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語是不知那王武是怎樣一種作嘔的作態在公堂智商強詞奪理的。之語只知道最後的判案結果:王武牆倒衆人推, 欺善怕惡,作威作福,殺死親女, 霸凌鄰里, 明偷暗搶。最終判處秋後處決, 現已收監。
之語叫了柳氏過來命章德祿和她說說。
柳氏跪在地上給之語磕頭:“奴婢多謝皇后娘娘恩德, 皇后娘娘給奴婢女兒報了仇, 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叩謝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之語看她真是可憐:“本宮聽說你還有個大女兒,如今已經上了六七歲的年紀了。”
“是。”
“我聽說你父母年紀都大了,兄嫂也還都有自己的孩子。倘若你願意, 當她再大些叫她入宮來服侍本宮吧!本宮許她一個好前程。”在宮外頭即便好好嫁人,她有那樣一個父親, 母親又不在身邊教養, 又能嫁出什麼樣的好人家呢?還不如在當朝皇后面前服侍, 服侍的好了,日後即便是皇后沒有給她找到合適的好人家嫁了, 自己出宮也能高人一等。柳氏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恩典臨到她頭上,眼淚還沒收回去呢,又心裡歡喜的磕頭謝恩了!
得到的柳氏歡天喜地的對天對地的發誓會好好照顧太子。之語也算是稍微的放下心來。
時光荏苒,轉眼幾個月便飛逝過去。這一日是月底,之語正在陪着越路和年幼的小越趻一起玩耍, 品香進來回話:“皇后娘娘, 司寢處的姑姑送了這個月的彤史來給您過目了。還有, 皇上今日又召了蕭昭儀去侍奉。”
之語聞言, 不知心裡是怎麼個感覺, 說難過吧,彷彿也不是很難過, 只是有些傷懷。皇帝和她恩恩愛愛的過去了四年了。她本以爲兩個人可一直這樣恩愛下去,相互扶持到最後。不曾想,這才幾年,他就已經變了!其實在她懷越趻的時候她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這個男人早在那個時候時候,就已經開始把眼睛投向了別處了!
以前他是全心全意的對待之語的,後來有了一衆新的妃嬪,再有了自己挑選的蓮答應,一顆心便分了許多份,你一份我一份,總之,之語不再是獨一份的了。
“蕭昭儀……”之語心裡憋屈,冷笑:“她如今也是承恩太多了。有些以前蓮答應的意思了”
“是,宮裡越來越多的人都在揣測……何時會冊封蕭妃了!”沛兒說出了她的擔憂,蕭家已經有一位貴妃了,還好不甚的寵,這一家子包括太后,本來就對之語不懷好意,再出一位得寵的妃嬪,那之語就危險了!
“何時?只怕不久了!”之語嘆了口氣:“我看着皇上已經有這個意思了。”
“什麼?那……”
“怕什麼,她的後盾是蕭家,本宮的後盾是楚國。”之語想了想:“而且皇帝並不是對本宮無情。”他只是……哼,犯了男人的通病。
之語看的清楚,所以她並沒有做什麼過激的行動,也沒有想着如何挽回。即便她的父皇如此深愛母妃,三宮六院也從來不少。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些只存在於詩書之中的美好於她一個和親公主而言,不過是曾經的奢望。
她清楚的知道,男人,尤其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皇帝,是很難把心思都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的。他本質上也並不是能把心放在一個人身上的人。之語心裡都是有數的,她是皇后,楚國來的和親公主,不能天天傻不拉嘰做夢。
但是,誰承恩寵之語都可以拿出皇后得氣度來,哪怕心裡是不開心的,之語也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唯獨蕭氏不可以!
“蕭昭儀這個人所圖甚大,絕不僅僅是一個蕭妃就能滿足她的胃口的。”她的目的不僅僅止於一個妃位,她身後那些人的目的,也不會僅僅止於一個貴妃。皇后,太后,大權獨攬,垂簾聽政,他們圖謀的多着呢。
況且……之語永遠也不能忘記,她是怎麼被姓蕭的害的險些死在產房。她還記得,皇帝是如何答應,絕不放過那些害她,害他們孩子的人。
但是皇帝似乎已經忘了!
“娘娘,那蕭昭儀奴婢看着便不是好相宇的。”
“本宮知道。”
皇帝心裡嫌惡蕭家是從來都沒有改變的,這樣的情況下,蕭貴妃如此天姿國色都不能入皇帝的眼,她卻能漸漸的走進了皇帝的眼中,慢慢得起了寵來。不得不說是個難纏的對手。
而且直到如今,她都對後宮之中所有人,包括明知道和她家有深仇大恨的之語,她都能笑臉以待,恍若從來不知的單純樣子。道行頗深,比她姐姐可強多了。
“不過憑她如何,也越不過娘娘您去。眼下皇上膝下僅有的兩位皇子都是皇后娘娘您所出的,她怎麼能比得了您?”
之語沒說話,沛兒又說道:“再過四個月就是咱們二殿下的週歲了,皇上早就已經吩咐了要大辦,還說了要大赦天下。這纔是皇上的恩典呢!她們再怎麼掙也掙不來的福氣。”
之語看看自己兩個可愛的孩子,心中總算也有了一絲絲的慰藉。不管怎麼樣,她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呢。
之語也不知道那蕭昭儀究竟有如何的魔力,皇帝對她的寵愛已經漸漸的超越了對蕭家的忌憚。雖然還是沒有晉封的話,但是之語心裡已經知道,這一日已經不會太遠了。
這一日,臨近越趻週歲宴席的一日,皇帝這幾日都留在她的宮裡,爲這自己快要週歲的兒子,也爲了因爲蕭昭儀而略冷落了幾日的她。
之語無奈的苦笑,她竟然也淪落到需要靠兒子來保持自己在皇帝心裡地位的日子了。
這兩個人真的是細細地商議了許多關於越趻週歲宴上的事情,足足商議了兩三天的細節才徹底的拍板定案,交給了地下人去做。這裡皇帝和他先來無事,話話家常。聊來聊去便聊到了這些宮裡的妃嬪們身上。
之語太瞭解這個相處了六年的人了,和他三五句過後,便知道他定然是有話要說的了。
“皇上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何必跟我拐彎抹角的呢?”
皇帝訕笑:“哪裡的話。朕沒有。”
之語斜惕了他一眼,笑笑:“咱倆已經夫妻六年了,也算共患難過,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定是有話要說的,快說吧!”
聽到之語說起同甘共苦,皇帝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回憶的樣子,對着之語的態度也是越發的款款溫柔了。心裡的那點小算盤也都放下了,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她不高興:“你是多心了的,朕並沒有。正說了這些日子要陪着你們母子,便一定會一心一意的陪着你們,哪裡會想些別的事情?”
“你說的啊!”之語抿着嘴,故意說:“這要是再有那不長眼的要從本宮這把你請走,我可不饒人啊!”皇帝真是少見之語說這樣幾乎可以稱之爲吃醋的話,配上她那不顯得讓人厭煩的驕矜的表情。曾經少年夫妻濃情蜜意的時光,又重新撞進了他的心頭。
蕭昭儀縱然好,但是卻不及皇后和他同甘共苦的這份感情。封妃……還是再等等吧!
總是要顧及着皇后和蕭家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