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因襄陽侯太夫人面子不夠大,林二老爺又捱了一個耳光。

長樂公主的彪悍,就在這兩耳光之中彰顯得酣暢淋漓。

她覺得爽了,還齜牙對林如初一笑。

“再給表哥一個面子。”她嬌滴滴地彎起眼睛來。

林探花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若公主殿下再給他二叔一個耳光,那豈不是在說林探花的面子也不怎麼管用呢?

“繼續打!”果然,純王就想明白這個道理了,在一旁開心地攛掇自家皇妹。

林探花含笑,默默地在心底繼續記了純王一筆,甚至因純王殿下實在太招仇恨了,一頁都不夠,林探花在心裡的小黑賬上給他翻了一個篇兒。

“別打了,可憐見的,舅舅都被他的狂悖嚇壞了。”這一回公主殿下顯然很給美人表哥面子,在純王失望的目光裡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她心裡雖然覺得並不解氣,然而在這個時候卻不想鬧得更厲害,反正兩耳光下去,這林二老爺看起來肯定也得告病在家了。

她一擡眼,本以爲會看到林大老爺不喜或是震驚的眼神,卻見這表舅確實震驚了,可是一雙眼睛裡閃爍的崇拜的光芒是個什麼情況?

公主殿下心虛地垂了垂自己的小腦袋,深深地感慨自己魅力無邊。

連抽人耳光,都被人愛慕得不得了了。

她隱蔽地翹了翹自己的小尾巴。

“長樂方纔打人的英姿,真的特別令人心動。”純王還在一旁奉承。

“還好啦。”公主殿下嬌嬌地謙遜道。

林如初伸出修長的手掩住自己半側面頰,覺得都要笑出聲兒來了,他只覺得自己被長樂放在心上維護着,心裡又歡喜又暖和,又覺得有一點悲愴得想要落淚,蓋因這破公主完全不想嫁給自己,還對自己這麼好到底是想怎麼樣?

他一顆心都被她這樣拴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卻總是不肯對自己負責任。美少年也有屬於自己的煩惱,他輕輕一嘆,卻沒有孝順地去攙扶地上的林二老爺。

他瘋了去示好自己的大仇人。

若不是爲了林二老爺,長房一家和和美美的,哪裡有這麼多的事端。

林大老爺也完全沒想攙扶弟弟,只拿閃爍着光彩的眼睛,看着格外兇殘的長樂公主。

林二老爺被侍衛們鬆開,整個人卻無力地繼續伏在地上起不來身。他的嘴裡都是血腥味兒,眼前一道道的發黑,耳朵也在鳴叫,難過極了。然而他急促地喘息着拿眼睛去看那正搖頭晃腦的長樂,目光之中又忍不住帶着幾分傷感和痛悔。

他幾乎是隱藏着自己的眼神,貪婪地看着這個笑容乾淨肆意,明明方纔做了很傷害別人的事兒,卻依舊叫人不忍傷害的嬌滴滴的小姑娘。

他想到,當年的那個女孩子,也曾經有這樣嬌憨,狐假虎威,卻會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笑得全無心機的樣子。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彷彿是他曾經無數在夢裡想象中的樣子。

若那年,他沒有動搖了心意,而是選擇對那女孩子不離不棄,那麼他們的女兒,應該也會這樣可愛吧?

他忍不住想要微笑,卻又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這麼多年,他早就後悔,或許,是在他掀起了那鮮紅的蓋頭,看到鳳冠霞帔之下仰頭羞澀看向自己的女子並不是自己心愛的女子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他後悔得無以復加,用最卑微與奢侈的願望,想着,若她真的與自己有情,那就不在意名分,給他做二房也好。

他一定好好兒地珍惜她,只把她當做自己的妻子,一輩子對她好,再也不叫她傷心。

除了名分,他什麼都給她。

可是她不願意。

她進了宮。

如果一定要做妾,她寧願去做至尊帝王的妾室,也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他明明那樣地愛着她,那些年的不得已,他從未對她說過。

林二老爺想到了傷心之處,眼淚順着臉上的塵土滾落進了面前的泥土裡,可是他唯恐被人看見,再令長樂公主大怒,也令昭貴妃在宮中被人非議,只能垂着頭無力地趴着。這一刻,他的身上文雅溫文的儀態都不見了。

林如初卻並不同情這個二叔,蓋因如今林二老爺的種種後悔與舊情難忘,在林如初眼中,只不過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僅此而已。若當年昭貴妃真的嫁給他這個二叔……

呵呵……

林探花太知道他這個二叔了。

“多謝公主。雙倍奉還,這是爲了臣麼?”這個時候不忙着調戲長樂公主,那還等什麼?!

白皙精緻,笑若春風的美少年吐氣如蘭,紅潤的脣湊近了公主殿下白生生的小耳朵。

近在咫尺,不知爲何,林如初看着眼前小小的耳朵,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很想咬一口。

他咳了一聲,緩緩傾身,與突然整個人彷彿炸了毛兒,緊張得繃緊了小身體卻不敢動的長樂越來越近。

“想死啊你?!”見他這明顯是仗着美色想要這樣那樣兒,純王殿下頓時急了,一把扣住這青年磨牙道,“當本王是死人麼?!”

這句怒吼,已經無數次在純王的口中吶喊爆發了。

生得不美沒人權不成?

他激動地一拉林如初,這少年身子一歪,本就挨近了長樂的紅脣順勢就在她的耳尖兒輕輕掃過。

公主殿下只覺得心裡頓時重重一跳,眼睛發直,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做雕塑狀。

林探花摸了摸自己的嘴脣,穩了穩自己的身體,對一旁驚呆了的純王露出一個……

感激的笑容。

他只是覺得長樂緊張的樣子有趣兒逗逗她,誰知道純王竟然是這樣的好人,叫他可以小小地,事故地一親芳澤。

美少年決定日後不要再鄙夷純王的臉了。

純王已經雙手顫抖,垂頭看着自己的一雙賤手,抖得跟篩糠似的。

頃刻,純王殿下虎目含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現在純王殿下真是傷心欲絕了。

“二皇兄別哭了,反正表哥生得美,我也沒吃虧。”公主殿下所謂吃虧與否肯定就是看臉了,美人兒親她就是沒吃虧,若生得不那麼美麗,那下頭的林二老爺就是經典案例了。更何況親一親算什麼呀?

雖然長樂心裡小路亂跳的,然而公主殿下是個見多識廣的人,那宮裡頭生得美與趙皇后交好的妃嬪哪個沒被她親過呢?此刻長樂頗有一種閱盡千帆的灑脫,牽着純王的衣襬安慰說道,“二皇兄若覺得我吃虧了,要不,我親回來?”

哎呀,一想到去親一親美少年的耳朵“報復”回來,公主殿下就覺得呼吸都停住了。

“住手……住口!”

見林探花已經很聽話地側頭彎腰,等着公主殿下親回來,純王真是淚流滿面啊。

他仇恨地看着林如初,不僅覺得自己傷心欲絕,更是想到若太子知道今日之事,知道在自己的看守下還叫林如初得了好處,太子非宰了他不可。

“你給本王記住了,以後有你好受的!”

純王看了看妹妹雪白此刻泛紅的耳朵,突然想到妹妹大了不能給妹妹消毒什麼的,又忍不住去看了看林如初林美人的那紅潤的嘴脣。那糾結的目光與閃爍的眼睛,頓時令林如初含笑捂嘴,做出拒絕的樣子。

純王磨牙看了林如初很久,本一時衝動還想着去啃一啃這美少年的耳朵啥的作爲替妹妹的報復,然而到底唯恐自己再多個分桃斷袖的名聲日後叫太子往死裡打,只能含恨扭頭。

他做出了一副不再理睬的樣子,林如初就微微一笑。

摸着那彷彿燃燒着火焰的嘴脣,林探花雪白的臉,隱隱地也紅了。

那個什麼……雖然看似風流多情,然而之前的觸碰……

還是美少年第一次真實地觸碰到了一個女孩子。

他一雙瀲灩的眼越發泛起了水意,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滿心的愉悅令他容色越發美麗,彷彿能夠發出光輝來。

旁人也就罷了,長樂正偷偷兒打量這美人表哥,見他很愉悅的樣子,頓時不自在地哼了一聲。她雖然嘴上說得滿不在乎,可是一顆心卻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似的,此刻急忙垂頭,卻見林二老爺滿臉是血地默默流淚。

這美男子本來養尊處優的,被手上都是老繭的侍衛頭子兩耳光下去,沒抽掉一層臉皮就不錯了,此刻臉上紅腫,高高的有淤青的巴掌印兒,猙獰得厲害。

“喂,你不會出去找人蔘我一本吧?”長樂眨着眼睛問林二老爺。

林二老爺努力掙扎起身,搖搖晃晃地爬起來站在長樂的面前。

看向她的目光卻沒有一點的怨恨,還帶着幾分溫柔與疼愛。

“公主放心,臣……只是病了。”他怎麼能忍心叫她的女兒被人非議?

見他一副自己虐他千百遍,他待自己如初戀的深情款款的樣子,長樂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兒。

公主殿下的魅力,真的這麼大了麼?

長樂公主深深地爲自己擔憂。

這樣人見人愛的,日後若辜負了誰誰誰啥的,以後她恐怕會一輩子愧疚的呀。

她的樣子明顯是不知林二老爺與昭貴妃舊事的,林如初也明白爲何昭貴妃瞞着長樂不叫她知道。畢竟做母親的當年的種種恩怨,差點兒嫁給別人,怎麼好意思和閨女說呢?

他心中輕嘆了一聲,眼角的餘光,卻見那無聲的立在長樂身後的紅月,竟然慢慢地後退,最後悄無聲息地轉身走了,純王哪怕看見紅月離開也並未多言,而是眉開眼笑地頂替了紅月的位置,頓時就叫林如初微微挑眉。

此刻,長樂的目光卻落在林二老爺的身上。

“別裝得跟好人似的,臉皮這麼厚,本公主今天抽你都抽得少了。”

若真的心思純正,林二老爺會明知道襄陽侯太夫人想要將爵位交給自己,還厚着臉皮住在侯府裡頭?

不過是擺出了一副正義的嘴臉,壞人兒都叫襄陽侯太夫人擔着,自己做足好弟弟兄友弟恭的樣子,噁心事兒卻一件都沒少幹。想到林二老爺竟然對不屬於自己的爵位這樣上心,長樂就覺得這人不過是個極虛僞的人,哼了一聲低聲說道,“衣冠禽獸!”她難得有學問了一把。

“二叔,請?”林如初不願長樂與林二老爺接觸,伸手溫和地說道,“您該去瞧瞧您的臉了。”

“對不住。”林二老爺此刻臉頰劇痛,一抹滿手的鮮血,對林如初愧疚地說道。

當林如初捱了那一耳光的時候,他也並未出言爲侄兒求情,而是由着林如初被襄陽侯太夫人折辱。

然而他有很多的不得已,哪怕覺得自己並未有壞心,可是此刻看見笑容溫潤卻帶着幾分冷淡冰冷,臉頰上還有一絲傷痕的林如初,還是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林如初只是笑了笑,眼睛裡有着藏不住的鄙夷。

見他這麼個態度,另一側林大老爺也對自己橫眉立目的,林二老爺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哼哼唧唧的長樂公主,之後微微轉身就要離開,然而離開之前,他還是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在林大老爺的身邊低聲說道,“我知道大哥心裡惱了,只是老太太年紀也不小了,再多的齟齬,到底她是老人家。老人寂寞,喜歡兒女繞膝共享天倫之樂,大哥難道不能忍忍?若大哥執意分家,那京中該如何看待襄陽侯府呢?”

他輕輕地嘆了一聲。

“你自己當孝子賢孫就好了,怎麼有臉在我面前如此虛僞?”林大老爺不由露出了怒容。

這弟弟說的話也太噁心了!

林二老爺見他當真動怒,顯然是不肯轉圜了,動了動嘴角到底苦笑了一聲。他本想再勸林大老爺不要和長輩計較,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就算活着,還能活幾年呢?

這麼多年老太太對他十分寵愛,他不願做一個沒有心肝兒的人,正斟酌着語氣,卻突然聽到院落的門口傳來一聲女人刺兒的尖叫,之後一道刺鼻的香風席捲而來,用力地撞進了林二老爺的懷裡,尖叫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走開!”林二老爺的臉上就帶了幾分厭煩,將懷裡的女人推到一旁。

今日林如初的院子格外熱鬧,長樂覺得更新鮮,見來的正是林二太太,就轉了轉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的手癢癢的。

給林二老爺兩耳光之後,她還想給林二太太兩個來的。

“是誰傷了你呀?!”就算林二老爺明顯地擺出了一副厭惡冷淡的樣子,然而林二太太卻依舊對他癡心不改的樣子。

見了那張俊秀的臉竟然紅腫不堪,淤青厚重,林二太太比自己捱了打還痛苦的樣子,一雙手想要去撫摸林二老爺,卻似乎怕碰疼了他一樣,怯生生的,片刻,臉色猙獰地轉頭控訴地看着林大老爺道,“大哥怎能傷了我家老爺?!難道老爺不是大哥的親弟弟?對親弟弟下這樣的狠手,你,你……”

她跌足道,“你不是人!“

“閉嘴!”見她指摘林大老爺,林二老爺的臉頓時就變了。

林大老爺面無表情地看着竟然在自己面前蹦跳,指着自己鼻尖兒罵自己不是人的弟妹。

做弟妹的,若是敢公然對自己的大伯不敬,那不是蠢,就是被慣出來的。

林大老爺在襄陽侯府裡一向沒有勢力,被襄陽侯太夫人看不起,因此林二太太都敢對自己蹬鼻子上臉了。

林大老爺是不打女人的,也粗口笨舌的不知道怎麼和女人對嘴,此刻見林二太太依舊不依不饒的,他頓時冷哼了一聲,擡腳上前,一腳就踹在了弟弟的小腹上。

林二老爺本就有些虛弱,被這突兀的一腳頓時就給踹趴下了,聽見耳邊傳來林二太太死了親爹似的哭叫,他捂着劇痛的小腹在地上倒吸着涼氣,愕然地看着面前竟然第一次傷了自己的大哥。此刻,那木訥的中年垂頭,對他露出淡淡的抑鬱。

“連個婦人都管教不好,你真是欠教訓。”

“你怎麼能!”林二太太沒想到自己說了一句話,卻叫林大老爺借題發揮,竟然傷了自己的丈夫,心疼得無以復加,簡直要以身代之。

她撲到林二老爺面前想要攙扶他,卻被用力的推開,就看着自己的丈夫艱難地慢慢爬起來,淤青的臉上透着慘白,越發地難過起來。

她是真的深愛着自己的丈夫,當她還是閨中少女的時候,當她第一次看到那俊秀斯文的少年的時候就深深地愛慕着他。她曾經想要嫁給他,可是那時家中稍稍露了一些意思在襄陽侯面前,那個愚蠢得一定要繼續當初的承諾,完全沒有顧忌自己兒子未來前程的男人告訴她的父親,那少年已經定親了。

定的是一個孤女,是定國公府打秋風的表姑娘。

那樣的女孩子,就算生得美豔絕倫,可是哪裡配得上他呢?

她本以爲自己和那少年之間沒有緣分,畢竟襄陽侯的固執滿京皆知,可是誰知道她運氣那樣好,襄陽侯病死,襄陽侯太夫人不喜兒子定下的婚事。她費盡心機得了太夫人的喜歡,得了她的滿意嫁給自己喜歡的少年,當時那少年雖然眉眼之間有些陰沉,可是在新婚的時候,待她卻依舊很溫柔。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彷彿是……貴妃入宮之後。

當他發現,自己和那女孩子徹底沒有了緣分,就開始厭惡她。

他心裡,她是拆散了他和她之間緣分的人。

他寵愛擡舉了很多的妾室,生下了很多的兒女,可是卻只把她撇在一旁,冷淡疏遠。

因爲他怨恨着她,而冷落她,是他給她的懲罰。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是深愛着他的呀。

“他們這樣狠毒,老爺,咱們告訴老太太去!”林二老爺一向忍氣吞聲,可是林二太太卻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丈夫被人欺凌,她雖然因前些時候捱了趙皇后的耳光因此在府中有些擡不起頭來,可是在老太太面前還是有幾分體面的,因此便拉着林二老爺低聲哭道,“說什麼好兄長好侄兒的,不過都是做給別人看的!老爺再退讓下去,回頭,只怕咱們在這侯府都沒有立錐之地了!”

“沒有立錐之地,就分家搬出去呀。”一旁,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聲音傳來。

林二太太霍然一驚,擡眼看去,卻見被林如初藏在身後的,是一個明豔俏麗的女孩子。

這女孩兒就太熟悉了啊。

林二太太覺得自己看了她一眼就覺得臉疼。

這不是長樂公主麼!

“什麼?!”她萬萬沒有想到,昭貴妃的女兒竟然出現在了林二老爺的面前,想到或許林二老爺的失魂落魄是和長樂有關,是和昭貴妃有關,林二太太的一顆心就彷彿被一刀一刀用力地捅着,聽到這裡頓時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癲狂地叫道,“爲什麼我們要搬出去?!”

襄陽侯府,和這個爵位,老太太當日都和她說好了的,是要留給林二老爺的。林二太太憋着一口氣就想成爲襄陽侯夫人,怎麼能忍得住聽這樣的話。

“爵位本來就不是你的,厚着臉皮吃別人的東西,還罵人家,你……”長樂頓了頓,突然歪頭對純王問道,“她方纔罵我了吧?”

不是罵打了林二老爺的不是人麼?

“辱罵公主,這是大不敬。”純王頓時露出了幾分不悅。

只是他猶豫了一下,看着竟然膽敢衝撞了長樂的林二太太,爲難地搓着手小聲兒說道,“不過,本王素來不打女人的。”趙皇后一向教導他,就算女子再不堪,可是不論爲了什麼,打女子的,都不是一個好男兒。

因此,純王一向對女子不動手的。

他看向面前嘴角抽搐的後宮侍衛,抓了抓頭,深深地嘆了一聲。

“那個什麼,你們……賞她三十板子,本王在一旁監督好了。”

純王鄭重地說道,“本王真的不能打女人!”

所以,拜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