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行雲雷厲風行,短短七天就全面接管了吳家的全部產業坐上了家主之位。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不服者一律解僱,結清月錢再額外多給十兩銀子的路費。
被關在院子裡的吳淮暴跳如雷,可無論他怎麼威逼利誘都出不了院子了,守院子的那些人就一句話,“沒大公子的話,院子裡的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是的,不僅吳淮和柳暮煙出不去,就是奴才下人也出不去。食材有專人送進來,想要什麼東西也給你,就是不許出院子。只要你不出院子,哪怕你在裡頭殺人他都不管。
吳淮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折騰累了,就整天整天陰鷲地坐着不說話。柳暮煙害怕極了,卻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老爺,大公子不會一直關着咱們吧?”
這話戳中了吳淮痛處,他陰仄仄地看着她,半晌都沒有說話。那個逆子他最好能關他一輩子,只要讓他出去,看他怎麼收拾他!也是那逆子突然發難,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被動。
柳家?哼,他一定會弄清楚的!他的目光緊盯着柳暮煙的臉,要是她真的欺騙了他,哼!他吳淮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柳暮煙被吳淮看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卻不得不強撐着,“老爺,妾身擔心翔雲,大公子不會遷怒到翔雲身上吧?”這個兒子是她全部的依靠,決不能有失啊!
吳淮的拳頭猛地握緊,到底是疼了十多年的兒子,“哼,他還不敢!”
柳暮煙仍是不放心,“可是——”那個瞎子連親爹都敢關,更何況是沒有多少感情的兄弟呢?她恨呀,當初就不該只毒瞎他,而是該直接要了他的命!
吳淮也想到了此節,心裡也擔憂起愛子來。卻又猛地想起長子的話,要是柳暮煙真是揚州瘦馬,那翔雲是他的親子嗎?不,不會的,翔雲心性模樣無一不像他,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兒子呢?一定是那個逆子在挑撥!吳淮臉色變幻着,內心掙扎。
吳翔雲在哪兒呢?吳行雲倒也沒動他,還分了個鋪子讓他管着,只是身邊的人全部被控制起來了,換上的全是吳行雲的人。吳翔雲自然不傻,大哥突然回到杭城手持吳家家主信物成爲新家主,明明早上他出府時一切還好好的。大哥成了吳家家主,那爹呢?還活着嗎?娘呢?還好嗎?
面對吳翔雲的質問,吳行雲淡淡地道:“他們都好好地呆在府裡呢?二弟要去陪他們嗎?你可要想清楚了,是留在外面還是回府裡陪他們?”
吳翔雲遲疑了,他在外面雖處在監視之下,但若是回到府裡可就再也出不來了,他在外頭晃着,大哥到底有所顧忌不敢把他怎麼樣,可若是在府裡,誰知道大哥會怎麼對他?
吳行雲哂笑一聲,真不愧是父親最疼愛的兒子,和他一樣的自私,心裡想的永遠都是自己。
吳行雲回到府裡,先去正院看了他娘張氏,張氏是官家小姐,父親是知府,現在蜀地任職,離得很遠。張氏跟柳暮煙鬥了十多年,因吳淮的偏心,她雖是正室,卻從沒佔過上風。自從兒子的眼睛被毒瞎了,她對丈夫的心就死了,好在她還有得力的孃家,雖然離得遠,但吳淮也不敢太過欺她,是以這麼多年才護着兒子長大成人。
這些日子張氏可揚眉吐氣了,如果可以她真想請戲班子進府唱三天三夜的大戲。見兒子進來,她立刻就笑了起來,“行雲,可曾用飯?”這就張羅着讓丫鬟去傳飯。
吳行雲道:“娘,兒子用過飯了,您就不用忙了。兒子就是過來瞧瞧你!”
張氏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了,嘴上嗔着,“我好着呢,你都累了一天了,就在院子裡好好歇着吧,娘這裡不用你惦記。快回去歇着吧,明天還有的忙呢。”她看着兒子的臉,可心疼了。
吳行雲道:“行,那兒子就告退了,等忙完這段日子再陪娘好好說話。”
張氏把兒子送出了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戀戀不捨回屋,她的陪嫁嬤嬤笑着道:“夫人可算是熬出來了,大公子承了家業,再去了少夫人,夫人您就等着抱大胖孫子吧!”
張氏想起往事,唏噓不已,“是呀,我現在就盼着行雲娶媳婦了。”
那嬤嬤眼神閃了一下,“夫人,咱們大公子可真有能耐,去了一趟京城就把婚事定下來了,未來的少夫人不僅是相府小姐,還是縣主娘娘呢,老奴還沒見過那麼尊貴的人呢。”
張氏的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我倒不在意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只要宋家小姐是個賢淑的,能待行雲好,知冷知熱的,我就知足了。行雲眼睛看不到,我就怕她會看不起行雲,欺負了行雲怎麼辦?”
那嬤嬤忙勸:“夫人放心吧,咱大公子一表人才,又聰明又能幹,雖說眼睛不便,但也不影響什麼,就是個公主都配得上。再說了,她嫁到咱們家來就是咱們的家,您是婆婆,怎麼教還不是您說的算?”
“但願宋小姐是個好的吧。”張氏點了點頭,仍是憂心忡忡。她的兒子從小就多災多難,她只希望從此以後他的日子一直都順遂着。
吳行雲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柳暮煙的院子。每一天回府他都會去看吳淮,跟他父親嘮叨幾句,比如他今天見了哪幾個鋪子的掌櫃,盤了幾家鋪子的賬目,誰誰和誰誰誇了他年少有爲;再比如柳家的誰找上了他想借銀子,他是怎麼回絕的。
吳淮常常是面無表情地聽着,等他走了之後把屋子都砸了。吳行雲聽着身後傳來的咆哮聲,嘴角微微上翹。
吳淮一看到吳行雲過來,眼裡就射出怨恨的目光,“吳家已經是你的了,你還要怎麼樣?”
吳行雲微笑,“我想着父親好幾日沒見翔雲了,心裡許是惦記的——”
“你把翔雲怎麼樣了?”吳淮的目光嗖地變冷,恨不得上來要與他拼命。柳暮煙也揪緊了手裡的帕子,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吳行雲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想象出他們此刻的表情,心頭異常舒暢。“父親說笑了,翔雲是我弟弟,我還能害了他?自然是好生栽培,我撥了個鋪子給他管着,讓他歷練着,等歷練出來了就是兒子我的助力。哦對了。”
他像纔想起來似的,“今天我問翔雲要不要進來陪父親和柳夫人,他拒絕了!父親,翔雲真不愧是父親您一手教出來的呀!”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意味深長。
“滾!你給我滾!”吳淮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朝吳行雲砸去,額頭上青筋暴起。
吳行雲身形一動就躲開了,施施然道:“既然父親吩咐,那兒子就告退了,明天再過來看你!你也別總是動氣,對身體不好!”
迴應他的是另一隻砸過來的茶杯,吳行雲緩步走着,聽着身後屋裡傳來瓷器的碎響,嘴角勾了勾。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他和吳翔雲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敵對,他自然不會傻得培養吳翔雲,只是現在還不宜動他。
遠在京城的阿九看着手中的書信,嘴角勾了勾,吳行雲倒是個手段凌厲的,不過這樣也好,桃花嫁過去日子不會憋屈。不過吳行雲這麼心黑手黑,桃花怕不是他的對手,他也得多教桃花一些才行,可別讓那臭小子把她給忽悠了!
“你行雲哥哥的信,你也看看吧!”阿九把信遞給了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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