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扶着隨意包紮過的傷口,大步離開,直到回了自己的臥房,包紮好了傷口,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她好後悔啊?後悔沒有時間談個戀愛,後悔救個溺水的兒童,自己掛了。
結果一睜眼,便是這樣的腥風血雨,還險些又沒了命,還有比她更倒黴的嗎?
鍾靈毓一邊悲催,一邊消化着前身的記憶,腦子裡閃過一些畫面後,她顫抖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纏着好幾層裹胸布,真不舒服。
鬆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
鍾靈毓爲自己仍然是個女人慶幸一番,但是想到前身的娘爲了讓她繼承家族的產業,愣是從小讓她以男兒身份示人,又禁不住憂傷。
這可怎麼辦纔好?!鍾靈毓趴在牀上,很想擠出幾滴眼淚,可還是沒流出來。
“靈毓啊,你怎麼樣了?”急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得,前身的母親來了。
鍾靈毓很想起身,可是失血不少,渾身綿軟無力,乾脆繼續趴在牀上。
樑欣急急走了進來,見到她纏着棉布的左臂,立即朝身邊揹着藥箱的大夫招手:“快給他看看。”
大夫毫不猶豫的上前爲她把脈,爾後認真的說:“少爺無大礙,好好休息段日子,調理一番便好了,我再開點兒外敷和口服的藥。”
鍾靈毓看着這個不苟言笑的大夫,和記憶裡的人對了對號,前身每次生病都是他來診治,是母親非常信任的人了。
大夫行了一禮便下去,樑欣心疼道:“你這個孩子,叫你出去多帶點兒人怎麼不聽話?”
“娘,我不過是出去走走。”鍾靈毓無力的辯解了句。
樑欣聽了這話更是恨鐵不成鋼:“你一個大家公子,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鍾靈毓默默的低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兒,什麼大家公子,不過是本城的首富罷了。
樑欣見鍾靈毓不理會自己,放柔了聲音:“靈毓,娘知道,你埋怨娘,有些事情你現在不懂,以後會明白孃的,娘都是爲了你好。”
“娘,我沒有埋怨你。”鍾靈毓趕緊表明立場。明白她爲自己好,不用等到以後,她現在就知道。
樑欣本是知府的女兒,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前身的父親,本以爲能相親相愛、白頭偕老,沒想到成親半年,前身那爹就開始納妾。前身的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哭二鬧三上吊,各種辦法都用盡了,還是沒能攔住丈夫納妾的腳步。聽跟在樑欣身邊的嬤嬤說,前身出生時,她爹正忙着和小妾逍遙快活,樑欣差點兒難產,自此對這個男人心灰意冷,轉而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培養鍾靈毓身上。
老天也算公平,沒多久樑欣的丈夫暴病而亡,他最寵愛的妾沒多久也隨他去了。樑欣身爲正妻,加之孃家的勢力,很快掌握了鍾家的大權。
樑欣看到她寬慰自己,說:“剛纔我讓僕人熬了湯,應該快好了,一會兒我讓月端進來,你記得喝。”
鍾靈毓重重的點頭:“娘,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