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深夜,乾壽堂。
千寧已經不記得自己在牀上這樣躺了幾日了,身子整個都是睏乏的,沒有一絲絲的力氣。
服了幾日的藥,千寧感覺身子已經沒有那般的虛弱了,只是相對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只是寒千臨那邊卻還是始終未曾有一個答覆,也不知寒千臨究竟是怎樣考量的。
就在千寧快要沉不住氣之際,風靈在午夜時分卻將蘆竹青帶了來。
今夜不知爲何,外面的風很大,就在千寧快要休息之際,風靈帶着蘆竹青乘風而來。
“公主,盧大人來了。”
就在千寧還在思量是否該繼續睡覺之際,風靈輕聲的敲門。
千寧一愣,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快請進來。”
這幾日風靈本來已經和蘆竹青聯絡好了,可乾壽堂的守衛太過於森嚴,蘆竹青實在是進不來。
且不說他是一個外臣,出現在內宮本來就有些不妥當,再者說來,寒千臨生怕千寧和朝臣有什麼聯絡,故而便會更加的盯緊了乾壽堂。
今日天氣不太好,風很大,守門的侍衛偷了懶,故而風靈便趁着交接班之際帶着蘆竹青混了進來。
開了門,一身黑衣的蘆竹青便出現在了千寧的房間。
這幾日千寧一直都還未曾梳洗,故而牀上的帷幔被放了下來,蘆竹青和千寧便隔了一層輕紗交談。
蘆竹青摘下了披風上的帽子,露出了臉來,坐在了風靈準備的椅子上。
“大人能夠深夜前來,千寧不勝感激。”
待到蘆竹青坐定,千寧這才緩緩的開口。
“公主哪裡的話,早些時日便聽聞公主身子不適,也早該前來探望,只不過國主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乾壽堂,故而也一直未曾能夠有機會前來,今日也是多虧了公主身邊之人。”
蘆竹青淡淡的一笑,自己眼下在朝中也算是舉步維艱的,畢竟他是被千寧公主一手提拔的,且表面上看起來是新的朝內派的人,故而現在寒千臨對自己也是心存防範的。
但這些畢竟寒千臨都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和千寧公主之間有什麼聯絡,便也不能將他怎樣。
這也是爲何蘆竹青不敢貿貿然前來的緣由。
只是眼下不知爲何千寧公主被軟禁在了內宮之中,諸多的事情便沒有了實施的方向,故而今日蘆竹青便冒險前來。
“大人也該知曉了國主要將千雪送去和親之事?”
“自然是知曉的,只是這幾日忽而便沒有了動靜,也不知國主是何等的考量。”
蘆竹青點點頭,那日千寧和千雪一唱一和,一前一後的在朝堂上大鬧一番,誰人能不知曉呢,只是當時並未有什麼結果,而之後寒千臨也一直未曾提及此事,蘆竹青不知道是否此事便這般過了。
“我本想着等幾日看國主那邊是否會鬆口,可眼下那邊卻一點動靜都不曾有,而我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了,故而只能求助於大人,此前在朝中之人,大多都是新的朝內派,而新舊朝內派之間必然少不了爭鬥,那麼誰能夠拿到此事的主動權,那麼日後說話的分量自然會重一些,這樣一來,因着朝堂上的內亂,說不準此事便能夠過去。”
千寧換了一個姿勢靠在了牀頭上。
目前來說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左不過若是不成功的話,那麼便將千雪送走。
只是蘆竹青卻聽到千寧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
“公主此話是何意?”
“關於千雪的和親,國主想要的不過就是向國開出的條件罷了,可眼下新的朝內派在朝中還未曾站穩了腳跟,可舊的朝內派又急着證明自己的實力,故而眼下季步該是想着怎麼能夠將舊的朝內派拉攏過來,只是季步這個所謂的新的朝內派雖說看上去是爲了翌王效力,但暗地裡的目的究竟是爲何,便不得而知了,可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新舊朝內派的暗鬥已經轉變爲明爭了,之前因着國庫官員的事情,兩派已經心存了芥蒂,現在自然會抓住每一個機會。
而此次千雪的和親在新的朝內派看來便是大大的好處,自然會全力的支持翌王,以此來表忠心,那麼舊的朝內派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不曾有呢?”
千寧一字一句的分析,兩派之間的爭鬥寒千臨也不是不知道,可眼下的事情已經不容許他做任何的處置,故而且只能睜一隻眼閉隻眼的任由他們去了。
畢竟現在還都未曾威脅到自己的位置,那麼千寧便讓事情更大一些。
“這些臣自然還是知曉一些的,只是臣想問的是公主因何說自己的時間無多?”
千寧的心中一冷,原來蘆竹青當下問的是這個。
“因着上次乾壽堂和翌王的爭吵,受了驚嚇,故而動了胎氣,這幾日都在臥牀休息,也不知這個孩子能否保住,故而纔會覺得時日無多。”
千寧想了想,還是未曾對蘆竹青說實話,畢竟這個孩子牽扯到了諸多人的性命,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蘆竹青臉色變了一變,這些時日寒千臨對千寧的態度他都瞧在眼中。
只是令他感覺到疑惑的是,翌王似乎對千寧公主腹中的這個孩子格外的重視。
而千寧公主自然也是知曉的,故而纔會仗着這個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翌王對抗。
可這個孩子不是藍奕藍將軍的嗎?和翌王之間有什麼聯繫呢?值得翌王這般的重視。
只是這些蘆竹青尚且還沒有這個立場詢問,故而知曉千寧當下並無大礙之後便不作言語。
“不知公主讓臣接下來該怎麼做?”
蘆竹青思量了片刻這纔開口詢問。
“而今你是季步的手下,只要將消息透露給季步和季步的父親便可,之後的事情想必季步便會自行安排。”
“什麼消息?”
“千雪公主和親的最重要的是條件不僅僅只有小鎮的瓷土使用權,還有每一年向翌國輸送的兵力。”
千寧淡淡的將自己掌握的消息告知了蘆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