冷笑一聲，“情報司主事範世貴虛報採辦名目，收受回扣，罪不容恕，着即刻捉拿下獄審問！”
“大都督，這範世貴可是司馬駙馬的同鄉，他們還有着不錯的交情，您就這麼……”閆方一愣。
“他不該被下獄問罪嗎？”
“該是該，可是司馬駙馬那邊，您該怎麼交代？”
“我纔是大都督，司馬倫只是一個駙馬，他是清貴，但也僅此而已。”卓春風說道。
“是，那名單上的其他人呢？”閆方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有靖安司的人嗎？”
“有，有個叫魏峰的校尉，在一次任務中姦污了一名女子，這名女子是南楚的奸細。”閆方早就將十人的情況記在心中了，“當時這件事被隱瞞了下來，沒有上報。”
“南衙有規矩，此類過錯，該如何罰？”卓春風略微沉吟一聲，問道。
“降一級，杖三十！”
“那就降一級吧，現在正在用人之際，人打壞了，誰來做事兒？”卓春風道，“另外，把人調去特別調查處，算是給他增派人手。”
“大都督，這樣一來，只怕會有所非議吧？”閆方心中一突，這重罰了情報司司馬倫的同鄉兼好友，對靖安司的人卻輕拿輕放，還調去了剛查他的部門，則“包庇”二字都刻在腦門兒上了。
“不必多言，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卓春風斷然說道。
“是。”閆方知道，這是卓春風故意爲之，只有下面三司之間鬥起來，他這個大都督才能坐的穩。
……
青漪臨時調來特別調查處幫忙，那兩人自然就可以一起下值了，熊大熊二兩兄弟每天駕車送她們過來，晚上再過來接他們。
兩兄弟這一趟所獲之大，比他們二十年來辛苦都大的多，這體會到跟對人的好處，他們現在是半點兒不滿都沒有了。
這麼好的主子不要，傻子纔要什麼勞子自由呢！
根骨提升一大截，一身多年暗傷修復的七七八八，又得了更好的武功秘笈，修爲大漲，還看到晉級一品的希望。
這可比在江湖上游蕩強了百倍，那種風餐露宿的生活哪來的現在的富足安逸來的舒服？
兩兄弟都吃胖了，每天的練功的動力不是提升修爲，而是減肥。
楊迎春那個光頭佬也一樣，這纔多久，這兇悍的光頭小魔君，漸漸有些向琉璃寺的禿瓢進化。 “小七，我想教青梵習武，你覺得怎麼樣？”馬車上，青漪依偎着羅興問道。
“她是你的貼身丫頭，你想教就教唄。”羅興並不在意，家裡的丫頭，會些武功也不錯，他可不會擔心這些丫頭學會了武功，會噬主反叛，這種概率太小了。
“南衙的功夫我不能私自傳授，而我那《風雷譜》自己還沒練明白呢，所以，我也沒有合適的武功傳授給她？”
“那先從基礎練起，站樁，吐納，這都是練功的第一步。”羅興說道，“心法什麼的以後，看她根骨屬性再定，青梵十六歲了，沒練過武，又耽誤了最佳練武年紀，資質也一般，只怕將來難有成就。”
“我也沒指望她能成爲絕頂高手，能有個自我保護能力就夠了。”青漪說道。
“嗯，回頭我看看，你先教她基礎的功夫，形意拳和太極拳也可以教，這兩門拳法夠她練習了，至於內功心法，回頭再說。”羅興說道，螭道人的道藏中，人級別的內功心法還是有不少的，適合女子修煉有幾部，看這幾個小丫頭的表現，再酌情傳授。
法不輕傳，這武功心法若是那麼容易得到，就不會說珍視和感恩。
“謝謝你，小七。”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個字。”羅興道，“對了，我現在是主事，事務繁多，陛下賜給我的侯府那邊你就替我去看一下，順便請六師孃一起。”
“嗯。”
“我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青漪，你的生辰是哪一天，要不咱們自己定個日子吧？”羅興說道。
“這個你拿主意好了。”青漪羞澀一聲。
“行，明天我去找一下師父，請他去找侯爺正式提親，把咱們成親的日子定下來。”羅興說道。
“嗯。”
回到家中，師父蒙易說的沒錯，薛青青已經在家中了，可能是回去藥王谷一趟，來回路途遙遠，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倦。
“薛姨回來了，晚上我親自下廚，給薛姨做幾道拿手菜。”羅興歡喜的說道，薛青青對他確實不錯，住在家裡的時候，對他在醫學問題上的請教從來都沒有任何隱瞞，傾囊相授，完全如同對待自家子侄一般。
只怕是薛尚香也就是這個待遇了。
“小七，吃飯的事情不着急，還是先說一說你家那個小女娃臉上先天胎毒吧。”薛青青道。
“薛姨，紫奴就在家中，她臉上的胎毒隨時可以討論，這飯晚一刻吃可就得餓肚子。”羅興笑嘻嘻一聲。
“行吧，就你嘴厲害，我說不過你。”薛青青展顏一笑。
晚飯後，羅興將小紫奴叫進了書房，薛青青也跟着一起過來了，至於其他人，那自然是各自幹自己的事情，她們不感興趣，也聽不懂這醫者的一些專業術語。
“小七，你從哪兒找到這麼一個有罕見先天胎毒的小女娃？”
“鬼市，昨天晚上買的，我是見獵心奇，就買了下來。”羅興解釋一聲，“薛姨，您對先天胎毒有研究嗎？”
“先天胎毒我行醫多年，也所見不多，一般身帶先天胎毒之人從小就體弱多病，幼年夭折的居多，很少能活過八歲，這個小女娃應該有十三四歲了，她這胎毒顯露在外，附着於臉上，着實罕見。”薛青青說道。
“薛姨，我倒是覺得先天胎毒是從父母遺傳過來的一種疾病，這種疾病有一定的偶發性，或者是在母親懷孕的時候，受了外界的刺激以及中了某種毒素，最終禍及腹中的胎兒。”羅興道。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先天胎毒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但它是如何來的，這一點我倒是沒有仔細考慮過。”
“孃胎內帶出來的病或者缺陷一般很難解決，而這病或者缺陷對小孩子來說是致命的，所以，他們還不等長大，很容易就夭折，但我感覺紫奴臉上這個與我們所認知的胎毒有些不一樣。”羅興說道。
“你是說，它是活的，對嗎？”薛青青道。
“是的，據鬼市奴隸交易所的侍者介紹，她被抓的時候，臉上這塊紫褐色的胎記並沒有覆蓋半張臉，只有這麼一小塊，而現在卻快要覆蓋半張臉了，這短短的三個月就長成這麼大，我推斷，這很可能是一種病變。”羅興說道。
“如果是病變，之前十多年都沒有變大，而現在爲何短時間內變大了呢？”
“一定是觸發了某種條件，或者她體內的某種平衡打破，再也無法遏制其成長了。”羅興解釋道。
“你有解決之法？”
“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剝離，切除，但這半張臉就要毀掉了，但只要有一點殘餘留下，就還有復發的可能。”羅興道，“這是治標，若是想要治本，就需要搞清楚發病的原因，根除病原，讓其自然脫落。”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她應該不是先天聾啞，先解決這個吧，她要是能說話，可以交流，這對接下來的治療是有利的。”羅興道。
“這啞症，先天的話基本上很難，而且先天啞症的人，一般耳朵也是聾的，這這丫頭我們說話她是有反應的，所以，你判斷她不是先天聾啞，對吧？”
“嗯，我是基於這個簡單判斷，不過還得仔細檢查後，才能確定。”羅興道，“薛姨，就勞煩您了。”
“好。”薛青青沒有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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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