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食量如常,甘以羅心裡暗暗慶幸,幸好他身子健壯如牛,這樣的重傷,在沒有藥的情況下,竟然也撿回一條命來。
心中歡喜,將那砂罐取過,說道,“這湯是綠珠熬了給鄔合補身子的,卻被我取來,現在倒還熱着,你快喝了罷!”
將肉歸到一個碗裡,只往空碗裡倒出半碗,砂罐就空了,不由嗔道,“好好兒的一罐湯,偏偏灑出許多!”心裡大爲惋惜。
罐子打開,端木贊鼻端聞到一股隱隱的藥味,不由皺眉,問道,“這是什麼湯,怎麼還有藥味兒?孤王傷勢已無大礙,不喝了罷?”他自幼常常受傷,對於藥物,實在是極爲厭煩。
甘以羅道,“就算是傷好了,補一補,總是好一些!”說着話,將湯碗送到他脣邊。
端木贊皺眉,搖頭道,“這藥難聞的緊,還是……”想說不喝,擡眸見甘以羅揚起纖眉,眸含威脅,就不敢再說,只得皺着眉,苦着臉,摒住呼吸,勉強將湯喝下。
甘以羅見他模樣有趣,忍不住笑道,“這才乖!”伸手在他頭上輕拍兩下,塞塊肉到他嘴裡,就像這許多年,對兒子無缺一樣。
二人一番折騰,看看已經天亮。甘以羅懷有身孕,一夜奔波,此時已經累極,安置端木贊躺下,自個兒也在他身邊歇下,不久,就沉沉睡去。
山谷中,一片寂靜,除卻偶爾傳來的鳥鳴,再無一絲動靜。不知隔了多久,甘以羅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一陣輕輕的呻吟。
身在難中,人就較爲警覺,甘以羅立時一驚而醒,身子剛剛一動,就聽身畔端木贊低喚,“以羅!”乾澀的聲音,壓抑着粗重的喘息。
甘以羅一驚,翻身爬起,只見端木贊面頰潮紅,正強壓呼吸,向她怔怔而視。
甘以羅心頭一緊,暗道,“糟了!”俯過身去,伸手探他額頭,果然有些潮熱。
“你在發燒!”甘以羅大急,說道,“怎麼不喚醒我?”心中暗暗自怨,自己怎麼睡的這樣死法,竟然不知他發燒。
也是端木贊身體一向強壯,剛剛受傷兩日,她還時時擔心,而他除去少些精神,傷勢卻很平穩,哪裡想到,這眼看傷口結疤,他竟發起燒來。
而這山裡,無醫無藥,能做的,只有取山溪水擦抹降溫。念頭閃過,甘以羅匆忙就要起身,手腕卻被端木贊一把握住。
“不是!”端木贊微微搖頭,眸中,現出一些怪異。手腕疾帶,將她拉入懷中,顫聲道,“以羅,那……那湯……”
“湯?”甘以羅一怔,念頭一轉,忍不住失聲驚呼。
那湯是從鄔閤府中取來,難道,鄔合和綠珠早料到自己會去偷取食物,特意將下了藥的湯留在竈間?
一時間,驚慌莫名,急道,“那湯中有毒?我……我……”要說自己去取解藥,卻怎能將他這樣丟下?急切間,竟然彷徨無計,珠淚奪眶而出,泣道,“都是我大意,早些嚐嚐纔好!”
卻沒有去想,如果真的有毒,她自己先嚐,連自己也失陷在鄔合手裡。
端木贊健碩的身體,掠過一層顫抖,一手將她拖近,顫聲道,“不,以羅,我……我不礙,是……是……”眸中的異光
,越發強烈,另一手,已顫顫探入她的懷裡,摸上她光滑的柔韌。
甘以羅微微一怔,低聲道,“贊?”
端木贊重重喘了口氣,喃聲道,“以羅,孤王要你!”身子傾起,手臂回攬,就要將她壓在身下。
甘以羅一怔,忙伸手在他肩頭一推,喚道,“贊!”這個時候,這個人還有這份閒心!
端木贊重傷之後,氣力不繼,“咕咚”一聲,倒了回去。而,喘息變的越發粗重,眸中的異光,也是越來越強烈。
瞧着他怪異的神情,甘以羅心中閃念,瞬間恍然。微微咬牙,暗罵道,“賤婢!”面頰上,卻掠過一抹潮紅。
這湯中,並沒有下毒,而端木贊這樣的反應,應該是……
想起綠珠與鄔合的縱情激盪,甘以羅微微咬脣。果然,他身體明顯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測。
這湯裡,下了催情的藥物!
想不到,綠珠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法子迷惑鄔合,也難怪那兩個女子,說她妖媚。
而如今,端木贊飲了那湯,只有……
紅潮,在面頰上泛涌。甘以羅微微搖頭,勉力壓下心底泛掩而上的尷尬,暗念道,“甘以羅啊甘以羅,你與他夫妻八年,共同生育兩個孩兒,你又害什麼羞?”
心中自念,微顫的手指,匆匆解開他的衣衫,柔聲道,“贊,你……你別急,我……我給你便是!”儘管如此,八年來,終究只是被動的承受,此時自己做起來,竟然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端木贊,早已全身漲爆如裂,“以羅……孤王要你……不!不……你懷有身孕……好難受……以羅……你……你走開些……”
藥物催動下,全身都充滿噴薄欲出的慾望,而,殘存的理智,卻告訴他,甘以羅懷有身孕,這樣的激盪之下,會傷到她,還會傷到她腹中的孩兒……
“不!不!”端木贊掙扎着,低吼道,“以羅,你走!快走!”
這樣的藥物,他不是不知道,發作時雖然猛烈,只要忍過一個時辰,藥力就會慢慢褪去。
“這個時候,他心中還只是想着我!”甘以羅暗想,心底,泛上濃濃的甜意。微微闔眸,腦中,閃過昨夜,綠珠與鄔合的樣子。
輕輕籲出口氣,甘以羅點頭道,“就是這樣!”轉過身,伏上他的身體。
“贊!”低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體,被一個柔軟嬌軀壓上……
腦中轟然巨響,殘存的理智,頓時蕩然無存。端木讚的雙手,急切的掠入她敞開的衣衫,尋找令自己安定的力量。
甘以羅雙手壓在他肩頭,身子向後輕移。
端木贊只覺身上一輕,慌亂道,“以羅,別走……別走……”
“我不走!”甘以羅低語,身體摸索的尋找到他,憑着意識,讓二人融合。
夫妻八年,這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令她覺得這樣新奇,這是……駕馭他的快感!
寬闊的山洞,曖昧的喘息聲慢慢平息,甘以羅無力的伏在他的身上。端木贊脫力的倒在乾草中,神思,漸漸恢復如常。“以羅!”喃聲低喚。二人共居八年,無數個日夜,他
竟然從來不知道,她有這樣別樣的美好。
隔了良久,甘以羅才慢慢起身,滑坐一旁,低頭慢慢整理衣衫。心底,羞愧無比。
儘管,是爲了排解他藥物的作用,不得不爲。可是,方纔……自己分明是在……享受。
這個認知,令她羞愧不已,這樣的她,與綠珠,又有什麼區別?
望着她纖弱的背影,端木贊慢慢撐身坐起,雙臂,小心的環上身前的女子,輕聲喚道,“以羅!”
埋首在她頸間,吸嗅着她特有的芬芳,輕聲道,“方纔,孤王有沒有傷到你?”手掌,慢慢滑向她的小腹,心底,一片愧疚。
她懷着他的孩兒,她的身子,這是最脆弱的時候,連日來爲他擔驚受怕,勞碌奔波不說,此時,竟然爲了他……
心底,泛上濃濃的疼惜,將她緊緊抱攬入懷,低聲道,“方纔,你只要逃出去,再隔一個時辰,藥力自然會退,不必……不必……”
“贊!”話說半句,被甘以羅截聲打斷。滿心的羞愧,在他擔憂的聲音中消褪,甘以羅微微咬脣,速速回頭瞟他一眼,低聲道,“我既然答應你,一生一世的相隨,又豈會丟下你……”
話語微頓,後半句話卻沒有說下去,只是勸道,“你身子也乏了,歇會兒罷,我……我去取些水來!”輕輕掙出他的懷抱,匆匆奔出洞去。
受傷?
怎麼會?整個過程,都由她一人掌握操縱,他不過是在她的牽引中,給予,或是索取。
洞外,滿山的青翠,與洞中的陰暗,形成極強烈的差異。一時間,竟然令甘以羅有片刻的恍惚。
方纔的事,是真?還是……不過是她的一場春夢?
因爲那日的意外,端木贊再不肯放甘以羅前去冒險,好在前次所盜的麪餅不少,倒也不難支撐。
那日,甘以羅瞧他傷口已經癒合,精神也好了許多,說道,“這平湛洲是牧灘族的地方,你我僅有二人,若再與鄔合撞上,萬萬鬥他們不過,怎麼想個法子,離開這裡再說?”
微微皺眉,又垂首片刻尋思,問道,“離這平湛洲最近的綠洲是哪裡?我們二人共乘一騎,幾日能夠趕到?不如今夜再盜些食物,趁夜逃出洲去。”
她自問自答良久,不聽端木贊應聲,詫異擡頭,卻見他一雙鷹眸正向她定定注視,含笑不語。
甘以羅不由皺眉,說道,“難不成,你要在這洞裡住一世?”
端木贊身子前移,環臂將她攬了入懷,低聲道,“若能與你在這洞中住一世,也無不可!”埋首在她頸間,輕嗅她身體特有的芬芳,喃聲道,“以羅……你不知道,這幾日,孤王心裡,有多快活。”
甘以羅知道是因爲自己交了心,他纔會有此一語,心中一甜,卻笑道,“啊喲,原來北戎王歡喜做野人,本宮可不奉陪!”輕輕一掙,要掙出他的懷抱,卻被他雙臂死死抱住,又哪裡能夠掙脫?
端木贊牢牢將她抱在懷裡,輕輕咬牙,在她耳畔道,“那日,你纔將孤王貶爲奴隸,又給孤王下藥,強要了孤王,今日,怎麼就不認賬?瞧孤王如何罰你?”雙臂橫攬,在懷中放倒,俯首向她脣上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