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許正想着,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可以進來嗎?”
林清許的心桄榔一震,平復了下心情,才平靜的道:“進來吧。”
“外面野貓叫,擔心你害怕。”他立在了牀前,靜靜的道,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下來,照在他的銀髮上,襯得他整個人愈發的不真實。
“謝謝你,我確實有點害怕。”林清許毫不掩飾自己的膽小,“那你要這麼站一晚上?”她開始是彎着脣角說這話的,可說完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暗示了什麼,便死死咬住了脣。
夏梓淵將她伸在被子外的手放了進去,觸及之處一片冰冷。“冷?”他關切的問,言簡意賅。
林清許誠實的“嗯”了聲。
夏梓淵猶豫再三才問到:“清許,我抱着你可以嗎?”
林清許害羞的閉上了眼睛,可是好一會兒沒見旁邊有動靜,睜眼見他還在等自己的回覆,忙又閉上眼睛道:“我要是沒拒絕就代表同意了。”
夏梓淵心裡正在掙扎,聽到她低低的聲音,利落的脫了鞋襪,和她進了一個被子,被子裡的她身體輕微的顫抖,他心疼的圈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小心的繞開她受傷的肩膀。
林清許眼前一片漆黑,卻清晰的感覺旁邊的牀塌了一下,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抵住了自己,成熟的男人氣息環繞,她的心加速跳了好一陣兒,才甜美的進入夢鄉。
夏梓淵無聲的笑了,懷抱着香軟的身體,也沉沉睡去。
就這樣,他們在這片世外桃源,白日盡情玩耍,晚上在月光下尋找林清許回家的路,一無所獲後再同塌而眠,過得幸福逍遙。
這樣過了四日後,夏梓淵提議帶着她去看看北周各地的風土人情,林清許見回家無望,只好同意了。到處走走,散散心,總比在這裡死守着強。
夏梓淵心裡特別歡喜,思量着帶她走得遠遠的,回來也麻煩,路上隨便出點兒小狀況,就趕不到月圓的時候回來了,那她就回不了家了。
揣着這樣的小心思,夏梓淵帶她回到十九門,迅速將各項事情佈置妥當,猶豫了下,選了三個高手跟隨,暗中保護林清許。雖然不喜歡有人做燈泡,他一人獨來獨往慣了,可萬一有個疏漏之處,畢竟,他的仇家可不少呢。最近的日子太快樂,他都快忘了這點兒了。
林清許帶着熱切的期待,和夏梓淵踏上了四處旅遊的路途,欣賞各地風土人情,遊覽名山勝水,參加各種有趣的活動,順帶懲奸除惡,打抱不平。
夏梓淵看着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很樂意遂她的心意,救助下被拐賣的孩子,幫一把從青樓逃出的女子,懲治下不長眼的土匪,也暗地裡整整當地的惡霸貪官,每做完一件這樣的事,林清許便會毫不吝嗇的獻上一堆讚美之詞,他也會表情傲嬌的全盤接受,下次做起事來更積極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夏梓淵的名聲竟也悄無聲息的傳出去了,不少人都知道有個藍眸銀髮的少年好打抱不平。
這日,林清許見夏梓淵心情不錯,街上的女子穿的各色衣服五彩斑斕,自己身上還是那老氣的裝扮,便賣萌撒嬌讓他爲自己買身新衣服。
夏梓淵見她最近很黏自己,對別的男人都愛答不理的,不管是長得俊的醜的,才華橫溢的還是渾身富貴的,而且鄭重表達了對自己的喜歡,很是滿意,便同意了。
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成衣店,林清許兩眼放光的看着那些衣服,一下子指了六七件,想要進後面的屋子試試。
老闆爲難的看了夏梓淵一眼,他只是輕輕放了張銀票在桌子上,老闆便眉開眼笑的同意了。
夏梓淵示意帶來的那個女高手悄悄跟進去,便安靜的在外面等了起來,不過是等了一小會兒,他就有些忍不住了,來來回回踱着步子。
老闆笑道:“公子不要心急,這位姑娘可是個標緻的美人,穿上剛纔那衣服,一定漂亮的讓公子移不開眼。“
夏梓淵脣角勾着笑,正要附和一聲,卻見外面的銀峰忽然進來,低聲道:“公子,我剛見有人挾持着一個女子離開,長得和林姑娘很相像,我懷疑去攔了下,沒有攔住。”
夏梓淵一聽,臉色大變:“林清許!”他喊了一聲,便踹開了她進去的那間屋子,那個女高手正安靜的躺在地上,屋裡沒人,窗戶大開,屋裡還殘存着那種特殊迷香的味道。他心頭一驚,難道又是那人?
感覺形勢不妙的老闆也跟了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和已經不見的姑娘,嚇得身體一震哆嗦。
夏梓淵用劍抵在了他的喉嚨,咬牙切齒的問:“你是誰?”
他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老闆身上,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在這個店裡,他的消失莫名消失了,他不相信和這個老闆沒有任何關係。
老闆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個賣衣服的。”
夏梓淵本想一劍了結了他,但是清許不喜歡他這麼做,收了劍,道:“如果我發現你和這件事有關係,你們全家都等着下地獄吧。”
“公子,發現了一封信。”銀峰從外間的桌子上看到一封信,拿起來遞給了他。
失魂落魄的夏梓淵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想救她?來百骨上找我。字體很熟悉,果然是他!
夏梓淵匆匆的走出了門口,上馬一甩鞭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奔了出去。銀峰讓夥伴去救助那個昏厥的女高手,自己也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夏梓淵狂奔了一陣,風呼呼在耳邊作響,終於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些,上當了!他心中低低驚呼一聲,剛纔速度這麼快,再返回那家成衣店,怕是也得不到什麼線索了。
以夏梓淵的修爲,若是有人想無聲的劫持走林清許,無聲的放下一封信,不被他察覺,簡直難於上青天。當時太着急沒有想到,那老闆必然和那人是一夥的,他能做到,只說明他提前就潛伏在那屋裡了,而那封信,很有可能是那老闆放的。
不過沒關係了,夏梓淵心想,那人雖然心狠手辣,但說話還是算數的,他就按照信上說的,去百骨山找他!
夏梓淵縱馬一路狂奔,人煙愈發稀少,道路越來越坎坷崎嶇,最後終於步行到了那座雲霧繚繞的山下,高高的看不到山頂。
百骨山,這座山上以前埋葬過無數兵士,後來也死過不少英豪,也死過不計其數的不知名的小人物,一不小心便能翻出累累白骨,故稱百骨山。
夏梓淵很不喜歡這座山,可他的死對頭喜歡,於是掀起不少腥風血雨,惹得死人也不得寧靜。
“清許,別怕,我來了。”他在心裡默默的道。
終於追上來的銀峰遠遠的喊:“公子,小心有陷阱!”
夏梓淵淡淡笑了笑,就算真的是陷阱,他也願意闖一闖。當然,有銀峰這個幫手跟着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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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許明明是拿了好幾件喜歡的衣服想試試的,第一件還沒試變莫名的暈了過去,醒來時被矇住了眼睛,似乎是在馬車上一路顛簸。
她想伸手拽下眼前的黑紗,卻聽耳邊冷冷的傳來一聲:“你可以摘下來,我直接把你的眼睛刺瞎了,更方便。”
林清許身體一個哆嗦,立即將手收回,老老實實的躺着,小心的問道:“我這是被你綁架了嗎?”
又是一聲冷笑,讓她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你還是少打聽,知道的越少越好。”
林清許“哦”了聲,知道是遇上了仇家,不知道是夏梓淵的還是她和夏梓淵一起結下的,反正她是魚肉人爲刀俎,確實沒啥必要掙扎些什麼,不如攢好體力等着夏梓淵來救她。
這麼一想,林清許乾脆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很快傳來平和的呼吸。
林清許是因爲疼痛醒的,半睡半醒的時候被人扔到了地上,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板瞬間驅散了她的睡意,睜開眼睛後已經精神抖擻的站起來。
“原來夏梓淵喜歡這樣的女人。”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十分刺耳。
林清許掃了屋內低調奢華的擺設,外面天開始擦黑,加之有窗簾遮擋,屋內光線黯淡,那人隱匿在暗處,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看到他的脣妖豔奪目,林清許決定還是稍後再觀察敵情,因爲她現在真的很急:“公子,有什麼話能不能稍後再說?我現在特別想去茅廁。”
索銘剛剛營造的恐怖氣氛沒有發揮作用,緩緩的走到了亮處,看着一臉懇切的林清許,她的眸子清澈如水,乾淨純粹。
想不到十九門,竟然會有這樣的人存在。索銘禁不住嗤笑一聲,沒有任何武功,沒有一點兒心機,連一點兒勇氣都沒有,夏梓淵竟然喜歡這樣的女人。
林清許終於看清了來人,他眼睛狹長,目光凜冽刺骨,五官並不出色,可組合在一起,卻有驚人的氣勢,對於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來說,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