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濤眉頭緊鎖,“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要我們丟掉武器!”
“哼!別開玩笑了!”秦蔚晴勾起脣角,陰冷一笑,“來吧!讓我把你們做成陷餅!”
“住手!蔚晴,難道你不記得我說過的話!”蕭夢離出聲喝止,攔在秦蔚晴身前。
秦蔚晴怔了怔,深深凝視着一臉堅定的蕭夢離。夢離還真是傻呀,在這種情況下,她當真以爲不用武力就可以解決戰爭嗎,她何時變得這麼天真了!
“如此,我們只剩下一個選擇!”就像在響應蕭夢離的話,裴沐瞳率先行動,將武器丟入洞中。
雨落揚驚呼:“裴沐瞳,你瘋了!”
“是不是瘋了,我看見人見智。”羽君低笑道:“我勸你們最好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不要做無謂的事情。你瞧這些野獸雖然在四周危脅我們,卻一直沒有動手,不是嗎?”
咦?
衆人聞言詫異,“你的意思是……”
“聽話吧……”
羽君淡淡回了句,並未多作解釋。
衆人雖然滿心疑惑,不情不願,卻最終選擇乖乖聽話照做,將各自的武器投入洞中。其原因無他,既然蕭夢離和羽君都這樣認爲,必然有她們的道理。既然他們如今無計可施,倒不如相信她們一回。
唯有裴月濤,後退半步,隨手往洞中丟了東西,但光線陰暗,誰也看不清他扔下的是否隨身攜帶的武器。
光線瞬息萬變,黑影散去,光明又重新迴歸故地。
“這是試驗,分辨服從和不服從的人!”羽君冷笑,“真該死!這樣的把戲,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
裴沐瞳詫異看向她,“羽兒,你什麼意思?”
羽君垂眸,斂去眼底神色,她淡淡回答:“陳年往事,不提出罷。”
又是陳年往事?怎麼羽兒的口吻跟浪淘沙的一模一樣?裴沐瞳還想說什麼,一旁的裴月濤打斷了他的話。
裴月濤問:“路呢……路在哪裡?”
“你們看那裡,”蕭夢離指着一個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圓臺以及圓臺上一行文字,一字一頓念出:“留、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是什麼意思?”她納悶轉身看向他們,不解詢問。
“搞什麼鬼!”因爲臂膀的疼痛,秦蔚晴顯然已經被這些故弄弦虛的東西折磨煩了,“我討厭這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
“你們看見圓臺後面的那扇門沒有?”羽君突然問。
衆人遵守羽君的指示而望,果然看見了圓臺後面牆壁上一扇*的石門。
“看來,我們只有按照指示留下最重要的人,石門方會打開。”羽君說。
衆人面面相視。
“既然走到這裡就已經無法回頭。”裴沐瞳冷靜開口:“作個抉擇吧,誰是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衆人互視,齊刷刷的目光同時落在蕭夢離身上。
彷彿感應到大家的目光,蕭夢離露出可愛的表情,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奇地問:“這麼說,我必須留下?”
“不可以!”秦蔚晴斷然否決。無可否認,蕭夢離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正因爲如此,他絕對不會留下她!
“不錯!我們誰也不能丟下!”裴沐瞳堅定回答。不管南宮幻雪究竟有何圖謀,他都絕對不會留下蕭夢離!
裴月濤不語,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見得是蕭夢離,不過在場的這麼多人當中,他最在乎的人,確是蕭夢離無疑。
浪淘沙和酒千盞不說話,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們就甚少發表意見。原因無他,他們已經老了,這是孩子們的事情,就留給孩子們自己解決。
玄胤楓死死拽住蕭夢離的衣袖,怕怕地看着蕭夢離。他害怕,他擔心,他恐怕,他怕蕭夢離又一次拋下他,棄他而去。
而對於玄胤楓來說,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蕭夢離,就不會有現在的玄胤楓。他現在所擁有的家,就是蕭夢離帶給他的!蕭夢離,她就是他在這個黑暗世界中的唯一陽光!
蕭夢離握住玄胤楓冰冷的手掌,用自己掌心的溫暖來撫慰他焦慮恐懼的心靈。她在告訴他:胤楓,我絕對不會再次棄你而去,留下你獨自一人,在冰冷黑暗之中苦苦掙扎!
雨落揚抱着酒葫蘆,目光落在秦蔚晴身上。在酒鬼眼中,最重要的東西是酒,最重要的人是秦蔚晴。要他留下秦蔚晴,他絕對不幹!
至於蕭夢離嘛……
酒鬼認真地權衡利弊,思考着。這野丫頭挺精明能幹的,總能夠轉危爲安,留下她問題應該不大,他相信憑這個丫頭的精明絕對有本事逃出生天!
羽君不語。自然,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人不可能是蕭夢離,至於是否留下蕭夢離嘛,那個就不是她所要考慮的問題了。
不過即使要留下蕭夢離,她也不爲蕭夢離擔心。蕭夢離這丫頭賊得很,一定有辦法矇混過關。
“羽兒,你看……”
裴沐瞳詢問的目光投向羽君,他想聽聽羽君的意見。
羽君笑得輕鬆,“我們現在別無選擇,不是嗎?想要過關,你們只能如此!”
“我們不能留下任何一人!”秦蔚晴堅持。
“我想……你們不用爲小夢離擔心!”羽君朝蕭夢離投以信任一瞥,嬉笑道:“我相信蕭夢離的應變能力,她有能力處理任何突發意外。”
蕭夢離忍不住翻白眼,惡狠狠瞪向羽君,糾集起所有怨恨的目光,齊齊絞殺她!
“我不同意!”秦蔚晴和玄胤楓幾乎異口同聲。對於他們來說,蕭夢離就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他們無法棄她於不顧!
“我也反對!”裴沐瞳緊接着開口。他不是擔心蕭夢離無法保護自己,也不是擔心蕭夢離的應變能力,然而,他就是無法說服自己留下蕭夢離!在他看來,留下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夠留下蕭夢離!
羽君撇撇嘴,眼中閃過不悅之色,不再言語。
“我倒有個主意。”裴月濤悠哉遊哉開口:“只要保證蕭夫人在門關前進入石門即可,對嗎?”
衆人疑問的目光投向裴月濤,不解其意。
這時候蕭夢離已經不顧衆人反對走上圓臺。
就在蕭夢離的腳尖剛踏上圓臺的剎那,只聽“隆隆”幾聲悶響,一道石門緩緩開啓,敞開在幾人面前。
“真的有門!”雨落揚驚呼。
“快進!”裴月濤催促他們。
雖然心存疑慮,然而,裴沐瞳還是選擇了相信裴月濤。裴沐瞳相信裴月濤,是因爲他了解裴月濤的能力,可是,秦蔚晴可不信任裴月濤。
在衆人陸陸續續走進石門之後,秦蔚晴仍滯留原地不肯離開,不見蕭夢離平安,他不肯走!
見秦蔚晴仍然不願意離開,裴月濤附耳對他低語兩句,換來秦蔚晴驚訝一瞥。就在他們全部進入石門之後,裴月濤緩步踱至石門之前。
剛跨步準備走進石門,裴月濤猛然出手,長軟劍柔韌如鞭,纏住蕭夢離的腰,順勢收回,蕭夢離如一隻飄凌羽燕輕盈落入裴月濤懷中。與此同時,石門重重砸下。
“啊——”
蕭夢離驚魂未定,擡頭詫異看着裴月濤,失聲道:“你剛纔……”
裴沐瞳亦甚感驚訝,“月濤,你剛纔並未將武器投入洞中?”
裴月濤將長軟劍收回腰際,面帶微笑回答:“對於我來說,長軟劍就如同腰帶一般,隨身攜帶。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它就是一條腰帶,而非武器。”
“夢,你沒事吧?”玄胤楓擔憂地牽住蕭夢離的手,淺仰臉龐,關心詢問。
“嗯!”蕭夢離捧住玄胤楓的腦袋,在他臉頰上印下溫柔一吻,她告訴他,“我沒事!”
一旁的秦蔚晴咬脣看着蕭夢離,目光灼灼,似乎有話想說,然而在蕭夢離向他看來之時,他又側臉移開目光。
蕭夢離看向正側目看向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秦蔚晴,心中納悶,她剛纔明明感到有人用炙熱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呀,怎麼一轉頭就不見了,莫非是她的錯覺?
……
“出口在這裡!大家快來看這裡!”
聽見雨落揚驚詫的聲音,衆人小跑幾步上前,竟然看見——
牢籠!
是的,你沒有聽錯,這的確是一個牢籠!而且並非唯一的牢籠!
“好多人啊!”玄胤楓環視四周,發現四周還有不少被關在牢籠中的人。
“怎麼回事?”裴沐瞳一臉驚詫。
“恐怕……”蕭夢離沉聲開口,肅聲道:“接下來纔是真正的死亡遊戲!”
“那麼這些人……”
“大概是得罪了南宮幻雪的人吧!”秦蔚晴回答了雨落揚的疑問,“我曾經聽南宮幻雪說過,但凡得罪了他的人只有經過死亡遊戲的考驗他纔會考慮饒那人一命。”
“所以說……”
“我們並非唯一的!”
這時有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人過來打開牢門,聲音冰冷囂張,“出來吧,你們這些罪人!”
玄胤楓緊張地握住蕭夢離的手,擔憂地問:“我們可以安全通過吧?”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蕭夢離輕拍玄胤楓的手背,讓他安心。
“夢離,跟在我們身後,不要走散!”裴沐瞳回頭看了蕭夢離一眼,告誡她。
“走吧!”
裴沐瞳和裴月濤領頭,酒千盞和浪淘沙墊後,大家跟着大部隊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