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堰城公主府
“半個時辰之後不管聽到任何的聲響都且不要動,等到動靜大了再過來,切記切記,另外,將我院中的丫鬟都遣出去,日落再回來。”
千寧細細的叮囑風靈接下來要注意的事項,雖然未曾具體的告知風靈自己的計劃,但風靈卻還是應了下來。
只是出門之際,風靈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公主,可曾有什麼危險?”
“不曾,有他的眼線在府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千寧淡淡的笑,只是風靈卻從千寧的笑意之中看出了諸多的嘲諷和無奈。
雖然說現在她完全可以放下那些瑣事好生的休息一番,可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好了,你且下去吧。”
風靈離開之後,千寧將自己一直壓在枕頭下的那把彎刀拿了出來。
將到從刀鞘之中拔出來,刀刃閃着冷冽的寒光,這把刀鋒利無比,也是上好的玄鐵製成,刀把上還鑲嵌着一圈藍寶石,而今閃着幽藍的光芒。
這把刀是當年藍奕送給她的,想着讓她在必要的時候用來防身用的。
這也他自己貼身珍寶,卻還是送給了她。
那個時候千寧還想着只要是他在身邊,自己還哪裡需要擔心什麼安全問題,可終究還是世事難料。
也不知他這段時日在蓬卜山上是否安好。
不過只要有師父在,那麼定然不會委屈了他,只是他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轉?
千寧思量了許久這纔回過神來,手中的匕首兀自發着寒光,以前的防身之物,這段時間卻成爲了自己唯一的念想,而當下卻要成爲自己的工具。
還是關鍵之所在,是不是該誇讚那人有先見之明呢?
千寧垂眸淺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澀。
半個時辰之後。
“公主,公主您沒事吧?來人吶,來人吶……”
午後十分,公主府之中一片寂靜,就在此時卻從千寧的房中傳出了一個撕心裂肺的男聲。
可今日不知爲何千寧所住的院中卻沒有一個下人丫鬟,就連門口的守衛都不曾看到。
片刻之後,風靈才匆匆而來,方纔進門便看到了千寧緊閉着雙眼倒在地上,身旁跪着一個不知所措的陌生男子。
風靈立即上前將千的寧抱在懷中,輕輕的搖晃她。
“公主,公主……您醒醒啊……”
可喊了幾聲,千寧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風靈的心中大亂,她遵循千寧的意思特地在這些動靜出現了一會兒才前來,卻不曾想成了如今這般的模樣。
風靈一眼便瞧見了散落在一邊的那條白綾,還有千寧脖頸間那道深深的印記正在一點點的變成紫紅色。
風靈忽而感覺有些絕望,爲何自己要相信她,明知她這幾日的情緒便不好,因何還要迎合她的說法,還以爲她只是又有了什麼新的計劃。
可現在呢……
之前不是已經說開了嘛,爲何今日卻又要故伎重演。
就在風靈的淚要落下來之際,懷中的千寧猛然之間咳嗽了幾聲,繼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風靈的眸中立即閃過了驚喜。
“公主,您醒了,你這是爲何?爲何要這般?”
風靈將千寧扶了起來,聲聲質問她。
可千寧卻未曾回答她,目光定定的看向跪在一邊驚慌失措的那個陌生男子。
順着千寧的目光看過去,風靈纔想起來屋內還有一人,似乎也是他最先察覺到了千寧的異常,也是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裡的人,可風靈卻不認識他。
他也絕對不會是公主府的人。
“你是誰?”
風靈警惕的看向那人,下意識的護在了千寧的身前。
“我……我是……”
“想必這位便該是國主身邊暗影了吧?”
正在那人不知該如何回答之際,千寧卻替她回答了。
因着方纔白綾的緣故,千寧的聲音有些沙啞,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又咳嗽了幾聲。
那人未曾言語,算是默認了千寧所言。
風靈瞪大了眼睛,眼下才算是明白了千寧的用意,其實她也並非是要求死,而是要將此人引出來。
難怪之前她詢問千寧會否有危險之際,千寧笑着說只要她腹中的孩子尚在,只要有國主,她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早就知曉府中時時刻刻都有國主的眼線,故而纔會將她們都支開,用這樣的方法逼迫此人現身。
只是這個辦法未免也太冒險了,若是此人晚進來一些時候,或者乾脆就不進來,那麼這會兒千寧豈不是……
風靈不敢多想,千寧眼下分明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險。
“我要見寒千臨。”
此人正是金玉,也就是寒千臨派到千寧身邊的,今日千寧逼迫他現身,目的也是爲了能夠見到寒千臨。
而今寒千臨將她困在這裡,像是要斷了她一切的聯絡,壓根便沒有要見她的意思。
如若不是因着千雪的事情,千寧也定然不會出此下策,可眼下事態緊急,千寧害怕自己在沒有得知消息的前提下千雪便被送到了向國,再加上若是寒千臨存心封鎖了消息,那麼屆時一切便都晚了。
故而縱然自己的辦法有些愚蠢,甚是危險,她終歸還是要試一試的。
“公主,翌王這幾日朝政上的事情諸多,待到處理完畢之後定然會前來探望公主您的。今日的事情,公主也受驚了,屬下還是爲公主找一個御醫瞧一瞧,好生修養纔是。如若不然……”
“莫要跟我說這些藉口,我已經不再是什麼公主,但我終究還是喚他一聲哥哥,縱然他不念那六年的苦心,也該念一念這一母同胞的血緣是不是?”
千寧不耐煩的打斷了金玉的話,她撐着風靈的手起身,目光凌厲的看向了金玉。
金玉所說的一切不過都是藉口罷了,寒千臨不過就是刻意的不想見罷了。
“公主,您這……”
“我就問你一句,見是不見?”
千寧的聲音門猛然之間拔高了幾分,居高臨下的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金玉,眸中已經開始出現了憤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