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阿九一個連環腿把二長老踢得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摔在地上,口鼻竄血,半天都沒能起來。
寧非一邊把弩射向那羣穿黑衣的人,一邊大聲道:“我進京呢,道上遇到了小豆子,他說你師門好像出事了,我就立刻來幫你了,嘿嘿,阿九,怎麼樣?我很義氣吧?”他呲着一口大白牙。
鷹爪門的援軍還沒幫上忙就被寧非等人放倒了一小半,被阻在十丈外乾着急卻怎麼也過不來。
本來大長老等人見援軍到了十分高興的,現在見他們明明近在咫尺卻過不來,差點沒把鼻子氣歪!這又是從哪鑽出來的臭小子?居然還有軍中的勁弩,少林寺何時跟軍中扯上關係的?還是有什麼內幕他沒有查到?
大長老心中升起懊悔,對少林他不該這麼急躁的,他應該慢慢來,最好一點一點的蠶食,而不是用雷霆手段。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怎麼就把這點忘了呢?難道是他離開江湖的時間太長了?
費了大心血弄出的鷹爪門算是完了,左遷那個沒用的也死了,差使被他辦成這樣回去怎麼跟主子交代?
阿九一見鷹爪門的援軍完全被寧非等人壓制住,頓時就放下心來,他掃了一眼戰場上,鷹爪門除了七位長老,只剩下小貓三兩隻了。阿九心中滿意,盤算着該收了,不然誰知道鷹爪門狗急跳牆會使什麼陰險招數?
阿九呼哨一聲,少林寺的和尚立刻變幻陣形,朝着阿九身邊收縮。阿九邊戰邊往寧非這邊退,帶着整個戰場都在移動。他託着霸王槍使出千鈞之力向院牆砸去,院牆應聲而倒。
“走!”阿九大吼一聲,少林寺的和尚立刻有序朝着被砸開的院牆撤退,撤退的過程中陣形絲毫不變。
當最後一個少林弟子撤出院牆,慧智和尚扛着禪杖大聲笑着對阿九道:“小師弟,師兄先走一步啦!”
“好!”阿九也大聲應道,霸王槍往桃花手裡一扔,整個人氣勢都變了,一個大鵬展翅飛躍而起,烈陽神功運轉起來,啪啪啪啪,須臾之間四掌已經拍出,“就是你們四個傷的我師傅?本公子今日原數奉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本公子去矣!鷹爪門,後會有期啦!”拽着桃花朝身後遁去,清越的笑聲傳出老遠老遠。
敢傷他家大和尚,這就是下場。
寧非領人端着勁弩斷後,一直到看不見阿九和少林弟子的身影了,才紛紛翻身上馬。
大長老等人只能眼睜睜望着他們絕塵而去,氣急敗壞。
“長老,長老,您沒事吧?”鷹爪門倖存的弟子和前來支援的黑衣人上前扶起大長老等人。
七位長老,只有三長老和五長老還站着,其他五位全都倒在地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去查,趕緊去查,這個小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大長老喘着粗氣,眼珠子都氣紅了,“備車,我要回去親自向主子稟報。”
他推開扶着他的弟子,剛往前邁了一步,就喉嚨一甜,一口血噴出老遠,只覺得胸口氣息紊亂,兩眼一翻摔倒在地上。
“大長老!”
“師兄!”
“大供奉!”
衆人七嘴八舌地驚呼,場面一陣混亂。最嘔的還要數接到消息前來助拳的這些人,他們連跟正主交手的機會都沒混上就死傷了一多半。
寧非等人騎馬,很快就追上了阿九。慧智和尚拍着寧非的肩膀,十分欣賞,“你是我們家阿九的朋友?不錯,是個好小子!”
阿九不由滿頭黑線,慧智師兄,都侍奉佛祖十來年了怎麼還沒洗掉那身匪氣呢?
寧非咧嘴傻笑,不錯眼地瞧着阿九,心裡可歡喜了。那副傻樣子讓張石都不忍側目。
“既然來了就跟我一起回少林吧。”阿九笑着發出邀請,他上下打量了寧非幾眼,感嘆:軍營真是鍛鍊人的好地方,這纔多長時間,寧非就脫胎換骨了,身上那股輕浮無賴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堅毅,是軍人的那種昂揚挺拔。
寧非剛要說好,被張石踢了一腳纔回過神來,正色道:“少林我就不去了,阿九,我得去京城了,都耽誤好幾天了,再耽擱就要誤了時間了,阿九,等回程的時候我再來看你吧。”
張石翻白眼腹誹:什麼叫再耽擱就要誤了時間了?是已經誤了時間好不好?他們本來已經快到京城了,遇到了也往京城去的小豆子,一聽說阿九可能有危險,寧非這個臭小子二話沒說就掉轉馬頭往少林趕,這一路上光是馬就跑死了好幾匹。
到了少林一打聽,得知阿九下山去找鷹爪門血拼了,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他倒是在阿九跟前賣了好,可誰能跟他這個變態比?沒瞧見大家都快要累癱了嗎?這一路回去少不得還得快馬加鞭,想想張石的頭都大了。
“那行,差使重要!寧非,今天謝謝你了!”阿九道謝,轉身尋桃花,“桃花,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作爲阿九的萬能管家婆,桃花習慣任何時候身上都帶着銀子。她知道公子是要給寧非盤纏,看在寧非大老遠的跑來給公子幫忙的份上,她就老實地全都掏出來了,“只有三萬兩銀票,全在這兒了。”一大疊呢。
阿九數都沒數,一把抓過來塞到寧非懷裡,“這些銀票你拿着,留着路上花。”
寧非心裡可美了,嘴上卻推辭,“路上哪花得了這麼多銀子?我身上帶着盤纏呢。”就要把銀票還給阿九。
阿九按住他的手,“路上花不了不會留着到京城打點?寧非你可別傻,在京中那些高官的眼裡你們就是臭當兵的,不花銀子打點你就別想辦成事?銀子花得少了還給使絆子呢。”
寧非雖捱了罵,臉上卻仍笑得開心,把銀票往懷裡一揣,“聽阿九的,這銀票我就收着了,阿九謝謝你啊!”
在寧非看來,阿九給他這麼多銀票就表示阿九沒把他當外人,他自然不能辜負了阿九的一片心意了。
張石等人都驚訝地下巴要跌下來了,乖乖,三萬兩銀子呢!這位阿九公子一出手就是三萬兩銀子,好闊綽啊!現在呀什麼疲憊呀瞌睡呀全都跑光光,只覺得值了,太值了!就是讓他們再奔波上幾天幾夜都值了。
“對了,寧非你們去京城做什麼的?”阿九有些好奇,寧非才到苗將軍身邊,已經這般受重用了嗎?
寧非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我們將軍三個月前進京述職,捎信讓我過來。”一指張石諸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們都想進京開開眼見,我就把他們都帶着了。”也幸虧帶着他們了,不然光他一個人哪能攔住那麼多人?
阿九點了點頭,想起寧非的性子,不放心地交代:“京城可不是北方邊城,到了那聽你們將軍的,別惹事,不然你們將軍都護不住你。”
寧非更是眉開眼笑,承諾道:“不惹事!絕對不惹事!我們將軍不容易,我能給他添亂嗎?”好像他多遵紀守法似的。
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一個個光頭和尚,寧非低聲對阿九道:“阿九你是俗家弟子對吧?你師傅不會讓你出家做和尚的對吧?阿九,我跟你說啊,做和尚可沒意思了,不能喝酒不能吃肉,還不能娶媳婦,而且還得剃光頭,多難看!阿九你可別想不開啊。”
阿九見寧非一副“做和尚沒前途,我是爲你好”的樣子,嘴角抽了抽,“行了,知道了,你趕緊上路吧。”
寧非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走出老遠依舊回頭,“阿九你等着我,我回程的時候一定來看你。”
阿九嘴角又抽抽,對着他揮了兩下爪子,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邊城?說不準那個時候自己就不在少林寺了呢。
寧非一行快馬加鞭往京城方向趕,休息的時候一個紅臉漢子忍不住湊到寧非身邊,“頭兒,你咋從沒給咱說過你還有這麼體面的親兄弟呢?”不是親兄弟能給那麼多銀子嗎?
寧非一怔,隨即明白他說的是阿九,心中無比得意,“什麼親兄弟,我跟阿九是朋友,不過我們是過命的交情。”
紅臉漢子恍然大悟,“哦,原來頭兒是那位公子的救命恩人,難怪人家出手這般大方了。”阿九公子可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寧非斜了他一眼,“不知道就別瞎說,你說反了,阿九是我的救命恩人。知道咱關外的死亡之地吧?阿九就是在那救的我。”語氣裡滿滿都是炫耀。
紅臉漢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睜大眼睛,“是那個地方呀!頭兒,難怪你死活要趕來給阿九公子幫忙了。”他的臉色露出羨慕的表情。
寧非自得,“那是,阿九跟我親兄弟一樣,兄弟有難,我能冷眼看着嗎?那我成什麼人了?要是我是那樣的人,你們也不能樂意跟着我,是吧?”
其他人紛紛點頭,除了張石,剩下的人都是分到寧非手底下的。寧非對他們確實不薄,危險時從沒將他們丟下,收穫的戰利品也平均分到他們手中,別的小隊誰不羨慕他們跟了個大方又本事的頭領?他們現在也是真心實意跟着寧非的。
“頭兒,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銀票呢,銀票長啥樣?你拿出來讓咱見識見識唄。”紅臉漢子可眼饞了。
其他的人聽他這麼一說,也都圍了過來,“頭兒,就拿出來給咱開開眼唄。”
寧非第一個反應就是不願意,這是阿九送給他的銀票,憑什麼給你們看?看壞了怎麼辦?可看着他們眼饞的樣子,寧非又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那行吧,就給你們看一眼,都離遠點,不許上手摸。”
瞧着他們點頭答應,寧非這才把銀票全掏出來。驚呼聲響了起來,“哎呦,這麼厚一疊!”
“你傻呀,三萬兩呢,能不厚嗎?這要是兌成銅板得多大一堆?”
“你才傻吧,兌什麼銅板,要兌也是兌銀錠子。”
“快瞧瞧上頭是個啥字?咦?這裡還有個印章!”
“那是錢莊的戳子,這兩個字我認識,四海,哎呀,四海錢莊全大燕通兌,咱邊城都有。”
他們跟瞧西洋景似的,感嘆着銀票真厚銀票真多銀票真好看,唯一遺憾的就是他們頭太小氣,不讓摸,他們還想着摸摸沾點財氣呢。
“回來了,回來了,慧智大師他們回來了。”小和尚趴在門縫往外看,立刻就打開了山門,自己撒丫子就往裡跑找方丈。
不一會兒,方丈等人就迎過來了,“怎麼樣?”一臉焦急,哪裡還有高僧模樣?
慧智得意地扯着嗓子喊:“怎麼樣?自然是得勝而歸了!鷹爪門這回是元氣大傷,門主死了,七位長老傷了五個,底下的弟子更是死傷大半,他們成不了氣候了。”見慧情師兄又要開口,他趕忙道:“全是咱小師弟一人所爲,我老僧可沒破殺戒,他們也沒有,他們只是用羅漢陣把人困住,動手的是阿九和桃花,哦,還有阿九的朋友也趕來助拳了,不過他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就不信師兄敢對着小師弟嘮叨?
慧智和尚瞧着被噎住的慧情師兄,心裡十分得意,還是阿九的法子好!
方丈和慧苦等人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可有傷亡?”這是他們最關心的。
“自然是沒有了,不信自己點,八十六個弟子一個不少。”慧智和尚說着往旁邊讓了一步。說起這個他就更佩服阿九了,他知道阿九打小就和明海他們玩羅漢陣,本以爲是小孩子鬧着玩,今日才發現阿九在羅漢陣上的造詣,他簡單地揮揮手,這些兔崽子就知道怎麼做,那默契,絕了!羅漢陣中多了一個阿九,威力頓時增強了數倍!
這就好,“阿彌託佛。”他們雖是和尚,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自己的弟子沒傷着就行了,誰還管鷹爪門死活?何況這苦果也是他們自己作下的因。
阿九比較憂心大和尚,趁着諸位師兄圍住慧智師兄的時候一個人溜去密室。
大和尚醒着,剛喝過藥,“回來了。”他慈祥地看過來。
阿九點頭,老實交代,“鷹爪門算是半滅門了,大和尚,我造了殺孽,您唸經給我超度超度吧。”
空玄大和尚啼笑皆非,“你覺得自己做錯了?你覺得他們不該殺?”
阿九眼睛一瞪,“誰說的?怎麼不該殺?他們闖入咱們少林殺了那麼多手無寸鐵不會武功的弟子,還不該殺嗎?”
“那你還讓我給你念什麼經?”
在空玄大和尚瞭然的目光下,阿九有些心虛地皺皺鼻子,心裡嘀咕:誰知道大和尚你接受度這麼高?我不是想着先擺出個誠懇認錯態度混個從輕發落嗎?我這不都是被慧情師兄給影響了嗎?
“阿九,鷹爪門的事就到此爲止吧。”空玄大和尚突然說道。
“若他們還繼續找少林的麻煩呢?”阿九皺眉,他可沒大和尚這般樂觀,“師傅,鷹爪門跟軍中有勾結,我在山下遇到了,他們雖然都作江湖打扮,但我瞧出來了他們都是兵。師傅,鷹爪門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斬草要除根,阿九比較信奉這個。
空玄望着一臉鄭重地阿九,很欣慰,“既然你都看出來鷹爪門是被官府扶植起來的一個工具,官府傻嗎?會跟少林撕破臉嗎?跟少林撕破臉就等於跟整個江湖撕破臉,他們不敢的。”
想了想他覺得還是跟阿九說清楚地好,“阿九,你就沒想過朝廷和江湖向來相安無事,爲何會出個鷹爪門呢?少林地位雖崇高,但也不是唯一。鷹爪門爲何就偏找上少林呢?別的門派不是更好說服嗎?”
見阿九皺眉思索,他又提醒,“你再想想鷹爪門、少林都在誰的封地上?鷹爪門說是背靠官府,可你也得弄明白是哪個官府。”
“景王!”阿九脫口而出,隨即恍然大悟,驚愕道:“難道是景王要招兵買馬發展勢力?”景王是當今聖上的皇叔,不都說他是個沉迷於書畫的大才子嗎?怎麼畫風一變成野心勃勃的傢伙了?而且現今太平盛世,他也沒啥搞頭呀!他這是吃了什麼糊塗藥迷了心竅?
空玄大和尚點頭,“十有八九是的。”
阿九對大和尚還是很信服的,別看他日日窩在山上,消息可靈通了,而且還知道許多不爲人知的秘聞。既然他說是那就是真有這麼回事了。
“我去!”阿九翻了個白眼,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本以爲是江湖事呢,沒想到還跟國家安定扯上了關係。
空玄大和尚又道:“依景王多年的行事做派,不大能做出血洗少林的蠢事,我估摸着可能是下頭的人瞞着他做下的。現在事情鬧大了,景王自然不會讓人再動少林了。”就因爲他知道景王不敢太過逼迫少林,纔沒有加強防範,以至於有了這場浩劫。
還真被大和尚料中了,景王府裡景王正把大長老罵個狗血噴頭,“血洗少林?你是怎麼想的?腦子呢?你也是辦差辦老的人了,怎麼做出這等糊塗事?本王是讓你想法子拉攏,不是讓你武力逼迫,那幫和尚是能逼迫的嗎?你,你說說你!”
景王氣得在室內走來走去,指着大長老北冥的鼻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本來他們弄出個鷹爪門他是很滿意的,按他的想法,以鷹爪門爲依託,一邊發展勢力一邊拉攏些小幫派。少林那裡則與之交好,最好從他們內部瓦解拉攏幾個和尚,潤物細無聲的,到時少林不就爲他所用了嗎?
他們倒好,耀武揚威跑到少林去放狠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意圖似的。還殺了人家那麼多弟子,直接把少林得罪狠了,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大長老北冥不服氣的分辨,“是那幫和尚不識擡舉。”
景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少林爲什麼要識擡舉?鷹爪門不過是個才成立的新幫派,有什麼底蘊能號令少林?這不明擺着告訴別人這裡頭有蹊蹺嗎?”
一想到鷹爪門算是廢了,景王的心就嚯嚯地疼。光是花出去的銀子就不知多少,還有這些年他養在府裡的人手,也舍進去一半。
於是他瞬間做了決定,“這事到此爲止,不要再去招惹少林。至於鷹爪門,若是不能維持下去就乾脆解散。”再不情願這個虧他也得嚥下。要知道他那個好侄兒可不是個簡單角色,正愁找不到藉口拿他開刀了,他可不會傻的自己奉上把柄。
大長老再是不滿也不敢不聽景王的命令,把他給嘔的呀又吐了幾口鮮血。
一晃十天過去了,果然沒有人再找少林的麻煩,鷹爪門的山門一直關閉着。
阿九用烈陽神功幫大和尚療傷,再加上大和尚本就內力深厚,他的傷勢一天天的好起來,阿九的擔着的心才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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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非真的只是出來遛一遛,和和立刻就把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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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某個不知節制的男人,夏笙笙衣服一裹,眼神驚恐:“滾!你要幹嘛!”
媽蛋,一晚上的‘戰鬥’,某人難道就不知道累嗎?
他不累,她累!
慕燁承嘴角一勾,若有所思:“好,我們用滾的,幹——你!”
夏笙笙記得,曾經有個人告訴她:“笙笙,其他人接近你,都是爲了跟你上牀!當然,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想試試沙發,廚房,嗯…陽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