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說做些什麼,外面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原來是御醫趕來了。還有聞訊趕來的香雪國皇帝溫陽榮。
“言兒。你怎麼了。”溫陽榮擔憂的聲音先到,然後就是明黃色金龍常服,和一張擔憂的臉。
本來聽聞這裡的動靜,皇上滿心擔憂,趕緊跑了過來,結果一進來就看見自家的寶貝公主大咧咧的抱着一個侍衛。
“放肆!”
兩人被這動靜驚醒,溫言看到父皇來了,心中更加激動,上一世,在她還被囚禁在公主府的時候就聽到父皇和太子被害的消息,那時候溫言的絕望絕對無法用語言形容。
言滕飛在溫言鬆手之際,退居一邊跪下。
皇上正準備上來審問這個膽大妄爲的侍衛,結果還沒有走過來,就被從牀上衝下來的溫言抱個滿懷。
“父皇,父皇!”
那種喜極而泣的喜悅弄得溫陽榮一頭霧水。
溫言心中狂喜,父皇和弟弟被她的愚蠢害死是她心中永久的痛,那麼疼她疼到沒有原則的父皇,那個像小綿羊一樣乖巧聽話的弟弟。怎麼可以讓他們被亂臣賊子所害呢。
幸好一切都可以重來。
皇上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這樣也無暇去管言滕飛了,擔心的問道:“言兒,你怎麼了?”說完,見溫言只是撒嬌般的蹭了蹭他,皇上只好招招手,讓御醫上前爲溫言診脈。
“回皇上,公主情緒波動太大,心緒不寧,定是夢魘了,只要喝碗安神醒腦的湯藥既可。”
皇上擺擺手示意御醫下去煎藥。然後擡起溫言的腦袋,看着她哭腫的眼,心中無比心疼。他的寶貝公主可是自她母后去世以來從未再掉過金豆豆啊。
“乖言兒,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你瞧瞧這眼睛都紅了。”
溫言享受的久違的來自父皇的疼愛,心中委屈不已,就是說不出話來。
若是上一世能早日看出真相,也許就能幫助父皇守住這萬里河山,自己也不會淪落到被囚禁最後自殺的下場。
皇上只當溫言是做噩夢了,輕柔的拍着溫言的後背。說來也奇怪,以前溫言做惡夢醒來時只會拿身邊的奴才出氣,怎麼今天卻嚇哭了,看來是真的做了很可怕的噩夢啊。
“言兒,不哭了哦,明個兒,朕就讓顧乘風進宮來陪你,你不是最喜歡他嗎?”
顧乘風—當今新科狀元。
跪在一旁的言滕飛微微的擡起頭,看了溫言一眼,又了無聲息的低下頭,只不過他那攪動的心是無法騙過自己的。
顧乘風是當朝的狀元爺,才富五車,風流倜儻,乃人中龍鳳,若他是天上的皓月,那言滕飛大概只能算是地上的鋪路石吧,無人知曉的存在。
才富五車的狀元和聖上最得寵的公主……真的是很般配的存在。
自己早該知道不是嗎?從公主第一眼見到顧乘風后,就反常的放低姿態討好他之時,他們就註定是一對了,就連皇上恐怕也是舉雙手贊成的吧。自己只是下人而已,又做什麼癡心妄想呢。
反正公主是喜歡顧乘風的……
“不!”溫言一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抖,那是她噩夢的源泉。她不敢……不敢再見顧乘風。
皇上奇怪的看着溫言,心想這腦筋還是不清醒吧。以前一旦提到叫顧乘風來,言兒都興高采烈的。而且每次都是言兒自己要求的。
“父皇,殺了他,殺了顧乘風。”
溫言怒睜雙眼,眼中充滿了仇恨。她無法忘記自己被囚禁在公主府的日日夜夜,最後那人帶來讓她絕望的消息,逼她自盡的畫面。
內室衆人皆是被溫言的話嚇到。
公主竟然說殺了……殺了她大膽示愛的對象,那是舉國聞名,少女們心中的如意郎君?
公主是瘋了嗎?
“言兒,怎麼說胡話呢?”皇上皺着眉看着激動的溫言。
“我沒有,父皇,你真的要聽我的,趕緊殺了他,他會毀了我們的,他會毀了整個香雪國的。”溫言激動的說道:“求求你,父皇,趕緊殺了他,還有,還有……”
“言兒!”皇上難得厲聲打斷溫言的話,疑惑的看着溫言,然後自顧自的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因爲父皇拖着你和顧乘風的婚事,所以你生氣了。”
嗯,不錯,這種解釋才符合剛剛溫言的舉動。一定是他的寶貝公主惱羞成怒才說出這種違心的話。
“言兒,不是父皇不下旨,但是顧乘風纔剛剛入朝,還沒做出什麼成就呢,再等一段時間,朕肯定給你們賜婚,讓朕的寶貝女兒風光大嫁。”
等他真做出什麼成就,那就完蛋了。顧乘風用兩年的時間就顛覆了整個王朝,怎麼能給他時間呢。
溫言心中着急,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畢竟以前她的名聲是真的不好聽,如果說她重生了,知道以後的事情。她的父皇定然只當她耍脾氣開玩笑惡整人,絕對不會相信她的。
“言兒,你可是我們香雪國最寶貴的公主,能配得上你的人定然是最優秀的。就算他是新科狀元,在父皇看來,配你,他還不夠呢。”
溫言心中哀嘆,父皇可真盲目的疼愛自己的一雙兒女,其實他女兒在外面早就聲名狼藉了,要不是有那一則預言撐着場面,恐怕香雪國的百姓早就對這個刁蠻任性的公主嗤之以鼻了。
這也是上一世她知道的事情,要不然現在的她恐怕還認爲人人都愛護她呢。
溫言只能喘着氣,又着急又生氣,無奈的搖着頭。她知道想要直截了當的解決這個噩夢是不可能的了,溫言有些喪氣的看向一邊,正好看到擡着頭傻傻的看着她的言滕飛。
看着言滕飛這樣的神情,溫言心中有些羞怒,大概言滕飛也認爲自己只是在無理取鬧吧。
不過溫言也有些奇怪,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太過倉促,她也沒有精力去思考,上一世的言滕飛爲什麼能爲她做到那樣。
看着此刻言滕飛看着她的眼神,溫言心中隱隱猜到……
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溫言不想再想下去,畢竟她上一世在感情上面是相當失敗的,細想想,恐怕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吧。
也許他只是忠心而已。
皇上見溫言突然安靜下來看向一邊,順着視線一看。對了,那個大膽的侍衛,竟然敢抱着尊貴的公主,誰給他的膽子。
皇上皺着眉頭,對着身邊跟着的禁衛首領道:“把這奴才給我拖下去,剁去雙手。竟然敢冒犯公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