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算什麼？
是啊，本來就是他自己怯懦。
顏清清是因爲他纔會對她下手，被樑景晨弄傷，被丟在菡靑小院不聞不問，後來又……
哪一樁都讓他心疼，然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見他沉默不語，齊菡紗有些激動，“你說呀，我有哪裡對你不好的，你這麼對我！”
“紗紗，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是怎麼樣，事實又是怎樣，你是不是強暴我！”怒瞪着雙眼，對着赫連翊吼着。
“不是，我當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赫連翊仍然有些遲疑。
“對呀，神志不清了，男人嘛，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色上心頭，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對吧？”齊菡紗諷刺着。
“不是的。”赫連翊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用力收緊手臂，“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喃喃地，不停地表達着他的歉意，看她受傷暈倒，看她漸漸消瘦，他也心如刀絞。
他不敢直接和她提起，怕她直接給他判了死刑，不給他任何機會，所以他纔會選擇沉默的跟在她旁邊，至少還能保證可以看到她。
齊菡紗想聽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句“對不起”而已，眼圈微紅，伸手將赫連翊推開，轉身跑開。
停在那兩座墳前，香燭紙錢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了。
蹲下身擺好，拿了一炷香站起來，也沒轉身，略帶不滿地說道，“快點過來點火！”
赫連翊盯着她的身影看了片刻，這才走過來，蹲下身先點了燭和紙，然後抓着她的手湊過來，在火苗上將香點燃，齊菡紗也沒反抗。
點好以後，徑直拿着香鞠了一躬，插到前面的地上，然後跪下來磕了三個頭，一個字也沒說。
隨即便站到了旁邊等着。
赫連翊並不清楚她現在是什麼想法，也不敢問，另外拿了香鞠了一躬，轉身準備走，齊菡紗突然開口提醒道：“你不磕頭麼？”
赫連翊頓了一下，然後果真轉身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跟她一樣。而後便帶着她準備回去了。
還是沉默，相對無言。
易百萬眼尖，站在旁邊休息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遠處馬背上那兩個人。
高興壞了，這段時間不僅沒見到她，連將軍都沒有來軍營。
立馬就爬到柵欄上面，對着外面揮手，並大叫着，“赫連將軍，夫人，嘿——”
赫連翊低頭看了一眼，試探地問她：“要不要進去看看？”
可是齊菡紗沒說話。
赫連翊不確定她的意思，便在門口停了一下，見她沒有反駁，這纔將她帶下了馬背。
下了馬，齊菡紗沒管赫連翊，自己就朝着裡面走進去了，也沒人攔她。
易百萬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卻見她好像不是很高興地樣子，頓時不敢開口。
反倒是齊菡紗，站在旁邊看了看，“你們這兩個月都一直在練這個麼？”
“沒有沒有。”易百萬搖搖頭，“你不來，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大夥兒商量了一下，每天練這個練一個時辰，其他時間還是跟着他們一起練的，我有時候也還是去廚房幫幫忙。現在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你們以後都跟着大部隊練吧，我不管你們了。”齊菡紗淡淡開口，聲音也沒什麼起伏。
“什麼？”易百萬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後面的將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將軍，我馬上就到年齡了，要讓我參軍的吧。”
齊菡紗原本以爲他是捨不得她，原來是惦記這一碼，“易百萬！”
易百萬被她的吼聲嚇了一跳，“到！”
“你，去給我來回十圈，立刻！馬上！”
“我……”
“快去！”
易百萬環視一圈，沒一個人站在他這邊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就你話多。
任命地去了場地上開始訓練。
赫連翊深感欣慰，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生氣了，該給易百萬記一功。
齊菡紗並未像往日一樣的活躍，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着，赫連翊也就安靜地站在旁邊陪着。
搞得易百萬他們壓力很大。
來回十圈完畢，易百萬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尤不死心，“赫連將軍，我入伍的事情……”
赫連翊挑了挑眉，給他遞了一個眼色。
易百萬立刻調轉了方向，“夫人，你什麼時候來給我們訓練啊，你不來我們都不知道做什麼了。”
“那我這麼久沒來，你們爲什麼還在？”齊菡紗一句話就堵了回去，完全照着她的心情來的。
“我們……這不是一直堅守在原地，堅信你會回來麼。”易百萬說得很是認真。
“真的？”
“真的！”
“那我姑且相信你吧。”
易百萬剛剛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還是跟着他們去訓練吧。”
易百萬差點順不過氣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來做主，他該問誰去。
赫連翊在這時開了口，“你明天就去徵兵處登記吧。”
“啊！”易百萬興奮得跳起來，繞着旁邊呼啦啦跑了一圈又回來了，“那將軍，以後餵馬交給誰？”
“餵馬？當然還是你！”赫連翊理所當然的語氣，但是眼神一直沒從齊菡紗身上移開過。
易百萬彷彿受到了打擊，“什麼？可是我馬上就要參軍了呀？”
“有誰說過參軍就可以不餵馬麼？”
“……”
並未停留多久，赫連翊帶着她離開軍營回了城，試探地帶着她往將軍府走去，見她沒有反駁，稍稍放下心來。
進了將軍府的大門，齊菡紗第一句話就問：“我睡哪兒？”
菡靑小院已經被她燒了，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想着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回宮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總被他們追問原因，老是問她什麼時候回將軍府，心裡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時隔兩個月又回來了，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走的時候那種憤怒的感覺也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赫連翊直接牽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間，“睡這裡吧。”
齊菡紗站在門口沒進去，“沒有其他房間了麼？”
赫連翊頓了頓，回答：“沒有了！”
齊菡紗擡頭看他，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半晌過後，“好吧，但是你不能對我做什麼。”
“好！”他怎麼還敢對她做什麼。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赫連翊的預料，她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冷靜許多，但是他高興不起來，更願意她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地跟他擡槓。
不過有一點卻是好的，他本想讓她睡在這裡，自己另外去尋一個房間睡，可她如今的意思卻是願意同他共枕眠的。
怎能不開心。
“你先坐一下吧，我讓人去準備膳食來。”
“我想，膳廳吃吧。”
膳廳空間大，人多，不會這麼不自在。
“好！”
赫連翊便又帶着她去了膳廳。
兩人對坐着，安安靜靜地吃飯。
“對了，顏清清呢？”齊菡紗突然提起來。
“她，已經不在將軍府了。”
“真的嫁出去了？”
“嗯！”算不算嫁出去他不好說，也不想當着她的面提起樑家，提起樑景晨。
至於顏清清，將軍府給了她前半生的衣食無憂，後面的路要怎麼走全靠她自己，他不想多加干預了。
“哦！”齊菡紗默默低下頭，這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天剛黑，齊楓璉就來到了菡靑宮。
“公主回來了麼？”
“回太子殿下，公主尚未回宮。”她當時倒是想跟着公主一起去，但是赫連將軍騎着馬，她根本就追不上，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只能先回宮來等着了。
“這樣啊，那你也可以走了。”齊楓璉有些瞭然。
“走？去哪兒？”
“你可以回將軍府了，去照顧好公主，有什麼事，及時來報！”
“哦。”留下靈兒雲裡霧裡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公主回將軍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