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爲了保護她,十七願意習武。他願意爲她變強,在需要的時候爲她擋下一切危及她性命的刀劍鋒芒。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教他武功的會是慕容玉文。
看這個教書先生五官斯文,談吐儒雅,怎麼樣也想象不出是會武功之人。
慕容玉文看出了十七眼中的懷疑,他只是勾脣一笑,取來一把長劍,寶劍出鞘,寒氣如芒。
衣袂翩躚,他點地而起,劍如白蛇吐信,氣貫長虹。就算是不懂劍術的外行人,見他身輕如燕,一招一式,輕快乾淨,也能看出他的武藝極高。
須臾,慕容玉文收劍落地。趙清顏鼓起掌,連聲叫好。
“先生舞的劍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慕容玉文頷首,笑道:“在下對這武藝只是略知一二,清顏妹妹信任在下,讓在下教十七習武,是在下的榮幸呢。”
趙清顏笑着沒回應,卻是打心底感謝她的這位好友。
玉文先生的武藝劍法她是再清楚不過了,他若是認真起來,皇城上下恐怕不會有幾個能同他匹敵。他的府邸與錦繡閣相距不遠,他日先生回府後,十七要找他也不麻煩。如此一想,託他教十七武藝,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趙清顏讓十七跟慕容玉文拜了師,吩咐他一切都依照先生的指示日後勤奮學習。
見識到慕容玉文的本事後,本來有所芥蒂的十七,對玉文先生開始肅然起敬,畢竟是想學些真本事,十七認真聽着先生教誨,不敢有絲毫馬虎。
剛開始習武,十七以提升耐力爲主。慕容玉文發現十七天分極高,再加上先前有做奴隸的經驗,毅力和韌勁比其他人高上許多。僅僅數日,突飛猛進,已經可以提劍練習一些簡單的招式了。
“注意吐息,把身子再放得輕鬆一些。”
這日,十七如往常一樣,忙完了府裡的活兒,就準時來到青竹院找玉文先生練劍。
他的動作利落有力,就是有時控制不了呼吸的節奏,導致步調紊亂漏洞百出。
揮劍的姿勢,十七已經練了數個時辰,仍不知疲倦。有時一個動作不到位,十七便晚上在後院,其他奴僕都在休息的時候,分秒必爭地不斷練習。
趙清顏這時從偏門輕聲走來,對上慕容玉文的眼,她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出聲。
十七的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長劍之上,手臂上緊緻的肌肉隨着他揮劍的動作,一緊一弛。正午炎熱,他褪去了上衣,系在腰間,露出佈滿汗漬的結實胸膛。
“喝!”
劍向右方揮去,髮梢的汗水飛濺開來。這個動作,也讓十七看見了站立在角落的趙清顏。
“主……主子……?”
雖說主子平時偶爾也會喚他過去幫忙做事,但在他練劍時突然出現卻還是頭一遭。
他初習武藝,動作笨拙,不似慕容玉文那般輕若遊雲。
一時間,他像是個不會背誦詩文的孩童,將劍藏在身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練了?”他的心思太好猜透,她卻偏偏總喜歡逗弄他來取樂。“莫不是本宮在這,擾了你練劍的興致?”說着,還擺出了一副狀似難過的表情。
慕容玉文看了笑容加深,十七卻是驚得焦頭爛額百口莫辯。
“主子來看十七練劍,十七自然開心……只是十七劍用的不好,怕主子失望……”
他正兒八經地解釋,就怕她誤會。趙清顏樂了,卻不願意放過他。
“當真不是糊弄本宮編的假話?”她眼神促狹,只是十七並未發現。
“十七不敢欺瞞主子。”他神情嚴肅。“十七習武本就是爲了保護主子,主子來監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趙清顏眸色一暖,掏出手絹幫他拭汗。
“主子?”
“傻瓜……”
十七不懂趙清顏爲什麼忽然罵他,但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他聽了心裡舒服得很。硬邦邦地勾着腰,讓那雙葇荑在他臉上肆意擺弄。
“清顏妹妹,在下也熱得很,出了不少汗呢。”帶着笑意,慕容玉文不是時機地開口。
知道慕容玉文是故意的,趙清顏瞥了他一眼,收回手帕往他懷裡一扔。“先生自己擦吧。”
“嘖嘖嘖,在下這個做師父的竟沒有徒兒待遇好。”
趙清顏輕哼了一聲,不以爲意。
十七被慕容玉文的打趣逗樂了。相處的時間久了,十七才發現慕容玉文風趣幽默,待人直爽,難怪主子喜愛與他來往。
短暫的歇息,十七愈發有了幹勁,又拿起長劍,開始重新練習剛剛的動作。趙清顏也不擾他分心,吩咐下人們準備些點心茶水過來後,便徑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