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瞳,你說的對……”這數十萬無辜的將士和百姓因我而死,我對不起他們,我辜負了他們對我的信任和期望!
蕭夢離不忍見宇文敖因爲裴沐瞳的嚴厲指責而痛苦自責,她的手輕輕撫上宇文敖的肩膀,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着,撫摸着,安慰着他。
大哥,對不起……
雖然我想幫你……
但是……
這一次沐瞳說的很對……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勸慰你,只能夠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我會在這裡一直陪着你,……
大哥,你是個有血性的男兒,也是個堅強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挺過這一關的!
只要過了這道檻,你就永遠都是我的好大哥!
永遠……永遠……
“裴沐瞳,你說的對!我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對不起教我武功的師傅,對不起信任我的將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上的將士,對不起邊關數十萬無辜的老百姓,……對不起……我對不起他們!對不起……”
宇文敖虎目含淚,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深深凝視着淚流滿面的宇文敖,看着他那頭銀白色的頭髮,才二十出頭便已經白色蒼蒼,裴沐瞳其實也挺同情宇文敖的,他知道,宇文敖已經真心悔改了。
他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到宇文敖面前,伸手,抓住宇文敖的雙臂,扶起他,“宇文敖,地下冷!起來吧!”
“不!我不起!”宇文敖搖頭拒絕,固執地跪在那裡,啞聲說:“讓我跪着,這樣至少我心裡好受點……”
“宇文敖,起來……”
“不起!讓我跪着!你不要理我!”
一聲怒斥,某男暴喝,“宇文敖,你給我起來!”
愕然擡起滿面悔恨淚水的臉龐,宇文敖詫異看着一臉怒色的裴沐瞳,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裴沐瞳目光冰冷怒視淚流滿面的宇文敖,恨鐵不成鋼地責罵:“宇文敖,收起你的淚水!是個男人的就給我站起來!哭有什麼用啊!你哭,就能夠讓那些無辜的將士和百姓起死回生嗎!宇文敖,你像個男人好不好!好男兒敢做敢當!你既然後悔了,那麼就想辦法彌補!你跪在這裡哭哭啼啼又有什麼意義!”
深深凝視着裴沐瞳看似沉靜雙眸之中燃燒的烈烈火光,宇文敖知道,裴沐瞳是真的爲了他好!他抹去臉上的淚水,站起來,長久的跪立讓他的雙腿有些發軟,身子晃了晃,站定。他目光堅毅直視裴沐瞳,堅定地說:“裴沐瞳,謝謝你!我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
裴沐瞳滿意地點頭,笑了。他摟住宇文敖的肩膀,拍拍宇文敖的後背,很哥兒們地說:“宇文敖,戰場上的你死我活,改變不了戰場下我們的關係!它日再見,相逢一笑抿恩仇,你我都是軒轅王朝的子民呀!”
宇文敖回抱住裴沐瞳,動情地說:“裴沐瞳,謝謝你!”
真的,
謝謝你!
裴沐瞳向宇文敖伸出手,豪情萬丈地說:“宇文敖,你我兄弟聯手,何愁天機國大軍不滅!”
用力握住裴沐瞳的手,回以裴沐瞳堅定的眼神,宇文敖傲然決然地說:“兄弟同心,”
“其利斷金!”
兩雙曾經因爲種種誤會而自相殘殺的手此刻緊緊地握在一起,傳遞着他們彼此之間共同的心聲。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看見宇文敖和裴沐瞳和好,蕭夢離露出開心的笑顏。
一個是她的好大哥,一個是她愛的男人,她實在不願意看到他們兩個人整天像個小孩子似地鬧彆扭。
如今他們合好了,那真是太完美了!
南宮雨和洛非雲對視一眼,彼此眼中傳達着彼此的笑意。
宇文敖在戰場上的英勇無畏可一點都不輸於他們的將軍呢,能得宇文敖這員猛將相助,他們如虎添翼,消滅天機國軍隊指日可待!
兄弟二人手握着手在紅梨木椅上坐下,裴沐瞳一改適才的冷淡態度,對宇文敖說:“聽士兵說宇文兄帶來了一支雜牌軍?”
宇文敖點頭,回答:“對!就是我在追風寨的那羣弟兄們!”
“爲何不請他們進來?”
“他們都是些土豹子,不懂得規矩,別失了禮數!”
“無妨!”裴沐瞳揚聲對守在正堂門口的士兵命令,“六子,去請追風寨的衆位兄弟進來!”
“是,將軍!”
稍待片刻,六子領着追風寨的衆位兄弟走進正堂,將原本空空落落的正堂擠了個水泄不通。虎子走在衆兄弟的最面前,原本他還在擔心裴家軍的人會不會因爲舊仇而難爲大當家呢,當他看見宇文敖和裴沐瞳手握着手,談笑風生,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見到虎子等人走進來,宇文敖目光一掃,不怒自威,“還不快來見過裴將軍!”
虎子等人連忙齊齊躬身行禮,大呼曰:“草民拜見裴將軍!”
“衆位兄弟不用多禮!”裴沐瞳做個請起的手勢,笑臉迎人說:“早就聽說追風寨的威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衆位弟兄更是以勇猛無畏而名震江湖。見日得見衆位兄弟,真可謂快慰平生!”裴沐瞳轉向身後的洛非雲,吩咐道:“非雲,你安排下去,讓追風寨衆位兄弟好生休息着,好酒好肉地招待他們!”
洛非雲回答:“是!”
以虎子爲首的追風寨衆兄弟相互對望,內心驚喜,面帶笑顏。裴家軍的統領傳聞中的鐵血戰神裴沐瞳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接受了他們這羣土匪,還要好酒好肉地招待他們?!這真是太讓人高興了!衆人目露喜色,齊聲高喊:“多謝裴將軍!”
裴沐瞳笑容以對。
宇文敖斜睨裴沐瞳,暗暗佩服裴沐瞳攏絡人心的手段。難怪裴家軍可以長盛不衰,裴家軍中所有將士都忠心耿耿,毫無異心,裴沐瞳確實領兵有方,有他自己的手段!
洛非雲帶追風寨的衆人下去休息後,裴沐瞳又轉向宇文敖,問:“宇文兄,這次一共帶來了多少弟兄?”
宇文敖回答:“人數不多,共有五千。”
一旁坐着的蕭夢離聞言驚呼,“哇噻!五千還不多呀!大哥,你從哪裡拐來這麼多人?天勝賭坊呢?威遠鏢局呢?人全走了誰來看場子?”
宇文敖寵溺地摸了摸蕭夢離的頭髮,大笑:“你呀!整個就一生意狂!無時無刻不記掛着自己的生意!你放心吧!託你的天勝賭坊和威遠鏢局的福,如今追風寨的人數足足比之前翻了十幾倍。放心吧!你的賭坊和鏢局我已經安排了信得過的兄弟看守,不會出亂子的!”
如此就好!
聽見自己的生意沒有問題,蕭夢離放了心。
白了蕭夢離一眼,實在受不了蕭夢離那副生意至上的貪財模樣,裴沐瞳對宇文敖說:“宇文兄,感謝你雪中送炭!你們的到來,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宇文敖豪氣道:“裴兄不必客氣,有何要求儘管說!”
“宇文兄,咱們到會議室詳談。你過來看看地圖,對於與天機國的作戰,不知道你有何高見?我覺得吧……”
看見裴沐瞳和宇文敖邊交談邊往外走,蕭夢離知道今晚她想叫裴沐瞳休息的計劃又落空了。這個裴沐瞳整個就是一戰爭狂!哦!不對!也不算!貌似他只是防守,並未主動發起戰爭!
“夫人,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走在後面的南宮雨看見蕭夢離一臉鬱悶,小心翼翼地說,“我想將軍今晚肯定又要通宵研究戰術了,他不會回房……”
“切!不回就不回!難道還要我求他不成!哼!他不回,我回!”
蕭夢離一撇臉蛋,邁步往外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通宵就通宵羅!反正累的不是我!到時候累得人老珠黃,我就一腳踹開你,不要你了!”
跟在蕭夢離身後的南宮雨聽到蕭夢離的自言自語後額頭不禁落下一滴冷汗。
夜涼如水。
裴沐瞳準備徹夜與宇文敖研究對抗天機國的戰術,蕭夢離獨自一人回房休息。剛轉過拐角,便看見一身白衣的洛霽楠沐浴在清幽月色之下的出塵身影。月光皎潔,如夢似幻,灑落洛霽楠一頭銀色長髮,爲他鍍上一層柔和朦朧的光澤。
蕭夢離先是怔了怔,緊接着走上前,揚起笑臉,對洛霽楠說:“這麼晚了,還不睡?”
“等你!”
“等我?”蕭夢離轉頭一看,才發現後面就是自己的房間。她抓抓頭髮,一臉莫名,“你在等我?”
“對!”
哇噻!那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蕭夢離眼神古怪地看着洛霽楠,問:“洛霽楠,你沒有發燒吧?你不是一直討厭我的嗎?爲什麼要等我?”
“羽兒有話轉告你。”
洛霽楠果真惜字如金,連多說一句廢話都不願意。
“羽兒有話要告訴我?”蕭夢離奇怪,“她爲什麼自己不來找我?”
“沒空!”
蕭夢離“……”
靠!明知道洛霽楠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有些話聽起來還真是他孃的傷人呀!
“羽兒有什麼話交待我?”
洛霽楠原話轉告,“只有弒神之槍才能夠殺死仇千立!”
啥咪?!啥是弒神之槍?
蕭夢離抓頭,疑惑地問:“什麼是弒神之槍?”
“她送你的那把槍。”
“啊咧?”
蕭夢離眨眼,詢問:“就是羽兒說自己做的送給我防身的那把槍嗎?”
“自己做的?”洛霽楠用一種好像看白癡似的眼神看着蕭夢離,鄙視她,“弒神之槍是天界至寶,能夠消滅一切生靈,甚至可以殺死神仙,這樣的珍寶怎麼可能是凡人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