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院的的政令頒佈那一天, 狀元府中,氣氛低沉。
鈴蘭坐在書桌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在旁邊的顧乘風。“你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嗎?”
顧乘風迴避着她的視線, 摸了摸手上的骨扇, “秋其彬其人, 你也知道, 我不是他的對手。”
“哼~”鈴蘭冷笑, “我說過一定要把秋其彬拉攏到我們這邊來,你不僅沒做到,還讓他去了她那邊……”
“秋其彬這個人, 心高氣傲。若不是他真心信服溫言,他是不可能出山的。”顧乘風儘可能的平心靜氣的解釋道。
顧乘風話一說完。鈴蘭就將握在手裡的告示扔到了他的面前。
“這個也是你阻止不了的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有阻止。”鈴蘭眼神凌厲的看着顧乘風。
顧乘風微微一愣, 隨即一怒道:“你在朝堂上安排人監視我?”
“我沒想監視你, 是你自己做了虧心事。”鈴蘭也怒了。“你若不想幫我就直說, 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還是說連你也被她迷惑了。”
“你!”顧乘風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想他爲這個女人掏心掏肺那麼多年,爲了她違背父親意願,踏上仕途,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結果到頭來還換不回她的信任。
鈴蘭見他真的怒了, 也不服軟。轉身戴上面具, 就準備走。
顧乘風看着她, 心都絞痛了。一步上前就將她抱住。鈴蘭也不掙扎, 就任由他抱着。
“你要我怎麼樣, 你究竟還要我怎麼樣……”一派從容的狀元爺,在面對自己心上人的傷害時, 說話間也不禁帶上了哭腔。
“我只要你幫我毀了她,有那麼難嗎?”鈴蘭平靜的說道。
“我早說了,如果你恨她,我們就派人暗殺她不就行了。”顧乘風簡直要被鈴蘭逼瘋了。
鈴蘭扒開顧乘風的手,回身看他。“不,我要她身敗名裂,我要她從福星變成災星,我要讓東方即明的預言都變成狗屁。所以我要你娶她,讓她愛上你,然後你再利用她,甩了她,我要讓她,讓皇帝,讓東方即明看到這個國家滅亡。”
顧乘風滿眼都是化不掉的悲傷。他也是香雪國的人,是在一個沒有仇恨的地方長大的人,只怪他愛上了這個女孩,讓他從凡人變成惡魔。他不想阻止秋其彬的舉動僅僅只是因爲他懂秋其彬的做法,他也曾經這麼想過。可是現在的他只能想盡辦法去破壞可能美好的明天。
“鈴蘭,放手吧,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對不起你,不是嗎?我帶你走,帶你遠走高飛,我們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顧乘風懇求的說道。
鈴蘭冷冷的看着他,“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你若是不願再做,我就去找別人。”
顧乘風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鈴蘭也不說話,毫不猶豫的回視着,就像她堅定的心一樣。
最後還是顧乘風妥協了,因爲他始終沒辦法對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強硬起來。摘下她的面具,看着她的臉。艱難的說道:“唉……我知道了,你最近可以不用做什麼,溫陽博正在對付她。”
鈴蘭微微轉了一下角度,不直面他,喉嚨裡面咕嚕一聲,道:“她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麼討厭你,你也娶不了她。”
顧乘風心中掀起一絲期望。“是這樣,估計就算皇上按照我的意願下旨,以她的個性也不會遵從的。”
鈴蘭嘆了一口氣,“那就不娶了。”
顧乘風剛剛驚喜起來,突然鈴蘭又說道:“你若是不娶,讓別人來娶。”
顧乘風剛揚起的嘴角又平緩了。“什麼意思。”
“皇帝不是要她十八歲之前嫁出去嗎?那她不願意嫁給你,自然要嫁給別人。她不是喜歡那個侍衛嗎?那個侍衛肯定是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娶她的。若是她順從皇帝,必然無法嫁給自己心愛之人,如果她抗旨,到時候再把她和那個侍衛的奸~情拿出來說,必然是一場好戲。”鈴蘭輕蔑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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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控制她,通過她達到目的嗎?她要嫁人,必然是這個天下手握重權之人,不是朝中大官,就是邊疆大將。其他附屬國不需考慮,你就不怕她到時候與她的夫君聯手,你若想再做些什麼,就難了。”顧乘風不贊同道。
鈴蘭看了顧乘風一眼,問道:“你是真心這樣想,還是捨不得。”
顧乘風一皺眉,“你還是不相信我,如果,你同意殺了她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派人。”
“別以爲我不瞭解你,你在乎她,纔會想要殺了她,因爲只有殺了她,她纔不會落到我的手裡,也就不會受苦了。”
顧乘風心神一滯,張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用多想,你只需要跟皇上進言就好,我早就預備好了人,有比你更合適的人。”說完,鈴蘭再次戴上面具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乘風看着鈴蘭離去的身影,緊皺着眉頭。皇宮裡的那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處心積慮的想讓她痛苦嗎?他是不清楚爲什麼溫言突然對他滿懷戒備之心,好像能看透他所有的惡意一樣,但是卻看不出他背後有人。
顧乘風很清楚鈴蘭說的那個備選這人是誰,他也知道鈴蘭早已安排好了人,就等着時機了。但是以他對溫言的瞭解,不管來者是誰,她都不會輕易就範,哪怕身敗名裂,她也絕對不想被威脅。
……
這兩日,溫言過得還算是舒暢。沒有什麼煩心事。就是溫煜比較辛苦一點,秋其彬以前面對別的小孩的時候是個慈師,但是面對太子的時候卻是嚴師。溫煜除了練武的時候,能稍微自在一點,其他時間都是緊跟在秋其彬的身後學習。
而那個說要陪太子讀書的溫康也是認認真真的學習,除了上朝不去以外,其他時間都是乖乖的跟在溫煜身邊。
溫言看過幾次,以爲溫煜會跟她訴苦,但是沒想到溫煜什麼話都沒說,甚至連跟她撒嬌的次數都變少了。
看着溫煜逐漸拔高的身體,和日漸堅毅的性格。溫言很滿意,她的弟弟終於有點長大的感覺。
溫言趁着這段時間還去找了東方即明,想跟他聊聊天。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不在,他的下人說他出宮遠遊了。
溫言無奈,只好多多出宮去找皇姑母了,畢竟能給她人生指導的人,也就這麼兩個了。
但是最近每次去找皇姑母,皇姑母都是跟她講一大堆關於做生意的心得。讓她學習算賬什麼的。不僅讓她學,連言滕飛和錦瑟也被逼着學了起來。
言滕飛和錦瑟還好,他們對賬目多多少少以前有些接觸,還稍微懂一點。但是溫言就慘了,她連錢多和錢少的概念都很模糊,怎麼會去算賬呢。
但是在皇姑母的威逼利誘下,只好答應了。溫言也算是個聰明之人,加上有言滕飛和錦瑟陪在身邊,學什麼都很快,慢慢的溫言對做生意這件事情,也開始感興趣了。對溫陽沁手中的生意情況偶爾也能提出見解。
甚至有的時候溫陽沁還會帶着溫言去談生意,這對溫言來說簡直是新奇的體驗。漸漸的溫言也明白了溫陽沁的心思,她想大概皇姑母是想教她怎麼掙錢吧。畢竟國庫本就不富裕,最近她做了那麼多事,花銷的確有些大。如果想要國庫充裕起來,那必須要先懂錢的運轉。
這也算她最初想要找溫陽沁的其中一個目的吧。到這個時候,她都快忘記了,沒想到皇姑母竟然主動教她。
這兩個月,溫言不僅是學了些斂財的手段,還徹底瞭解了一下戶部的情況。畢竟溫陽沁的教學手段不比秋其彬的差。溫言收穫頗豐。雖然溫言想要獨立掙錢還是有難度,但是成爲溫陽沁的副手什麼的,是沒有壓力的。
終於,溫言十七歲的生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