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症狀,万俟若寧顯然已經硬撐了大概半個時辰了,若是再拖上那麼兩刻鐘,怕是就全然沒救了。望着面前呼吸越來越弱的少女,瀟夙歌眉頭微攏,若寧對她一片善意,是她承認的朋友,不能不救,可是……該怎麼救?
凝眸思慮了片刻兒,驀然,她眸光一閃,低頭輕推着少女,沉聲喊道:“若寧、若寧,醒醒。”
万俟若寧緩緩睜開了一絲眼睛,啞聲叫道:“瀟大哥,我、這是怎麼了?好難受啊……”
“我現在帶你出宮找一個人,她應該能爲你解除身上藥性,待會兒你別亂動也別出聲知道嗎?”見她微微點了點頭,瀟夙歌俯身牢牢地抱起她,又拿過旁邊屏風上的白色大氅將她整個人密不透風地籠蓋在裡,隨後打開門本想讓翠煙去通知万俟漓悠一聲,卻見外面空空如也,她繞遍了整座宮殿四周也未看到一點人影。
直覺這情景不對勁,但現在万俟若寧的身體情況不容許她再耽誤時間想些有的沒的,沉下心來運起絕頂的輕功一路疾速掠過巡查的禁衛軍,畢竟她現在身份不便,若讓人撞見恐會有毀若寧的清譽。
此刻天色已然完全暗下,藉着黑夜的遮擋,她避過衆人從玉觴樓靜霓房間外未完全閉合的窗戶躍了進去,正巧靜霓此刻坐在屋內,瀟夙歌快如閃電般的出現讓她驚了一下,剛準備抽出桌底備着的匕首擊去,卻在看清來人後驟然怔住,疑惑地叫道:“小主子?你怎麼來了?還從窗戶外跳進來?!”
“靜姨,你先幫我把卷芯姑娘找來,待會我再解釋給你聽。”瀟夙歌幾步走到牀邊將万俟若寧輕輕放下,掀開大氅扔在一旁,隨後才轉身對着靜霓清聲說道。
瞥了眼牀上昏迷着的少女,又見瀟夙歌雖面色淡然,但眸中以及話語中都帶着幾分焦急,靜霓連忙點頭,邊開門出去邊安撫道:“你別急,我這就去。”
不過一會兒,靜霓便帶着卷芯匆匆而來,今日卷芯着了身優雅高貴的紫色束腰薄紗華裙,更顯得胸前一對飽滿呼之欲出般勾人心神,她款步而來,對着瀟夙歌深情地送了幾個秋波,柔聲問道:“不知公子急急找奴家而來所謂何事呢?”
如目盲般無視她的媚眼,瀟夙歌引着她到牀邊,抱拳誠聲道:“在下想請姑娘救救我的朋友,日後在下定會報答姑娘恩情。”
“哦?奴家倒是好奇是誰能讓公子這般在乎。”卷芯暗自心傷媚眼都拋給了瞎子,坐於牀邊,上下打量着万俟若寧,“咦?這位姑娘雖眉目秀氣,頗爲嬌俏可人,卻也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公子竟喜歡這樣的麼?”
瀟夙歌攏了攏眉,無奈道:“她只是在下一位重要朋友,姑娘莫要多想,還請姑娘看看可否能幫她解了身上藥性。”
輕輕撇了下嘴,卷芯玉手按在万俟若寧溼潮的腕上,又掀了下她的眼皮,片刻兒,起身笑道:“公子,你還真是找對了人,這迷思散的藥力強盛,幾乎無解,不過奴家一向深諳此道還真是想出了個解法來,只是……”
“只是如何?”
卷芯把玩着頭髮,斂眸道:“只是這法子耗時頗長,奴家需用特殊藥水替這位姑娘浸泡三個時辰,使藥性蒸發出來,而每隔半個時辰便要換一遍水,且需有內力高強之人在旁爲其疏經通穴加快血液流動才行。”
靜霓首先出聲道:“這沒關係,我可爲她……”
卷芯打斷道:“你不行,這位姑娘所中藥物屬陰性,當得至陽內力才能爲其驅除。”
“那我來吧。”瀟夙歌淡聲道,她所修習的涅世訣正乃至陽至純之法,沒有誰比她更合適了。
靜霓蹙眉道:“可是男女有別,小主子你如何能……”
就知道這樣的身份多有不便,瀟夙歌此刻一雙清冽的桃花眸中閃過幾縷淺淺的不滿,凝聲道:“無妨,我可蒙着眼。”
“這……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靜霓吩咐人去浴室準備好,卷芯回房拿來幾個玉瓶到浴桶邊倒了點不知名液體進去,隨後和靜霓一起將万俟若寧身上已溼透的衣物除去,輕輕將她放入桶中。
而瀟夙歌早就在眼前牢牢蒙了塊密不透光的黑色布條打坐於浴桶邊,待她們弄好後,便按着靜霓指示的方向伸手貼於万俟若寧背上靜靜地輸送內力。
時間,一點一滴地漸漸流逝,室內除了每半個時辰的換水聲便一片寂靜。
此刻,皇宮,蒼宜殿內,詭異緊張的氣氛漫布席間。
高座之上的万俟琛黑着臉怒視着身邊皇后,沉聲道:“誰也沒有親眼見到夙兒和寧兒在一起的證據,現在兩人只不過同時不在,皇后就說他們有私情未免太過了吧!”
“呵,陛下何必袒護他們,那麼多人只有他們不見,且歸寧殿的唯一能見證的宮女翠煙被人滅殺扔於池塘底,誰也不能說他們倆沒有關係,何況臣妾聽說六駙馬與漓悠成親前和若寧的感情可是甚好,說不定這會兒正是耐不住心意在哪耳鬢廝磨呢!”皇后撫了撫手上護甲,面色淡淡,她看了眼下座大皇子,淡聲道:“澤兒,你說是嗎?”
万俟皓澤臉上沒什麼表情,聽到皇后問話,下意識皺了皺眉,其實內心並不相信瀟夙歌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懾於皇后森冷的注視下,只能微不可察地輕點了下頭。
滿意地轉回視線,皇后瞅着万俟琛,笑得雍容得體,“陛下,臣妾也不過是實話實說,萬一這六駙馬要真是如此濫情之人,豈非虧待了漓悠。”
坐於万俟琛右側的璃妃愁着一張絕美的面容,緊緊扣住了掌心,明知道皇后所說之事根本不可能,可她卻不能說出真相,只能白白讓瀟夙歌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
這時,禁衛首領前來上報,“回稟陛下,卑職率衆人在宮中已經搜查了一番,未找到六駙馬及七公主的蹤跡。”
万俟琛怒道:“一羣蠢貨!宮中找不到不會出宮找?就算把這盛京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朕找到他們!”
“卑職知罪!卑職這就去!”禁衛首領叩了個首隨即帶着衆人匆忙離去。
冷然地與皇后對視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万俟漓悠驀地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悠兒,你又去哪?!”万俟琛吐了口氣詢聲問道。
万俟漓悠聞言並未回身,只在將要踏出殿門前頓了一下,血色衣衫輕揚,清聲道:
“我的駙馬,我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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