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好名字,離家這個名字太憂傷了,你恨你的父母嗎,你恨他們拋棄你,讓你在外面受苦,所以之前叫離家嗎?”
男人的聲音很哽咽,樂天疑神疑鬼的看了男人一眼,實在是很不理解,爲什麼這個時候,這個男人會在這裡哭泣,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我不知道啊,雖然我的父母對我到底是怎麼樣的感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不喜歡他們。”樂天遲疑的看着那個男人,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怎麼了,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樂天繼續問,這男人這麼久都沒有任何的不安舉動,樂天也就壯着膽子問了。
“你有什麼願望嗎,我可以幫你。”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如果你有什麼仇家,我也可以幫你解決。”
“真的嗎?”樂天十分激動,差點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了。
那男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管是誰,我都可以幫你,我現在的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是我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樂天笑了,這笑帶着搞怪,這話從一個如此高大的人嘴裡說出來,他終究還是不信的。
“這世間啊,有很多比錢更重要的東西,你明白嗎。雖然我才十歲,但是很多東西,我自己心裡有個判斷,吃不飽飯固然難過,難過的是活着沒有了人生目標。”
“這話怎麼說的,我需要解釋。”
男人非要問一個答案,樂天卻板着臉。
“在我人生最爲艱難的時刻,我想到了死亡,三天沒有吃飯,我覺得這已經是世上最難受的事情去了,可是後來我才明白,不會有最難受的事情。”
樂天像是一個小大人,外面的對話秦蘿聽得到,但是她並不打算阻止,事情到了這一步,她覺得那個男人是帶着善意來的,如果不善,不會和樂天說這麼多。
“最難受的事情是什麼?”男人睜大了眼睛,他可以想象樂天這麼多年受了多少苦,但是他更慶幸的事情是,樂天還活着,這是比任何事情都會讓他開心的事情。
只要樂天還活着,那麼,一切就還有希望,只要他活着,一切就還可以挽回。
“我從三天沒有吃飯,後來變成了五天,再後來變成了七天,你看這人生啊,就是有這麼多越來越糟糕的事情。”
樂天的眼裡含着眼淚,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來說,他承受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然後呢,沒有想過死嗎?”那男人顫巍巍的問出來這句話,這話的力量實在比其他話悲傷多了,樂天目光篤定的盯着男人,搖了搖頭。
“死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啊,不容易的事情是活着,在最爲重要的時刻,我怎麼可能選擇死呢。我後來才明白,人生最大的意義就是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人沒有再說話,而是上前,直接打開了門,樂天沒有驚訝,他心裡已經明白了什麼,只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樂天欣喜若狂的上前和秦蘿問好,這讓那高大的男人十分的失落。
剛剛在見到自己的時候樂天可是沒有這樣激動的,那現在呢,見到秦蘿這般激動,還真會讓人吃醋。
“你是這地下錢莊的莊主柳如劍吧,你爲何而來,墨白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秦蘿直接的問出了這樣的話,樂天十分詫異,原來他是這個錢莊的莊主啊,那爲何會與自己交談這麼多呢?
樂天搖頭回憶,絲毫回憶不起和這個人的任何關係,甚至在某種時刻,這人給樂天的感覺是如此的陌生。
陌生到還不如這地下錢莊熟悉,樂天掃掉這種想法,事情到了這裡,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任何無關的話來。
“我想我是錯過了什麼,但是之前的事情我其實不清楚,長生殿殿主,我很抱歉,將你困在這裡這麼久,你放心,我們地下錢莊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
柳如劍說話文質彬彬的,很難和他滿臉的疤痕對比起來,秦蘿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看錯了,她竟然在柳如劍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憐憫?
自己需要憐憫嗎?不需要,那柳如劍的目光讓秦蘿很不舒服,但是更多的時候,秦蘿覺得這柳如劍對樂天的眼神很疼愛,這讓秦蘿有了更多的想法。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你還將我們困在這裡?”秦蘿反問,喬楚和叢安筆直的站在秦蘿的身後,樂天也在剛剛站在了秦蘿的身旁。
“秦殿主,在知道樂天之前,我和你非親非故,但是認識樂天之後,我覺得樂天是一個可以幫助的人,我幫你們也就相當於幫他,你們難道不是這樣覺得的嗎?”
秦蘿不說話,樂天也不說話,四周相當的沉默。
秦蘿當然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意思,樂天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要幫自己呢?
喬楚和叢安在一旁就當是自己在看風景似的,喬楚還吹了吹口哨,對這事的上心程度當然及不上秦蘿了,秦蘿有點牴觸,可是也沒有說什麼。
“我們先到一個好點的地方再談論要事,我請各位吃飯,給各位賠不是,我爲我們的疏忽爲給大家道歉,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男人轉身就要往外走,秦蘿雖然狐疑,但是看這男人應該不是有壞心思,所以就跟着柳如劍往外走了。
這一路七拐八拐的,秦蘿一羣人來到了一處寬大的臥室,雖然是地下的,可是房間內卻是十分的明亮,柳如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命令僕人端來了飯食,見大家都保持,柳如劍率先帶頭吃了。
吃飯間,柳如劍還解釋:“我餓了,我就行先吃,大家別介意。”
秦蘿心裡暗自讚歎這柳如劍,其實是爲了給大家試試毒性吧。
當然這話秦蘿也絕對不會說出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可以看清楚柳如劍的臉了,如果仔細看,一定會有人大失所望,因爲臉在光線的照射下,看起來越發的猙獰可怖。
“聽說柳如劍大人之前是饒州第一美男,這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蘿端着酒,語氣和善,儘量不讓對方感受到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