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月恆和尹清遠也在臺下認出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和靜怡師太。
靜怡師太暗叫不好,剛剛求勝心切,竟將佛珠盡數毀了。但她身經百戰,馬上定了心神,心想這李清散不過是丘理明的徒弟,而且不通鞭術,不必害怕。便道:“那本尼就與李師侄討教幾招!”
李清散嘿嘿一笑,手中甩開一把扇子。龍月恆見那扇面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竟是無數塊小金片組成。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武器,心想那扇上大概都是暗器了,這李清散在衆目睽睽之下倒也光明磊落,見靜怡師太的佛珠已毀,便正大光明地用暗器相鬥。
靜怡師太見他此狀,便鬆了口氣,抽出了腰間之劍與之相抗。李清散按規矩讓了三招,便扇面一收一格一擋,竟將靜怡師太的劍擋了回去。
玉真派於劍術自然是不比青霜派精妙,靜怡師太定睛一看,那劍上竟有許多坑坑窪窪的小坑。李清散又開了扇面,自顧自扇着,仿若是個翩翩公子。
靜怡師太不滿被一個小輩看輕了,便打起十二分精神,運氣腳下輕功,將一把劍揮得眼花繚亂。衆人初時還能看到一招一式,後來只看到一團白霧在空中揮來揮去。
李清散不想她的劍術已練到如此地步,凌羽在一邊看了也不禁嘆道:“好快!”
李清散漸漸招架不住,衣服上已被劃破幾道,他心知以靜怡師太的功力,這幾劍下去本能深可見骨。他雖知她有心相讓後輩,但師父敗北之辱不可不還,當下便喊道:“師太小心,我要出鞭啦!”
靜怡師太知道他在擾亂自己心神,但處陽派弟子個個皮裡陽秋,她一時把不準主意,竟後退幾步。
李清散張開扇面,對靜怡師太一揮,喊道:“小心了!”
師太只以爲他要發暗器,便下意識地左躲右閃,卻連暗器影子也沒看到。李清散在一邊哈哈大笑道:“師太莫急!”
靜怡師太見他以小輩之身嘲弄自己,哪還咽得下這口氣,提劍急攻過去。李清散嘿嘿一笑,甩出腰間的藤鞭。靜怡師太一驚,格劍去擋。但這柄劍連金扇都格擋不了,如何還能抵擋剛硬如鐵的藤鞭,一下子就被藤鞭拗斷了。
衆人見李清散勝之不武,也無人叫好。李清散扔了手中之鞭,喝道:“再來!”便收了扇急攻過去。
靜怡已失了兩樣武器,只好以手掌相搏。她這套掌法來勢綿綿,端的是大家風範,李清散竟又落於下風。這時李清散輕聲道:“靜怡師太,我可不像我師父,咱們打架便是打架,玩耍也要玩耍!”
說着便將扇面揮開,左右搖起來,只見那金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幾乎要晃瞎眼睛。靜怡師太又怎麼能給這些小把戲唬住,她心中更加氣憤,手中掌風更厲了一層。
李清散笑道:“師太好掌法!吃我一枚暗器!”
靜怡師太知道這小子陰晴不定,更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這時李清散又大笑道:“師侄跟您鬧着玩吶!”便又急攻過去。
龍月恆旁觀者清,心道李清散這小子也真聰明,看出靜怡師太的功夫全憑那一口真氣,真氣紊亂,便會波及劍術、掌法和輕功。靜怡師太對一個後輩久攻不下,想必已是惱怒,加之李清散蓄意調笑,只怕師太這口氣要一點點泄了。
這時臺上靜怡師太越攻越急,眼看着李清散就要落敗了。李清散忽然嘿嘿一笑,拋了金扇用雙掌去迎靜怡師太的掌風。
靜怡師太一驚,但此時她已被李清散攪得頭腦不清,顧不得收掌,便打了上去。只見靜怡師太這一掌力道蠻橫,李清散被打退數步,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衆人正要叫好之際,卻見靜怡師太坐了下來,臉SE慘白。再看她的手掌上已是一片漆黑,原來那李清散竟出此下策,以身體爲毒器。靜怡師太只覺得舌根發麻,動彈不得。
元始真人在一邊看了個一清二楚,心知若不是方纔李清散一次又一次擾亂靜怡師太心神,靜怡師太也不至如此大意。元始真人心想此人甚有謀略,但怕以後不能用到正途。玉文師太見大勢已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李清散當即運了氣,擦了擦血跡,站起來扶起了靜怡師太,拱手道:“小侄勝之不武,還請師太恕罪,現將解藥奉上。”他將一個小綠瓶放在了手上。
靜怡師太接過了,只好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便下了高臺。
這時衆人都看向青霜派,果真凌羽提劍站起,對着王處陽拱手道:“小侄斗膽,想討教一下貴派武藝。”
王處陽見凌羽好歹也是代理掌門,卻對自己如此恭敬,不禁飄飄然,笑道:“青霜派劍法一向精妙,我那不才徒兒若是能領略一二,也是他的福氣。”
龍月恆不禁在一邊笑了笑,凌羽向王處陽客套不過是小輩對晚輩的恭敬,只言不提“王掌門”,這樣一來反而是李清散被晾在一邊,顯得凌羽一點也不在乎李清散了,這王處陽竟然還覺得很得意。
她擡眼望去,見玉文師太只是冷冷一笑,凌羽瞧不起王處陽,自然也是在瞧不起靜怡師太了。龍月恆心想這四派表面和氣,只怕除了長春派,個個都爭強好勝,心有異心。
凌羽一身青衣,面容姣好,身段婀娜,腳尖輕輕一點便上了高臺,衆人覺得她姿態優美,紛紛起鬨。李清散與凌羽從前就相識,他又一向好SE,對凌羽一直覬覦在心,奈何凌羽一直像個沒事人似得裝作不知。他想趁現在論道大會,一舉勝了她,也好讓她知道自己厲害。
凌羽拱手道:“李師弟,得罪了!”
李清散脣邊血跡未乾,冷笑一聲,張開扇面道:“還請師姐手下留情!”