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招來

“知錯?”葉星瞳一臉莫名其妙,好笑的道:“敢問縣令大人,民女犯了什麼錯?”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就不會承認,她能待在這裡也不過是兩個原因罷了,一是不想多生事端,這裡畢竟不是南疆國,能少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是她的尊嚴和傲氣絕對不容許她帶着嫌犯的罪名離開。

“什麼錯?自從一個月前,對秦家和王家的下人多番迫害,造成了一共是四十五人悲慘致死,要不是在王家那丫頭在臨死之際拼盡全力拽住你的衣袖,怕是現在也抓不到你,如若你能從實招來,本大人可能會從輕處罰。”上位坐的縣令大人溫和的說道,人畜無害,看上去確實是一個想要給人機會的好官員。

只是……真的是這樣嗎?

“從輕處罰?”葉星瞳淡淡的掃視了衆人一眼,目光落在中間坐着的縣令大人,輕笑道:“從輕處罰嗎?不見得吧,只是因爲一塊帶血的同等料子的破布就想要置人於死地犧牲民女一個弱女子來達到你在百姓眼中深明大義,爲其謀福的好名聲,真是抱歉,民女從來不喜歡做人家的墊腳石,甘願委身在這裡是,原是對着縣令大人的公正嚴明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大人能給民女一個清名,既然大人如是說,民女心中無望了,被人冤枉不是民女的錯,只怪民女運氣太差,到現在這個狀況也是民女不該和弟弟來這裡,是民女咎由自取,那民女也沒話好說了。”

這話在圍在外面的百姓心中激起幾丈高的漣漪,一股疑惑頓時生在心中。

縣令大人一向是爲了他們謀福,公正無私的好官啊,斷斷不會做那以官欺人的惡人。

但是這個女子也不像是一個殺人兇手啊!是不是真的弄錯了?

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聽說是三天前纔來到這裡落腳的的。

縣令大人氣得差點就要吐血,聽聽,說得多好聽。一字一句都像是巴掌打在臉上,外面的百姓都用懷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十多年的努力都要白費了嗎?

要說是殺人兇手,這個女子卻是不像。他也暗中查過,她確實和那個小男孩是三日前來的,但是證據在手,又沒有其他的嫌疑犯可抓,眼看他的任期就要滿,遷移到別處去了,怎麼着也得找個替罪羊將這件事情敷衍下去,不然的話,傳到上面那裡自己的將來還有何望?他是要做一州之長的人,是要進入朝堂的大臣。怎麼可能因爲這一點小事而讓上面的人對自己懷疑?

沒有想到,只不過寥寥數語,這個女子就將被動的形勢扭轉過來,句句針對自己,讓他無數可逃。

那麼。也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朗聲喊道:“宣王證人王家掌事宋嬤嬤。”

縣令話聲一落,一個年紀稍微有點胖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規矩的跪在地上行禮道:“民女宋氏拜見縣令大人。”

“起身說話。”上位縣令擡了擡手,婦人起身站立一旁,正好站在與葉星瞳對立的一方,眼睛瞄了她一眼,似乎有點驚恐。腳顫抖的又後退一步,可是退得急了,一下子毫無形象的栽倒在地,隨後在衆目睽睽和若有若無的嘲笑之下尷尬的狼狽的爬起來。

這就是大人所說的那個女殺手嗎?好強悍的氣勢,她不會在衙門中動手吧?

不知道縣令大人有沒有做好防擊的準備。

隨着四處看去,在看到兩邊的守衛者時心中的恐懼才減少了一點。

“宋氏。本大人問你,當時你可清楚那個女子的身形?”縣令大人問道。

隨後似乎是擔心婦人害怕,溫聲補充了一句:“你不用怕,儘管將當時的情況說出來,有本大人在自保你安全。”

但是能不能保住就不是他的能力範圍了。

宋氏擡頭看了溫和的縣令大人一眼。立即怯怯的撇開了眼睛,心中一暖,有爲他們做主的大人在,衙門中有衆多的高手把守,想必這個女子夜不敢明目張膽的動起手來,快速的掃了葉星瞳一眼,低頭。道:“大人,民女當時和公子一起趕到時並沒有看到那女子真正的面容,但是那紅光一晃確是真的,是一個身穿着紅色衣衫的女子,並且那女子看身形,背影,都和那女子相差無二。”

葉星瞳翻了個白眼,那紅衣女子就是她好吧?她是碰巧湊熱鬧才差點被撞個正着,但是兇手還在外面逍遙法外,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努力的加把勁去找找真正的兇手,不覺得瞎浪費時間很可恥嗎?讓那些無端失去性命的無辜之人死不瞑目。

宋氏說完這一番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有證據還有人證,這是不是就要定案了?

有人感嘆道:“沒有想到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居然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情,真是天作孽啊!看人啊,真不能看外面。”

一個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事情還未有定論,大人還沒有判案呢,宋嬤嬤說是相似,卻沒有說一定是那女子。”

“我看未必,沒看到大人在上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嗎?要是沒有把握,大人會隨意的審訊嗎?你們就放寬心看吧,大人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另一個男子說道,滿臉崇拜的瞧了一眼在外面幾乎看不清身形的縣令。

這是一位有着盲目崇拜的崇拜者。

“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壞人,她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也沒有說大開殺戒什麼瘋狂的話語,真的兇手不是一下子就讓人斃命了嗎?讓人連一個影子都看不見,又怎麼會暴露得那麼明顯呢?我覺得那女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個挎着一個空菜籃子的婦人看他們一眼,爭着發表自己的意見。

其他的人也是各有各的說辭,或爭論,或辯解,更多的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縣令大人的動作,看他會做出什麼判定。

葉星瞳站出來,渾身散發着不容人忽視的肅穆之氣,卻讓人在感覺到害怕的同時還覺得這是一個飄逸絕凡的仙子,這樣矛盾的人物偏偏聚結在一個人的身上,頓時周圍一片寂靜。

看着上方淡定的坐着的縣令大人,言語之中也沒了尊卑之稱,她本就不屑這個縣令大人,用一個民女是給他面子,要不要是他自己所做的果,至於因,那就讓他去承擔吧。

一字一句的道:“大人,你不覺得這其中漏洞百出嗎?試問,我要是那個兇手,身具絕世武功,能夠一擊斃命,還能巧妙的掩飾自己,在作案之後,無聲無息的就在衆人還未發現時就不見人影了,我要是那麼厲害,怎麼會不加反抗的就任由縣令大人的人將我等輕易的抓來呢?要是那樣的話,我不應該再次濫殺無辜,將這裡不攪得血流成河纔不罷休嗎?但是,事實是……我什麼都沒有做,還被你們威脅着站在這裡,哦,還有啊,還被你們不分青紅皁白的關了一個晚上,我們都還沒有覺得委屈呢?其二,所謂的證據……”

“夠了,休要強詞奪理。”縣令大人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着,強忍着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失控,及時打斷葉星瞳的話,防止她再說出什麼唯恐天下不亂的話來,她自從開口之時已經將他陷於不仁不義之徒,再說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官位還能不能保住,要知道百姓們能夠託你起來,自然也能將你狠狠地摔下來。

“縣令大人這是心虛了嗎?還受不得我一個小女子的實話實說了?”葉星瞳嘲笑道。

不過是幾句話就讓他的原形畢露了?這還是那個當了多年縣官,在百姓眼中有着足不出戶,名傳千里的縣令嗎?

“本大人爲百姓們判案多年,清正廉明,奉公守法,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心虛之事,你休要污衊本官。”縣令大人冷聲呵斥道,也不得不贊同她說的確實有道理啊!這些證據根本不夠。

“污衊嗎?處處都是漏洞,想讓人相信也得整理好之後再演戲,這樣要能逼真一些,不是嗎?昨晚我和弟弟被關在牢中,根本沒有時間可以出去作案,”葉星瞳說道,轉向一旁靜立的宋氏,輕聲道:“這位大娘,昨日是否有兇殺案發生?”

兇殺案?秦家的那個小廝,那個聽說血淋淋的小廝,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宋氏一想到當時趕過去時看到那丫鬟的慘相,此時也忍不住顫抖起來,踉蹌的後退幾步,喃喃抱住頭,道:“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誰能想到一向自持,在秦家侍候幾十年,穩重安分,懂得踱時審勢的宋嬤嬤會失控成這個樣子。

雖然那婦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自己,但是看到縣令的黑得極其難看的臉,葉星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昨天晚上的確又有了一樁兇殺案!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就是發生在秦家,因爲上一次是發生在王家,據說好像不知道是這兩家得罪了什麼古怪的人還是妖魅,鬼怪一類的就未可知了,但是這事卻在一直連續的有規矩的發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