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段時間。月已掛中天,時間不早了,蕭夢離正想着回房休息,風憐情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交到蕭夢離手中:“離兒,這裡有些藥,你帶着,也好防身。”
蕭夢離接過,打開荷包看了看,裡面約摸有七八個顏色各異的小瓶子。風憐情一一告訴蕭夢離這些小瓶子裡裝着的藥的用途,蕭夢離認真記下。
她心裡暗暗道:這風憐情真是個醫學天才!不做醫生太浪費了!
行至風憐情的寢室門前,風憐情握住蕭夢離的手,眸光低垂,羞澀道:“離兒,今晚在我這裡安歇。……”
蕭夢離脣角勾起一抹曖昧的弧度,挽住風憐情的手臂嬌情道:“既然憐兒有心,離兒自然不會辜負憐兒的一番美意。”
風憐情羞得臉蛋通紅,他嗔怪地睨了蕭夢離一眼,嫵媚的眼神看在蕭夢想離眼中蕩人心魂。
正想把風憐情推進房中好好疼愛一番,忽聽院門前傳來幾聲咳嗽,回眸看去,竟見秦蔚晴站在院門看着他們。
風憐情輕聲道:“蔚晴找你。”幽幽的聲音中隱含失望。
蕭夢離拍拍風憐情的手背安慰他,承諾道:“我去去就回。”
離開風憐情,穿過兩旁的垂柳走到秦蔚晴面前,蕭夢離問:“蔚晴,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秦蔚晴看了遠遠地站在臺階上朝這邊望來的風憐情一眼,湛藍的眼眸閃過一縷落寞,雖然是一瞬即逝,然而還是被蕭夢離捕捉到了。
“蔚晴?”蕭夢離疑惑地看着他。
爲什麼秦蔚晴眼底會閃過落寞?他在府裡生活得不開心嗎?是府裡有人欺負他嗎?
“夢,你非去天機國不可嗎?”秦蔚晴問。
這時候他們已經離開風憐情的落梅樓,往蕭夢離的遺夢樓走去。
“聖意不可違。”蕭夢離納悶。難道秦蔚晴是來勸她不要去天機國的?
“夢,如果你要去天機國,把這個帶上。”秦蔚晴取出一個白瓷瓶,交到蕭夢離手中。
蕭夢離納悶了,爲什麼大家都要給她藥呢?難道大家都認爲她一定會出事嗎?
“這是什麼藥?”
秦蔚晴回答得模棱兩可:“非到危急之時切莫打開。這瓶藥可以救你的性命。”
莫非是什麼能夠起死回生的神藥不成?蕭夢離滿心好奇。
眸光無意中瞥到秦蔚晴的手腕,白皙的肌膚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嚇着了蕭夢離,她驚問:“蔚晴,你的手……”
秦蔚晴低頭看了眼,下意識將自己的手腕藏在身後。他笑笑,解釋道:“做菜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做菜時候弄傷的?蕭夢離不相信。正常人做菜會割到手腕嗎?你說你想自裁那還可信些……
爲何割腕?秦蔚晴是因爲什麼事情想不開而自殺嗎?有人欺負他了嗎?會是誰呢?是王府裡的人嗎?
偷偷睨向秦蔚晴,秦蔚晴的長相普通,實在沒啥特色,倒是那雙藍眸相當獨特,純淨誘人。欺負秦蔚晴的人就是看中了他的那雙藍眸嗎?
蕭夢離陷入自己亂七八糟的YY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秦蔚晴看向她的目光中的糾結與情深。
“夢,如果你去天機國,一定要小心天機國的國師仇千立。記住,千萬不要跟他眼睛對視!”秦蔚晴告誡。
“嗯?”蕭夢離訝異道:“仇千立的眼睛有什麼特別嗎?”
“仇千立的眼睛能攝人心魂,迷人神智。”
啥咪?莫非這就是現代的催眠術?!
“我明白了!”不就是催眠術嘛!有意思!老孃不怕你!
看見蕭夢離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臉興味盎然,秦蔚晴不由得輕嘆口氣。他早就應該猜到這個結果,蕭夢離就是一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瘋女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週期性沒有大腦的瘋女人,讓他放不下……
“夢,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果遇到生命危險……記得我給你的那瓶藥……”
“蔚晴,謝謝你!”
謝謝你對我的關心!爲了獎賞你,等我的蕭氏集團成立了,你就是我的新任總經理!
擡頭凝望着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秦蔚晴的心彷彿沉入無聲的大海,耳邊一片寂靜無音。
夢……我會等你…我會等你平安歸來!
夢……你一定要回來啊!
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蕭夢離是個極其講究生活享受之人,就算是出行也絕對不能馬虎。
這不,小小的馬車硬是被她裝飾得比王府還要豪華,不但鋪了厚厚的墊子,防止路上震顫;又準備了被子牀褥等等鋪蓋,還有個小木桌。好茶好酒當然不能少,再加上許多糕點零食,雲飛遙和慕榮爾雅進了馬車看到如此之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后,不由得滿臉黑線,佩服極了他們這位妻主。
向皇帝辭行後,跟上玄胤浪一行,他們便正式踏上前往天機國的旅途。
有錢真好呀!
蕭夢離嚼着秦蔚晴特意爲她準備的薯條,回想起自己剛穿越那會兒的非人生活,不由得感慨萬千。
如果能在天機國開拓自己的事業,那該多好呀!
雲飛遙靜坐屏息凝神打坐,四周的一概紛擾不聞不問。
慕榮爾雅安靜地坐在窗邊,時不時地看看車窗外的風景,靜靜地思考着什麼。
“神仙哥哥!”
突然一個軟玉溫香的嬌軀撲到慕榮爾雅身上,慕榮爾雅正在想事情,冷不妨被她撲倒在柔軟的墊子上。
“怎麼?”慕榮爾雅無奈地抱住蕭夢離。她不是說過自新婚之夜後就不會再招惹他了嗎?那麼現在她的舉動又算什麼?
當然,他並非在埋怨蕭夢離,相反的,他的心中有着絲絲甜蜜。
“好久沒親熱了,咱們……”
話音未落,便被雲飛遙拎住衣領,將她扔在一邊。
“安靜!”雲飛遙惡狠狠瞪她,眼中燃燒着憤怒和妒忌的火焰。
該死的臭女人!竟敢當着他的面跟別的男人親近,她當他透明不成!
蕭夢離吐吐舌頭,淘氣地擠眉弄眼,眸光時不時地飄向窗外。她呵呵笑道:“小遙遙吃醋了。來,讓娘子我親親——”
說罷,當即撲上前“啾”地給了雲飛遙一記響亮的香吻。
雲飛遙饒是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紅了臉。他睨了旁邊的慕榮爾雅一眼,嗔怪道:“色女!不知廉恥!大廳廣衆之下,你竟然……竟然……”他說不下去了,臉火辣辣地燙。
蕭夢離指着雲飛遙的胸口,毫不客氣指出:“口不對心!瞧瞧你的樣子,笑得好像一隻偷了腥的貓,還說不樂意呢!你呀……口是心非!”
“臭……臭女人……”雲飛遙大迥。
私底下說些情人間的軟語溫言原本沒有什麼,可現在偏偏是當着慕榮爾雅的面。全讓慕榮爾雅看到了,你讓他的臉往哪兒擱!他連忙捂住蕭夢離的嘴巴,以防止她又說出什麼驚世之言。
蕭夢離順勢摟住雲飛遙,把身體的所有重量都放在雲飛遙身上。像抱個抱枕似的,舒舒服服抱住他。
雲飛遙臉紅得就像發燒。他在心裡將她罵了幾千幾萬次,然而卻又捨不得扔下懷裡的溫暖,凝視着她的目光不禁有些癡了。
慕榮爾雅淡然看着相依相擁的兩人,眸中無半點尷尬之色,微微揚起的脣角似乎有些落寞。
落寞的又何止馬車內的慕榮爾雅一人。
玄胤浪驅馬到馬車跟前,挑簾正想跟蕭夢離說話,卻不想聽見了剛纔那翻對話。透過車簾依稀可見馬車內親親密密的兩人的身影,玄胤浪眸中閃過一抹失落,緊接着便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我玄胤浪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蕭夢離,我就不信這個邪!你是我的!你只能屬於我!等到了天機國,進了皇宮,我會讓你徹底明白這個道理!
夜色清幽,草木芬芳,空氣潤溼飽含水分,樹林中時不時的傳來蟲兒的低吟。
夜色已深,今夜,他們決定在林中露營。
營地裡篝火燃燒得正旺,因爲連續趕路而疲憊了一天的人們早已進入夢鄉,獨留守夜人踏着月光在營地附近巡視。
雲飛遙在帳篷中練功。似乎此次出門一路上的許多時間雲飛遙都在運功調息。原因蕭夢離沒有問,練武之人總有自己的秘密,她對武功一竅不通,就算雲飛遙跟她解釋,她也聽不明白。
獨自一人漫步在幽靜的樹林中,百無聊賴踢起地上的枯葉。獨自一人的夜晚有些寂寞呢,在王府中習慣了憐情他們的陪伴,現在只剩她自己還真是不習慣呢!
“沙沙!”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回首,只見白衣翩翩的慕榮爾雅迎風而立。月光皎潔的清輝灑在他身上,爲他披上一層朦朧的紗衣,乍看上去,仿若從夢中走出來的人兒,聖潔而清澈,美麗不可方物。
“是你呀!”
蕭夢離有些失望,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些什麼。
慕榮爾雅一語道出蕭夢離的心思:“不是雲飛遙,你很失望?”
蕭夢離撇撇嘴,算是默認。
“明知不可能,卻還是情不自禁。真不知道該說你傻好,還是天真好。”
“即使雲丞相反對,那又怎麼樣,他代替不了飛遙的心!”
“你又有多少把握,雲飛遙對你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
蕭夢離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