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好傻
清冷,寂靜,幽深,朦朧,迷幻……
三個身影從客棧如同飛燕一般輕輕的飛出,在天空中留下幾點幾乎看不到的暗影。
葉星宇和夢迴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鎮國將軍府。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葉星宇讓夢迴守在外面,自己悄無聲息的潛進董勳的房間。
董勳正在熟睡,聽到房間中有別的聲音,立刻警覺驚醒,起身坐了起來,拔出自己隨身所帶的匕首就扔了過去。
蠟燭點着,在窗戶映下一片黑暗的剪影,頓時照得室內一片明亮,葉星宇眼疾手快的握住董勳扔過來的匕首,似鬆了一口氣。
脣角含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揭掉自己的蒙面巾,露出自己的真容:“是我!”
董勳看清他的面容也鬆了一口氣,假裝生氣的朝着他的胸膛就打了一拳:“你小子,大半夜的來我房間嚇我,萬一將我嚇死了看誰跟你做兄弟,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
葉星宇故作痛苦的捂住肚子:“哪敢,哪敢,我可是一直都惦記着你呢,倒是你,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你好無情無義,我在外面逃亡幾個月,你倒好,一見面就給了我一拳,啊,我要死了。”
董勳白他一眼:“別裝了,說| 吧,找我什麼事?”
雖然在平常的時候兩個人都非常的不正經,但是一到了該嚴肅的時候,可是比誰都嚴肅。認真。
葉星宇恢復正經,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在外逃亡了幾個月,只知道我的父皇昏迷不醒,我那個人面獸心,禽獸不如的叔叔把握了朝政,我需要你告訴我如今的朝政形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董勳鄭重的點點頭,將如今朝着發生的一些重大事情都簡明的說了一遍。
安定王幾乎把持着整個朝堂的命脈,一意孤行,不聽從他人的勸諫,威逼。利誘。將很多原來忠貞的大臣胡亂弄一個罪名誣陷他們,將他們除掉,現在大臣們是人人自危,都不敢在明面上與安定王作對。
董將軍和殷丞相無奈之下。一向是死對頭的他們暫時團結在了一起。
基本上現在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勢。
畢竟多年的積壓在那。安定王氣憤之餘。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事。
聽董勳說完之後,葉星宇也沒有隱瞞自己這次來到將軍府的意圖。
“董勳,你告訴我這些事真是太好了。對我以後的行動有很大的幫助,他敢做出那種污衊忠良,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定有很多的大臣對他不滿,我們將他弄下臺的機會也就大多了,也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一是爲了見你,二是爲了見你爹。”
“見我爹?”董勳微微驚訝之後,淡淡一笑,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想讓我爹暗中幫你吧,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可以幫你和我爹說,我爹爲人正直,忠肝義膽,一定會出口幫你們的,你姐姐呢,她也跟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葉星宇不作他想,道:“我姐姐去找殷丞相了,我和夢迴一起來找你爹商議,你出面並不好,畢竟這件事情和你並無大的關係,爲了表示誠意,我還是想親自向你爹說一下。”
董勳若雖有些遺憾,還是有所思的點頭:“這樣啊,那也好吧。”
在憑旁邊憑几上面拿起一個酒壺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放到葉星宇的手上:“星宇,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現在處境堪憂,步步驚心,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喝酒,現在就讓我爲了你祝福喝一杯吧。”
葉星宇沉重的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已經喝完,董勳,他日再見。”
“他日再見,我希望那時的你已經是名望天下的太子殿下。”
“好!我一定會的,我走了,兄弟保重。”葉星宇拍了拍董勳的肩膀,飛身而出,落在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夢迴的身前。
“星宇,你可出來了,東院那邊好像發生了一些事情,鬧哄哄的,似乎是發生了火災。”夢迴看到葉星宇出來,眼中一喜。
“東邊失火了?”葉星宇眉頭微皺,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來不及多做思考就拉着夢迴往東院去。
待兩人走後,董勳脣角似笑非笑的靠在門邊,看着兩人失望的方向:“星宇,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就憑這一點情分,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董勳……”衛果聽到消息之後,也立馬起來,不顧衆人的勸阻,火急火燎的趕往外院,直接闖進董勳的院子裡,看到董勳站在門邊,立馬跑上前將他抱住,聲音低啞,帶着一絲哽咽:“董勳,你別傷心,你還有我在,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離開你的話了……”
“傷心?”董勳笑道,似乎對這話很是可笑,反問道:“我爲什麼要傷心?”
衛果身體微微一僵,擡眸看向他,眼中有一絲要確定的希冀和不確定:“你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對不對?”
董勳搖頭,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輕描淡寫道:“我知道了,我父親出事了,他所在的住處發生了火災是有人故意放火,他很不幸的死在了房間之中。”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出這樣的話?”衛果似是不相信董勳所說,用力的搖晃着他,試圖讓他清醒:“董勳,他是你的父親啊,是南疆國當今鎮國將軍,他養育了十八年,你怎麼這麼冷血?你醒醒,你醒醒吧!”
“夠了!”董勳冷喝一聲,推開衛果的手:“我喜歡你沒錯,但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人各有命,人的生命本就卑微,他的死於我何關?”
“你居然說這麼喪盡天良的話,好,好……”衛果眼中滿含淚水,失望的望着董勳那俊美的面龐,倔強的扭過頭:“算是我看錯你了,從今往後,我衛果和你恩斷義絕!”
“果兒……”董勳一把抓住衛果的手臂:“你又沒有見過我父親幾面,你這麼幫他說話?我在你到底心中算什麼?”
“什麼都不算!民間都在傳你的父親不畏強權,忠肝義膽,面對敵人也從來都不服輸,是一個非常忠直,善良的好人,他如今死了,你卻一點都不傷心,這是你作爲一個兒子該做的嗎?你知道什麼事忠孝嗎?董勳,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剛纔還說我父親死了,我還有你,你說再也不會說不會離開我……”
“住口,不要再說了,當我沒說!”衛果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強硬的甩開董勳的手:“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回家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你也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衛果!”董勳眸光凌厲的朝衛果看去:“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只是因爲那個卑微的人類?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不過一個名義上的父親,他憑什麼要傷心?
一介如塵土一樣的凡人而已,還不值得他看一看。
衛果腳步微頓,眼淚情不自禁越留越多,抹了一把眼淚,輕吸一口氣,才慢慢的說道:“是,我要離開你,還要永遠都不見你。”
她好傻,好傻,傻傻的被他騙回來,傻傻的將一切事情都矇在鼓裡,傻傻的相信他,喜歡他。
沒有想到結果他居然是這麼一個狠心絕然的人,連自己的父親出事都無動於衷,這樣的人和禽獸有什麼分別?
“果兒,我這麼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大仇未報,我不得不這麼做,你原諒我,我說的都是真的。”董勳急了,攔在衛果的身前。
“連養育之恩都不放在眼中,你的父親還不如一個還不認識的陌生人,這樣的人渣,我看不起。”衛果冷笑一聲,繞過董勳就要離開。
可是爲什麼心那麼痛,那麼痛,比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她還要痛。
董勳,你爲何要欺騙我,爲何你會是這樣冷血的人?
“我不許你走,想要走也得得到我的同意!”董勳眸光瞬間變得冰冷起來,在衛果脖間一點將她定住。
伸手將被用定身術定住的她抱起走進屋內,,不顧她啥刀子般的冷眼,臉色浮現高深莫測的笑容:“果兒,你既然選擇了跟我走,就是我的人,我一生都不會放過你。”
“董勳!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衛果不能動彈,只能留着眼淚,眼睜睜的看着他抱着自己。
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以前的董勳從來不會是這樣的。
一定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一定是他被惡鬼給控制住了。
“我不會放開你,你跟着我回來,就該有這一天的覺悟!”董勳說道,將衛果放躺在牀上的裡側,給她蓋上被子,在她氤氳着淚水的眼上吻了一下,聲音輕柔磁性:“果兒,你遲早得接受這樣的我,在人間,我除了你,沒有其他在乎的人,如果連你也拋棄了我,那要我如何自處呢?你有想過我會多麼的傷心嗎?”
“你會傷心?”衛果冷笑,突然眸光一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剛纔說什麼?人間?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給惡鬼給控制住了?你不是董勳了是不是?董勳,你堅持一點,你一定可以控制那個惡鬼戰勝邪惡的,你不要被他給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