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一個很幽暗的空間裡,他定了定神,手腳都被綁着,他慢慢蹭着坐起身。他剛一動就看到躺他旁邊的一個人形也起來了,“公子。”原來是桃花呀。
“你醒着!”阿九輕聲問。
“公子,我們是不是遇到人販子了?”桃花居然很興奮,“他們給我用迷藥和軟筋散,嘿嘿,那玩意對我哪用效果?不過我順勢就裝作中招暈了過去。嘿嘿,公子我很機靈吧?”一副得意洋洋求表揚的樣子。
阿九嘴角抽了一下,覺得身上發冷,這才發現他那件昂貴的狐裘不見了,他忙運內力,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過去多久了?”
桃花想了一下,“現在大概是下半夜了,公子,咱們現在是在船上,我聽着隔壁似乎也關着人,公子,他們會把咱們怎麼樣?”她的眼裡沒有害怕,有的只是好奇。
怎麼樣?自然是賣掉嘍!阿九剛要說話,忽然耳朵一動,低聲道:“有人來了。”他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
桃花立刻又躺回地上,阿九身子一歪也倒回原來的位置。
腳步聲近了,更近了,然後是開門的聲音。兩人朝裡面走過來,停在阿九身前,阿九隻覺得身上一疼,那人已經踢了他好幾個。阿九忍着,一動不動,心裡直罵娘,敢踢爺?給爺等着!
一人道:“早跟你說了不會這麼快醒,你偏不信,這下放心了吧?這小子跟弱雞似的,也就一張臉能看了。你腳上悠着點,這些富貴公子嬌氣着呢,可別踢壞了。”
另一人道:“這小子會功夫,可不能大意了,還是仔細些沒錯。”
先前說話的那人哼了一聲,“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不是領教過了嗎?再說了,這是在船上,四周都是水,他往哪裡逃?等到了南邊,咱們的地盤上,他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另一人沉吟了片刻,道:“也是,實在是這回的運氣太好,我這不是心裡不安嗎?”今晚弄到手的這兩個貨色,都算得上是上等了,尤其是這個公子哥,雖然年紀大了些,但臉盤和身段卻是他們從事這行以來所見過最好的。
先前那人附和,“這倒是!這一回咱們可發大財了,這小子稍加調教那可是搖錢樹啊!走走走,這天太冷了,咱哥倆喝兩盅去。”
兩人離開了,阿九悄悄抓住桃花的手示意她別動。果然過了一會那人又折了回來,似乎哼了一聲,這才離去。阿九還聽到其中一人抱怨的聲音,“都說了沒事,偏你這麼小心,怎麼樣,這回能放心了吧?”
聽着腳步聲和聲音走遠了,阿九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坐起來,桃花也跟着坐了起來,湊近阿九,“公子,他們要把咱們賣到南邊去呢,好可怕呀!”
嘴上說着可怕,眼睛卻晶亮無比,阿九能相信她纔怪了呢。
“公子怎麼辦?”桃花小聲問阿九。
“涼拌!”阿九翻了個白眼,雙手一縮便從繩子中掙脫出來,然後把腳上的繩子也解開了。他站起身察看起所處的空間,判定這應該是船的底艙,他想看看外頭,卻連個小窗都沒有。
“公子你找什麼呢?”桃花有樣學樣也解開了手腳上的繩子。
阿九靜下心來仔細聽了聽,然後對桃花道:“我出去轉轉,你留在這裡,警醒點。”頓了頓又道:“我儘量不驚動他們,若是有突發情況你就繼續裝暈。”
桃花眼底躍躍欲試,也想着跟阿九一起出去,卻也深知自己出去也幫不上忙,遂點了點頭老實留下。
許是覺得在船上阿九無處可逃,他們連艙門都沒有鎖,阿九輕輕一推就開了。阿九悄悄出了底艙,先去了隔壁瞄了一眼,雖然是夜晚,艙裡也沒有一點亮光,但阿九清楚地聽到裡頭足有十五道輕淺不一的呼吸聲。
阿九沒有多做停留,轉身躥了上去,他仗着身法輕巧,把整艘船逛了個遍,甚至還到甲板上看了看,他看到天上那顆啓明星可亮可亮了,夜風吹來,凍得阿九一個哆嗦,他趕緊原路又回到底艙。
“公子,怎麼樣?”桃花見阿九回來立刻撲過來問。
阿九搓了搓手,才道:“隔壁關着十五個人,這夥人販子有七個人,五男兩女,船老大和幹雜活的夥計加起來有九個人。”阿九把打探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那咱們逃嗎?”桃花問。
阿九瞪了她一眼,會不會說話?“你家公子要走就光明正大,用得着逃嗎?”
桃花立刻改口,“那咱們走嗎?”
阿九道:“到處都是水,往哪走?不走了。”
“不走?!”桃花有些傻眼了,聲音不自覺地揚高,反應過來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難道咱們真要被賣到南邊去?”
阿九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形勢吧,我估摸着這夥人的背後有一股勢力,我想摸一下。”他們明知道他是官家子弟,還有膽朝他下手,背後肯定是有所依靠的,瞧他們的手段,也是做熟了的。“其實到南邊度個假也不錯哈!”
“好呀!”桃花咧開嘴笑了,眼睛骨碌碌轉,顯然是在打什麼主意。
阿九卻不知道京中因他的失蹤鬧出多大的動靜。
最先發現阿九和桃花失蹤的人是桃夭。街上失火的時候她和黃硯正在酒樓的廂房,所以並未傷到分毫。待火勢和人羣都處理地差不多了,黃硯才領着侍衛護送她回王府。
桃夭回到王府發現她家王爺和桃花還沒有回來,她以爲他們去了聖上那邊,可第二天中午仍不見人回來,她心裡就有些不安了,以往王爺不回府總會差人回來說一聲的。於是她找來小豆子讓他悄悄去商部看看,看王爺在不在?
小豆子在商部沒找到人,桃夭立刻就坐不住了,又聯想到昨天的大火,她不免就想得多了點,難道是衝着王爺來的?她是知道阿九的武功的,能這般不聲不響把人劫走——桃夭不敢想下去。
怎麼辦?桃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把王爺不見了的事傳出去,第二個反應便是要找聖上,可想到要進宮她就頭疼了,衆目睽睽之下她若是進宮求見聖上,那王爺失蹤的事就瞞不住了。她想到了徐其昌,想到了黃硯的父親黃元奎,甚至想到了安慧茹,最終都被她否定了。事關王爺的安危,哪怕是她的未婚夫她都不敢完全信任。
最後她想起了一事,跑阿九房裡翻出一塊令牌,悄悄把消息傳進了宮。昭明帝的消息來得很快,桃夭被悄悄帶入宮裡,“說吧,什麼事?”昭明帝不怒而威。
桃夭跪在地上,“回聖上,王爺不見了,自從昨晚帶着桃花賞元宵燈會,就沒有回府,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昭明帝臉色大變,身側的手握得緊緊的,“這消息還有誰知道?”聲音冷得像冰凌。
桃夭臉色發白,搖頭道:“府上知道王爺沒回,民女告知他們王爺進宮被聖上您留在宮裡議事了。”
“你做的很好,小九失蹤的消息決不能泄露出去。”昭明帝語氣平和了一些,瞬間便想到了對策,“一會朕就宣佈小九和桃花被師門急招回去了,你回去守好王府,一有小九的消息立刻回朕。”
“民女遵旨。”桃夭鬆了一口氣。
桃夭又被悄悄送出宮,昭明帝緊抿着嘴脣,恨恨地砸了一下龍案。他也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場大火,原來是衝着小九去的。比起桃夭他不免又多想了一些。
昭明帝震怒,元宵佳節本該與民同樂,可千防萬防還是被逆賊鑽了空子,縱火燒死和踐踏喪命的百姓不計其數,居然還有天殺的人販子渾水摸魚掠走了十多位良家少女。昭明帝一道旨意,京兆府,大理寺,五城兵馬司,還有禁軍全都出動,滿京城搜查作惡的人販子。幾乎把地皮都翻了一遍了,卻沒搜到任何可疑的人。昭明帝的脾氣是一日勝過一日,連內閣的幾位大臣都吃了掛落。
朝臣心裡便慢慢回過味來,這是哪家權貴的閨女丟了吧?不然光是些平民姑娘哪裡值得聖上這般興師動衆?一時間京中諸人便暗暗猜測是誰家的閨女丟了。
阿九弄清了這些人的目的,就有恃無恐起來,他把自己的雙手雙腳重新綁了起來,跳着到艙門跟前,用身子把艙門撞得砰砰響,“來人,來人,趕緊來人。”
片刻後之前來過的那兩個人就提着燈籠罵罵咧咧地過來了,“吵什麼吵?你小子找死啊!”嘴裡酒氣熏天。
阿九皺着眉頭往後退了一步,“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綁小爺?你們知道小爺是誰嗎?告訴你們,趕緊把小爺放了!”阿九趾高氣昂地把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拿捏地惟妙惟肖。
那兩個綁匪哈哈大笑,“老子管你是誰,落到老子手裡管你是誰。我說小子你給老子安分點,老子還能看在你識趣的份上給你找個好去處,那可真是個好去處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了的榮華富貴。”他們擠眉弄眼着,臉上的神情特別讓人作嘔,尤其那雙黏在阿九身上的眼睛,阿九忍了又忍纔沒把它們給摳下來。
“大膽!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綁架官宦子弟,爺看你們是不要命了!趕緊把爺放了,否則讓我爹把你們全都抓起來砍頭。”阿九怒道。
“哎呦,我好怕怕!”綁匪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害怕,“臭小子你倒是挺橫,還當這是京城嗎?睜大你的狗眼瞧瞧,現在早就出了京城的範圍了,你爹就是天皇老子也沒用。再不老實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他揮了揮拳頭對阿九威脅着。
阿九卻已經梗着脖子,“讓小爺老實也不是不行,拿吃的來,小爺餓了。送熱水和乾淨的換洗衣裳來,小爺要沐浴更衣。再擡牀和被子來,小爺困了要睡覺。”阿九打着哈欠,不耐煩的催促,“快點!哦還有,把小爺的繩子解開!”
綁匪看阿九跟看傻子似的,對視一眼,臉上帶着同情,“這小子是傻的吧?”還要吃的要喝的要牀要被要洗澡,他當這裡是他家了?
其中一個綁匪對着阿九虛踢一腳,“臭小子,弄清楚你的處境,你現在是肉票,是階下囚,還敢要求這要求那,活膩了吧你?”
阿九毫不示弱,扯着嗓子叫,“小爺清楚的很,你們綁架小爺不就是要爲小爺家勒索銀子嗎?小爺告訴你們,小爺要是餓瘦了一丁點,你們就別想拿到一文銀子。不讓小爺舒坦了,小爺就,就一頭撞死,讓你們人財兩空。小爺不是唬你們,小爺說到做到。”阿九一副橫的不行的樣子。
綁匪看着阿九眼底的兇光,遲疑了,他倆對視一眼,還真怕這死小子不管不顧地撞了牆,雖說這是船板,估計撞不死人,可撞傷了更糟糕,這麼上好的貨色,若是破了相可就賣不上價錢了。
“等着!”綁匪投鼠忌器,沒好氣地扔下兩個字就走開了。
阿九得寸進尺,“小爺要吃肉,還要有酒。”迴應他的是那兩個綁匪踢倒了什麼東西。
阿九和桃花對視一眼,嘴角往上勾了勾。桃花無比崇拜地給阿九豎起了大拇指,“像,公子你演得可真像,比徐小三還紈絝。”
阿九要的東西很快送過來了,他皺着眉頭挑剔,“肉呢?酒呢?誰要吃這爛饅頭!你拿狗食來糊弄小爺?洗澡水在哪裡?這是哪個叫花子的衣裳?你居然讓小爺穿這個?還有牀和被子呢?小爺要的是牀,沒牀軟榻也行,你讓小爺睡地上?還有沒有天理?我告訴你,小爺若是凍病了,你們一個子也別想得。”阿九哇哇大叫着,他倒不是真的要沐浴更衣,一個不慎露餡了怎麼辦?
綁匪冷哼一聲,“只有這些,你愛要不要。”一甩手走了。
“喂喂喂,你回來,回來!”阿九大叫起來,喊了半天那綁匪都不理會,阿九便住了聲。他拿起饅頭掰開嗅了嗅,遞給桃花,“乾淨的,你吃點墊墊。”然後拿起另一個查看後狠狠咬了一大口。
硬饅頭可真難吃,阿九一邊皺着眉頭嫌棄,一邊艱難地下嚥。他深知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不吃東西哪來的體力與這夥人販子周旋?
“公子,這有茶水,還是熱的,您喝點。”桃花趕緊把茶壺遞給阿九。
連個碗都沒有,怎麼喝?阿九看着茶壺可怨念了,最後心一橫提起茶壺對着嘴就倒。啊呸,可真難喝!一口茶嗆了出來,“這裡頭放的是黴茶葉吧?”不然怎麼這麼難喝呢?
桃花趕忙也倒了一口,也立刻就吐了出來,小臉苦成一團,“真難爲他們能尋到這麼難喝的茶葉!”這是她喝過的最難喝的茶,沒有之一。“要不,您就當喝藥了?”桃花好心地建議。
“不行,我寧願喝白開水。”阿九翻了翻白眼,又乒乒乓乓地踹起了艙門。
好半天才有人過來,“幹什麼?幹什麼?你又出什麼幺蛾子?”
阿九陰沉着臉,“小爺要喝茶!”
“不是給你了嗎?”
“茶葉太差,難喝。”阿九一臉嫌惡。
“有的喝就不錯了你還敢要喝好茶,沒讓你喝自個的尿就不錯了。”
阿九的神情更加陰鷲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給小爺拿壺熱白開水來,要麼弄死小爺。”
對上阿九那暗沉沉的目光,綁匪沒來由地瑟縮了一下,咬牙道:“等着。”匆匆從廚房灌了大半壺開水,“給你,不許再吵,再吵老子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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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女人臉色駝紅從包間衝出來撞到男人懷裡,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救我。”
莊惟仁低頭睨向突然撲到懷裡的女人,身上不正常的體溫顯示她被人下了藥。
“想讓我睡你?”男人清涼的氣息噴在女人身上,很舒服。
女人眼色迷離的看着眼前這個半生不熟的男人,與其找一個不熟的男人睡,不如找個半熟的。
小腦袋點了點。
男人淡淡的扯脣,“做我的牀伴。”一副不答應隨時走人的架勢。
女人頭越來越暈,最終歪在了男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