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楚涵萱一邊吃着饅頭,一邊饒有興致的盯着對面安文夕所在的牢房。
就讓安文夕和江向晚鬥吧,她正好可以作壁上觀!
安文夕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這纔想起自從有孕之後,她爲了腹中的胎兒,就把七節鞭收了起來。
“蘇白,拿刀來!”江向晚黑漆漆的眸子在這陰暗的牢房內有些滲人。
她今日就要將安文夕的心臟剜下來,反正她現在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這麼好的心臟放在她的體內,豈不是暴殄天物。
安文夕已經不露聲色的將皮靴裡玄冰匕首藏在了袖子裡,一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之上,護住腹中的胎兒。
“安文夕,本宮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的好,不然,吃苦頭的還是你!”
安文夕杏眸微眯,她又不傻,不反抗難道等着江向晚來挖她的心麼?
江向晚看着安文夕一副警惕的樣子,不由得冷嗤,“安文夕,你現在根本不是本宮的對手!”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安文夕的眸子又黑又亮,宛如一潭清冷的古井一般,慢慢盈滿了寒芒。
江向晚嘴角一勾,身形突然掠至安文夕面前,速度快至令人措手不及,她不屑的看了眼安文夕,然後揚起了手中的匕首,朝安文夕的胸前刺去。
誰知,就在這時,江向晚脖頸處一寒,她驀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脖子處看去。
只見,安文夕已經將手中的玄鐵匕首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這玄鐵匕首的能耐她是知道的,那一次她就是被安文夕用它傷了手,結果流血不止不說,還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個醜陋的傷疤,不論她用什麼靈丹妙藥都消不下去!
沒想到安文夕的速度如此之快!
江向晚眸光輕垂,看到一直被安文夕護着的小腹之處,眸光一閃,她掀起掌風,驀地朝安文夕的小腹之處砸去。
安文夕心中一驚,立即撤去玄鐵匕首去護住小腹,結果江向晚不過是虛晃一招,凌厲的掌風突然轉了方向,砸到了她的肩頭。
安文夕的身子如落葉一般,瞬間被拋出了幾步之遠,她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卻死死地護着小腹,然後以背抵住牆壁,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這個江向晚入魔之後,沒想到功力大增!
“不自量力!”江向晚低唾一聲,再次朝安文夕靠近。
這一次,江向晚着重攻擊安文夕的小腹,這裡可是她的軟肋!
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畏手畏腳,這安文夕也不例外。
不過一會的功夫,安文夕已經明顯落了下風,嘴角沁出了點點血絲,但是眼中依然堅韌一片,一手握刀,一手護着小腹,和江向晚對持着。
對面的楚涵萱瞧着這一幕,連手中的饅頭都忘記吃了。看着安文夕那淡薄的身姿,不由得爲她捏了一把汗。
瓊華殿。
青玄匆匆趕到殿內,單膝跪地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去了慎刑司!”
北宮喆聞言,原本正閉着的眼睛驀地睜開,眼底的鋒芒如冰,他立即從龍椅上起身,朝殿外走去。
“江佑城那個老匹夫還跪在殿外麼?”
“回皇上,左相已經回府了。”
這個老匹夫竟然聯合衆臣向他施壓,妄想插手他的後宮,真是活膩了!
慎刑司內,不過片刻,安文夕已經不敵江向晚而節節後退。
而江向晚並不打算放過她,手中的匕首一閃,寒芒盡現,直直朝安文夕胸前而來。
安文夕緊緊的盯着那泛着冷光的匕首,計算着可以逃脫的機率。
就這這時,一道灰白的身影突然打掉了江向晚手中的匕首,然後反手一掌將江向晚狠狠地掀開。
“娘娘……”白蘇立即跑過去去扶江向晚。
江向晚嘴角逸出一抹血絲,右手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來人。
曹暮煙從滄月身後走了出來,看了眼一臉恨色的江向晚,嫵媚的勾了勾脣,然後對滄月道:“東西拿到了麼?”
“拿到了,給你。”滄月說着將手中的引魂丹遞給了曹暮煙。
江向晚看着引魂丹之時,立即掙扎起身,“曹暮煙,你將它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你的?”曹暮煙嘴角的笑意擴大,脣畔的那抹譏諷也越發的刺眼。
“如今這引魂丹在哀家手中,自然就是哀家的。”
“你——”江向晚被曹暮煙一副無賴的態度氣的胸口更疼了起來,她咬了咬牙,衝着曹暮煙撲了過去,“你這個老妖婆,還給我!”
曹暮煙聽到“老妖婆”三個字,雙眸立即凌厲起來,對滄月冷冷道:“攔住她!”
安文夕看着曹暮煙手中的引魂丹,雙眸微眯,沒想到這引魂丹最終還是落到了曹暮煙手中,可是現在以她的狀態,別說曹暮煙,就是江向晚她也搶不過!
江向晚在滄月手底下沒有討得了好處,就連白蘇也被滄月掀飛,一直趴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起來。
曹暮煙聽到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眸光一閃,看着江向晚道:“安文夕你動不得,否則哀家絕不會放過你!”
安文夕聞言,嘴角微勾,她就知道,曹太后原本一直在隔岸觀火,讓她和江向晚鬥得死去活來,而現在江向晚要要她的命,她自然就坐不住了,曹暮煙還打着她腹中孩子的主意,一定不會讓她現在就這麼死的!
而江向晚聽到曹暮煙的警告,眼底浮現一抹驚訝,曹暮煙竟然會護着安文夕,她不是最容不得她的麼?
不過一瞬的功夫,江向晚眼底的驚訝已經被陰狠取代,曹暮煙讓她不要動安文夕她就不動了麼,憑什麼?今日,安文夕的心,她要定了!
曹暮煙和滄月對視了一眼,然後雙雙衣袂翻飛,頓時消失在了慎刑司內。
安文夕一滯,曹暮煙怎麼突然走了?
江向晚也沒有想到曹暮煙和滄月會突然離開,不過這樣更好,沒有那個老妖婆的阻攔,她更方便動手了!
她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再次將眸光落到安文夕身上,眼底的兇狠畢露。
安文夕冷冷瞧着一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的江向晚,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手中的玄鐵匕首,今日無論如何她也要爭一爭!
而就在這時,江向晚卻詭異一笑,將手中的匕首扔了,身形如魅,迅速朝安文夕撲去,安文夕剛想動手卻發現自己渾身已經僵硬。
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江向晚點穴了!
看着一步步朝她靠近的江向晚暗暗咬牙,她很快的沉下氣來,屏住心神專心的解起穴道。
可是,江向晚的點穴手法很奇特,想要衝破穴道,可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江向晚冷嗤一聲,“不要白費功夫了,這穴道你是衝不開的。”
雖然噬魂魔使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的確帶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可以讓她迅如鬼魅,還可以練就玄魔功,瞬間讓她功力大增。
“白蘇,將刀遞給我!”
說話之間,江向晚已經握着匕首狠狠地朝着安文夕的心口處紮了下去。
安文夕黛眉驀地一皺,強忍着鑽心的疼,然後凝神繼續解穴道。
江向晚看着強忍痛意的安文夕,嘴角冰冷的笑意擴大,握着匕首狠狠地往下一劃,然後用力攪動起來。
片刻,安文夕胸前的素白衣服瞬間被鮮血染紅,牢房內頓時瀰漫了淡淡的血腥。
安文夕疼的一陣抽搐,額頭上冷汗直冒,她死死地咬着下脣,睫毛因疼痛而輕輕顫抖。
這時,兩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音的潛進了慎刑司,其中一人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雙眸頓時眯了起來,眼中盛滿了生怒,這就要現身將江向晚拍飛,幸好他身側的一個人攔住了他道:“主子且慢,有人來了!”
而下面的江向晚已經在安文夕胸前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眼底露出陣陣兇光,伸手探向安文夕胸前的傷口,欲一把掏出安文夕的心臟,說時遲這時快,安文夕此時剛剛衝開了穴道,咬着牙擡手一掌砸向江向晚胸前。
江向晚頓時後退了幾步,捂着胸口難以置信的看着安文夕,她怎麼可能解的開穴道呢?
安文夕靠着牆角喘着粗氣,剛纔解穴道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精神,而且胸前的傷口疼得厲害,讓她幾近昏厥。
江向晚已經失手一次,怎麼可能失手第二次,她不甘心的再次朝安文夕掠去,這一次,她一定要挖了她的心!
“你在幹什麼?”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牢房內乍起。
江向晚只覺眼前掠過一道明黃的身影,再看時,安文夕已經被北宮喆抱在了懷中。
北宮喆臉色極冷,雙眸內如沁寒冰,安文夕胸前的血腥染紅了他的眼睛。
他抱着安文夕的手竟有些發顫,他不敢想象他若是再晚來一步,會是怎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