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羅,知道孤王爲何來這行宮麼?”一場抵死纏綿之後,端木贊微啞的聲音,在甘以羅耳畔低喃,“因爲,孤王想你!”動情的話,引出身體的萌動,開始再一輪攻擊,“這裡清淨,孤王會有許多時間要你!”
忘情的佔有,傾述着多少的渴望。自從有了兒子無缺,似乎,再也沒有如此盡興。
摩空山上,翠蔭如蓋,飛泉處處。端木贊一手帶繮,一手攬着身前的甘以羅,縱馬踏入山林。甘以羅回身下望,行宮宮牆,在樹隙間隱約可見。
“爲何不帶無缺?”甘以羅低問。方纔,端木贊千方百計哄了無缺去睡,而後卻偷偷將自己帶出行宮。
“山野之地,無缺年幼,怕不安穩!”端木贊低應,脣角不覺掠過一抹笑意。俯首在她面頰輕吻,雙脣摩擦着她的耳廓,輕聲道,“況且,孤王許久沒有單獨和你在一起了!”
溫熱的氣息,在耳畔輕拂,甘以羅心頭一亂,側首相避,皺眉道,“難不成這山上有猛獸?怕什麼不安穩?”想到無缺好奇的性情,甘以羅暗歎,這樣的景緻,實在該帶他來瞧瞧。
“猛獸倒沒有,只是怕有蛇蟲!”端木贊低應,擡起頭,向摩雲嶺望去,漫聲道,“以羅,你忘了,先王就是在這摩空山中被毒蛇咬傷,以至於駕崩。”
“是啊!”甘以羅悚然一驚,急急回頭,向端木贊望去,問道,“這山中有蛇,會不會竄去行宮?”
想到端木無缺留在宮裡,心中頓時慌亂,住住端木讚的衣袖,急道,“回去罷,無缺無人照應。”
端木贊好笑垂眸,笑道,“他身邊有兩個嬤嬤,十名奴僕,四名侍衛,怎麼會無人照應?”
微微搖頭,手臂將她攬的更緊了些,柔聲道,“你心疼無缺,孤王知道,只是他身爲男兒,這樣寵溺卻不好!”
想起當初,她不願生下這個孩子,到無缺降生,又狠心不肯承認,而如今,這個孩子,竟成了她全心的牽掛,不覺心中漲上滿滿的溫情。
二人共騎,穿林過瀑,不知不覺間,已行至摩雲嶺下。
甘以羅擡頭,但見那山峰如竹筍般拔地而起,山石嶙峋,並沒有多少攀援之處。
想到當日端木贊所言,好勝之心頓起,輕輕掙出端木贊懷抱,說道,“這嶺雖陡,瞧來也並非不能上去,我試試罷!”一手將他手臂推開,躍身下馬。
端木贊笑道,“好啊,瞧你輕功勝我幾籌?”隨着她翻身下馬,一同向嶺下行去。
甘以羅真氣暗提,向前疾掠,看看將到嶺下,陡然間,身形拔地而起,向山壁掠去,餘勢將盡,雙手在山壁一按,雙足踢出,瞬間向上拔高丈餘。山風拂來,淡黃色衣衫隨風翩飛,竟如一隻高飛的彩蝶。
“好輕功!”端木讚一聲低喝,跟着躍起,雙足在山壁間連踏,身形幾個縱躍,已到甘以羅身後。他自忖沒有甘以羅那樣輕盈的身法,只靠一口真氣疾縱上躍。
甘以羅聽他跟來,不願被他超過,雙臂輕揮,足尖在石壁輕點,又再向上飛掠。哪知這摩雲嶺越是往上,山壁越是光滑難攀,她這一縱躍,足下竟然再沒有借力之處。
甘
以羅微微咬脣,手掌在山壁疾拍,身形半空轉折,向山壁橫生的一株小樹撲去。
“不可!”端木贊出聲驚呼,一口真氣立時泄去,身形一頓,向下疾落。
與此同時,甘以羅已一手攀上小樹,手臂下沉,剛要借力彈起,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小樹折斷,甘以羅只覺手中一輕,“啊!”的一聲驚呼,身子無所憑依,就像斷線風箏一樣,飄搖直落。
呼聲未了,橫空一條手臂伸來,一把攬住她的纖腰,身子斜出,向斜刺裡撲去,耳邊,端木讚的聲音低笑,說道,“別怕,有孤王在!”
說話中,已抱着她向突出的一塊山石撲去,自子翻轉,墊在下方,將她緊緊護在懷裡。
甘以羅聽他語含調笑,心中微惱,還來不及反應,下落的身子驟停,已直直摔入他懷裡。
心底一鬆,甘以羅撐起身子,向四周望去。但見山石一側,清泉噴濺,琳琅水聲,帶着絲絲涼意。下方山巒起伏,深深淺淺的黛色,遠遠輔展。翠綠山丘之外,隱約可見一帶白色山巒,閃着灼灼銀光……
甘以羅被眼前美景驚的呆住,整個人怔在原處向四周貪望,卻一時忘記,她是被端木贊抱關一同摔在山石上,這一撐起身子,整個人,就騎跨在端木贊身上。
端木贊雖然內力深厚,但這樣驟然撲出,身上又壓着一個人,還是撞的脊背生疼。
端木贊垂眸一望,但見她衣裙捲起,正騎在自己腰上。
端木贊輕吸一口涼氣,那無意中勾誘了他的女子,卻渾然不覺,呆望着四周的景緻出神。一雙清洌的眸子,閃出一抹震撼。
“一定是看到了冰峰!”端木贊不用回頭,就知道她一定是被那白綠的色澤差異奪去了目光。
手臂微撐,慢慢仰起上身,端木贊一手在她腰間輕攬,柔聲問道,“以羅,這裡景色可美?”
“嗯!”甘以羅低應,在他的觸動下,身子只是略略一動,遊移的神思卻仍然沒有飄回,定定的眸光,仍然向那冰峰遙望。
端木贊不由輕輕抽了口氣,身體再擡,將她滑落自己腿上坐下,一把緊攬入懷,傾身在她面頰輕吻,低聲道,“公主,這可是你在誘惑孤王!”
甘以羅猝不及防,驀然回過神來,身體的觸動,令她一陣心慌,一手在他肩頭推拒,低聲道,“這……這是在懸崖上!”
“知道就別亂動!”端木贊低笑,身子微側,靠上一邊山壁,另一手已伸向她。這一動作,甘以羅外側的一隻腳頓時懸空,不覺驚出一身冷汗,怒叱道,“端木贊,你瘋了!”
這處岩石,不過四、五尺見方,二人疊壓其上,已經沒有多少空地,掙扎之下,勢必會失足,摔個粉身碎骨。
“嗯?”端木贊濃眉微挑,鷹眸卻慢慢眯起。
多久了,似乎,自從有了無缺,她再也沒有這樣怒喝過他的名字,此時這呼喝入耳,令他覺得……如此受用。
“是瘋了!”低沉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笑意。
端木贊將她緊壓懷中,“以羅,你不知道?孤王自從遇見你,就已經瘋了!”
甘以羅微微咬脣,卻不敢強
掙,只是咬了牙,向他狠狠怒視。
迎上她憤怒的眸光,端木贊不覺輕笑出聲,輕聲道,“是你要上這摩雲嶺,是你將孤王壓在身下,此時,怎麼惱的是你?”
急促的喘息,難以平息狂亂的心跳,甘以羅微微張眸,湛藍無際的天空上,一隻蒼鷹速速滑過,投向山峰的另一側。
而甘以羅的心,也彷彿像那蒼鷹一樣,自由翱翔……
良久……良久……一切,歸於平寂。
端木贊雙臂緊緊環着懷中女子的纖腰,微微側首,雙脣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吻,低聲道,“以羅,你竟然令本王無法抗拒!”仰頭枕上身後山壁,感覺着胸前,她難以平穩的心跳。
許久之前,在他初登王位之時罷,他以爲,只要她爲他生個孩子,他心中另有所繫,就會對她的慾望減淡,即使她對自己有再多的冷漠,他的心,也會坦然。
而如今,無缺已有兩歲多了,爲何,她的一舉一動,仍然能輕易挑動他心底最敏感的神經,令他無法自拔。
端木贊自從登基之後,朝政不穩,叛亂橫生。加上甘以羅有孕產子,許多事紛擾下來,竟然沒有過幾日閒瑕。
此次行宮避暑,隨行伴駕的,除去貼身侍衛和兩隊王宮禁衛,就只有數十位朝廷重臣。
端木贊將所有政務留給王都中的文武大臣,有重要公務,才遣疾騎送入行宮,交到行宮中衆臣手中。衆臣做不了主的,纔在每日早朝回稟,請端木贊定奪。
一晃月餘,送到端木贊手中的公務,只有與裳孜國的戰報。
端木贊被朝政所壓數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些閒瑕,自然樂得自在。每日只陪兒子無缺玩鬧一回,便想方設法攜着甘以羅出宮,在山林間悠遊,只覺雖然身爲君王,有妻有子,纔是人間至樂。
那日,端木贊在前殿議完事,向後宮而來。剛剛邁進清溪閣,就見端木無缺早已從清泉殿跑過來,纏在甘以羅身邊叫嚷,說道,“孃親,昨日去的那湖邊,今日再去可好?”
“無缺!”甘以羅探手在他頭頂輕揉,含笑道,“你還沒有梳洗,也沒有用膳,就要去湖邊?”
“去了湖邊再吃再梳洗可好?”無缺不依,一雙小手拉着甘以羅衣袖,身子扭股兒糖似的撒嬌。
端木贊上去一把將他抱起,向上擲了擲,笑道,“無缺,父王有沒有說過,男兒家,不許做這小女兒姿態!”
無缺咯咯笑起,嚷道,“無缺沒有!”
端木讚道,“父王都聽到了,你倒耍賴!”雙臂將他接住,俯下身,用新起的胡岔兒去扎他的小臉兒,引出他一串大聲的尖叫和笑聲。
父子二人正鬧,聞門外奴僕回道,“王上,奇木大人求見!”
端木贊一怔,說道,“你命他前邊等會兒!”輕輕將端木無缺放下,沉吟道,“方纔早朝,也不聽他說有事,此時跟來,又不知道爲何?”
轉頭向甘以羅道,“你先用膳罷,孤王去去就來!”也不等她應,轉身向殿外去。
出清溪閣,端木贊但奇木正在門外走來走去,神色極爲焦急,不禁奇道,“奇木,出了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